四周驀然一靜!


    如同漁陽飛鐮停滯的心跳!


    仆固雲蒼抽搐著嘴角,麵容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他一聲暴喝:


    “殺神!!”


    左手迅速打出法訣,亢龍鐧砰然刺入了眼前的魂體中……


    四周無論生人還是亡魂皆是一震,兩道身影均已將對方置於了死地之中。


    漁陽飛鐮向前奔了兩步,氣息緊繃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魂王的麵孔第一次出現了表情。


    他抽動了一下嘴角,像是冷笑了一下,隨後身軀緩緩散開,化為道道赤芒飛起,如飄散的煙霧。


    那刺入魂體的亢龍鐧,明晃晃的橫在在濃霧中,如同什麽也沒刺到。


    仆固雲蒼眼神驟緊,這魂王到底還有多少手段是他不知道的!


    忽然,他麵容一抽。


    那隻刺入他胸膛的枯爪已然捏住了他的心脈。


    “嘭!!”


    胖老頭的胸膛瞬間爆出一道血霧。


    “啊!!——雲蒼爺爺!!——”


    漁陽飛鐮呼喊著就要衝過去,身後的老囚徒緊跟而上,一把將他攔在樓宇邊緣。


    咫尺之遙,對漁陽飛鐮來說卻是那麽遙不可及。


    “鎮魂燈!!給我收了他!!你要多少精血我給你!!!”


    他悲憤大喊。


    “呼!——”


    鎮魂燈火苗大盛,光暈轟然炸開,將魂王飄散的霧氣鎖在了光芒中。


    仆固雲蒼本就失了顏色的麵容再度大驚。


    “你敢收飛鐮精血,老夫震碎你!!”


    他口吐鮮血咆哮道。


    鎮魂燈有如此巨大的反應,意味著它聽懂了漁陽飛鐮的話,也意味著如果它真收了魂王,必將用漁陽飛鐮的精血來作為補償。


    “不,你聽我的!你現在在我手裏,你若違抗我的命令,我現在就將你砸碎!!”


    漁陽飛鐮急切地嘶吼道。


    他身軀抖動,麵容顫抖,眼淚在眼中打顫。


    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至親之人。


    魂燈火苗跳躍,火勢凶猛,將四周幾丈內的濃霧照得血紅一片。


    “收啊!”


    漁陽飛鐮再度怒吼道。


    “呼!——”


    “呼!——”


    幾乎在一瞬間,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火苗光芒大盛,撲向仆固雲蒼四周;而飄散於四周的赤紅光芒則驟然飛至漁陽飛鐮身前,赤芒凝聚,魂王乍現。


    漁陽飛鐮大驚,再想反應已然來不及。


    魂王一把抓住他手中的魂燈,與此同時,手中無刀的老囚徒抓起漁陽飛鐮向後掠去,即使二殿下身前有光盾守護他也不能袖手旁觀。


    漁陽飛鐮身軀飛起的瞬間,魂燈直接脫手,任他雙手極力前伸也無濟於事。


    魂王唇角微微翹起,朝漁陽飛鐮笑了一下,扭頭轉向仆固雲蒼,單掌一握,嘭的一聲,血霧炸開。


    胖老頭身軀蕩然無存……


    魂王手中發力,一道魂魄驟然被吸入魂燈之中。


    漁陽飛鐮瞠目一怔,崩潰嘶吼起來。


    “呃啊!!———雲蒼爺爺!!!”


    魂王再度冷笑,將魂燈舉至眼前,口中吐出一口氣,呼!——


    魂燈熄滅!


    “不!!!———你還我雲蒼爺爺!!!”


    漁陽飛鐮暴怒而起,血氣上湧,麵色猙獰赤紅,雙眸充血暴凸,宛如一頭暴怒的猛獸,頃刻間就要將眼前所有人撕碎。


    “轟!!!———”


    忽然,一道青光轟然衝出,發出巨大的轟鳴,直奔赤麵魂王。


    魂王麵色一凜,身影極速後掠。


    “還我雲蒼爺爺!!!!!”


