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老人抬手一指。


    下一瞬,兩隻拳頭大小的凶獸猛然躍起,身形極速膨脹,瞬間變成兩隻七八丈高,體型堪比好幾頭牛的龐然大物。


    兩隻凶獸張開血盆大口,頓時將黑白雙焰吸入口中,還嚼了一嚼,搖頭晃腦,似乎很味美。


    仇則愾再次驚詫不已,卻又雙目放光。


    今日真是有太多驚喜了。


    “你的凶獸從何而來?”


    “老朽也很想知道,你是從何處得到的這麵銅鏡。”


    老人回應道。


    “從一位老者手中,與老先生一樣,不知姓名!”


    仇則愾毫不隱瞞,一言道出。


    “老前輩的凶獸呢?”


    “撿的!”


    老人淡然道。


    撿的?!


    仇則愾麵容驟怒。


    分明在騙人,這是何等品階的凶獸,豈是說撿就能撿的?!


    七煞陰陽鏡,鏡體雖以凡銅為質,周身卻有七隻凶獸鎮護:


    禍鬥、諸懷、檮杌、蠱雕、犼、窒寙、九嬰。


    當年他的父親被鎮壓身亡後,他死裏逃生,莫名進入了一道大峽穀,峽穀內有著強橫的詭異能量,他初試後,竟修為暴漲,於是他果斷摒棄靈氣,專心煉化那種不知名的詭異能量來提升境界。


    而他不知道的是,自他進入到大峽穀中,就有一名老者在暗中觀察他。


    直到他修煉出了岔子,這名老者才現身,不僅傳授了他一套功法,還在他功法小成後贈予他道寶。


    “這幾件兵器你可以選一件,隻能選一件,之後你就離開這裏吧。”


    仇則愾不理解,他的功法還沒有大成,為何要趕他離開這裏。


    關鍵其它地方很難尋到這種能量。


    老者當即將他帶到大峽穀的頂端,站在扶搖之巔,俯瞰而下。


    峽穀兩側竟是屍骨累累,層層堆壓,聚骨成山,如此才有了深邃難察的大峽穀。


    “這是一處遠古戰場,參戰的都是當年傲視大世之巔的大能,大戰潰敗,埋骨於此。”


    “老夫抹去了遠古痕跡,施以秘法隱藏,靜待有緣人來開啟,而你,並非是這百萬年來第一個進入此處的,卻是第一個能承受此能量淬煉的。”


    仇則愾望著累累屍骨上溢出的詭異能量,非但沒有覺得殘忍與不敬,反而生出了一絲驕傲,他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為前人繼續砥礪前行的後輩。


    也在此時,他才意識到,屍骨的能量竟會是如此的強大。


    老者又拿出了先前準備好的道寶。


    “你若隻想為父報仇,這龍鱗霜刀、七星破月劍、銀龍碎星鐧,都可助你達成所願。”


    “但你若想報仇雪恨後,再創一番偉業,那就選這道七煞陰陽銅鏡,此鏡分子母兩鏡,小的是子鏡,可通神闕,可下幽冥,有七隻凶獸鎮護,法力強大,非一般道寶可以比擬,此鏡可融與掌中;大的母鏡,能集一切力量來哺育子鏡,若遇極險,會以身碎護子、護主。”


    仇則愾聽罷,當即選擇了銅鏡。


    “你若選擇此鏡,就需得有配得上此鏡威力的野心,登神闕,平凡界,創不世基業!”老者警告道,“你若做不到,老夫會將它收走,絕不會讓它埋沒在凡界!”


    仇則愾當即鄭重承諾:“晚輩定會讓此鏡的威名享譽凡界與神闕!”


    “登神闕者,三萬年來也隻出了一個申屠不錯,晚輩願成為第二個!”


    老者點了點頭,望向蒼穹,“記住你說過的話,莫要讓老夫失望!”


    臨行,老者叮囑他:“銅鏡的七隻鎮護凶獸隻存有五隻,另外兩隻下落不明,你若有幸遇到,必當收回!”


    現在老人手上的正好是他所缺失的那兩隻,叫他怎能不驚喜。


    “去,將你們的兄弟帶回來!”


    仇則愾重聲喝令道。


    五隻凶獸禍鬥、諸懷、檮杌、蠱雕、窒寙一衝而下,迅猛無比,衝出陰陽鏡立刻體型驟增,須臾間便成嗜血狂暴的龐然大物。


    有的聲如嬰兒,有的聲如洪鍾,大口一張,血腥之氣鋪天蓋地,立刻充斥在大陣之中。


    “將他們帶回來!”


    老人也不示弱,向兩隻凶獸一指,語氣雖看似平和,卻有著不可忤逆的威嚴。


    兩隻凶獸犼與九嬰,如獲重任,狂躁不已。


    犼,屍身百年不腐,得神魂靈性即為僵,千年可為夜叉,萬年而為旱魃,若得機緣則可蛻變為犼,獲無窮之力,萬法不侵之體。


    九嬰,九頭九命,每個頭上隻有一隻眼睛,其天賦在於操控水火,心性狡黠,擅智鬥。


    兩隻凶獸一躍而起,朝