    一聲怒吼,青光更盛,先前的能量更加狂暴,如巨浪撞礁震蕩而去。


    “轟轟轟!!!———”


    兩道能量撞擊在了一起,魂王瞬間身影消散,一道魂魄驟然飛出魂燈,像漁陽飛鐮掠來。


    漁陽飛鐮感受著熟悉的氣息越來越近,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


    南域。


    九方王城。


    一間密室中,數道錦衣華服的身影聚攏在一道光芒前,聚精會神地觀看著光芒中的情景。


    他們的麵前,漂浮著一個大如拳頭的玉珠,珠體雪白,發出瑩瑩光芒,光芒中正是漁陽飛鐮爆發出奇異的能量,去對抗魂王的情景。


    隨著漁陽飛鐮昏迷,玉珠的光芒漸漸暗了下來,最終歸於平靜。


    禹王雍轉過身來,望著地上一臉焦急的男子,說道:


    “你無須愧疚,那白虎銜珠玉環確實是能量極強的護身法器,隻不過那玉珠乃是子母珠,能將被觸發後所發生的事情,投射到母珠當中。”


    地上,跪著一個緋紅色的身影,見九方王看向他,立刻低下了頭。


    “此事你辦的很好,本王很滿意,你退下吧。”


    緋紅身影,正是禹王雍的嫡次子,漁陽飛鐮的好兄弟,禹王恪。


    聽到九方王命令,禹王恪恭敬的答應了一聲,隨即起身退出密室。


    看到次子退出,禹王雍微蹙了一下眉宇,眼中神色難以捉摸。


    “父王,莫非赤地內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九方大世子禹王慎走上前道,“兒子迄今想不明白,漁陽長策為何非要將次子發配去赤地?”


    禹王雍神情緩和了一下,點頭道:“為父正是疑惑這一點,才命這不上進的東西送去了銜珠玉環。”


    “王爺,三萬年前,漁陽洵葬身於赤地,難道漁陽長策是派幼子去尋找先祖的屍首?”一名衣著華貴的老者走上前道。


    此人乃是南域首閣長老,司圖達。


    禹王雍眯了眯雙眸,“無論目的是什麽,都絕對非同小可,否則他絕對不會搭上親兒子的性命。”


    “臣亦覺如此,”另一名首閣長老白煥儒說道,“外界都傳言漁陽長策是為了攀附我南域,才將其子發配,但看滄瀾王此前所為,北域孱弱那麽多年,又被嘲諷了那麽多年,卻從未見他趨炎附勢,巴結過誰!由此看來,附庸我九方王城這一說法並不成立,反倒有可能是借王爺之名,行那暗度陳倉之事。”


    禹王雍冷笑了一聲,“看來巫叢山三人也不是白白浪費力氣,赤地與闕珠的實情都能探個清楚。”


    司圖達又道:“王爺,王妃私自派出這三人,若是回不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三名渡劫境大能?”


    禹王雍瞥了一眼司圖達,眼中意味深長,“以身犯險,焉知非福?”


    禹王慎同樣看了一眼司圖達,輕笑道:“若是闕珠傳言屬實,仆固雲蒼怎麽也得拿出幾顆犒勞一下他們三人吧,富貴險中求,若是一趟赤地能讓修為連破三境,怕是許多人要搶著去!”


    白煥儒亦瞥了眼老友,轉移話題道:“那漁陽飛鐮一介廢體,為何會發出這麽大的能量,難道……”


    他皺起雙眉思索起來。


    當初禹王芊月以死相逼,非要嫁給漁陽飛鐮,禹王雍無奈之下派他去探查過漁陽飛鐮的體質。


    在追求境界的修行江湖,以滄瀾王的家底竟會容忍次子耽溺於廢體,而不重塑筋骨,這本身就很不合理。


    然而,他探查過後卻發現,漁陽飛鐮的廢體體質,就跟拓實山的岩石一樣,縱千鈞萬鈞之手段也難以打通,實在堅硬的不合情理。


    “無妨,”禹王雍鄙夷說道,“他就是夠得上神域的體質,也得凝氣築基,一步一步的提升,想扼殺在搖籃,有的是機會!”


    “王爺英明!”白煥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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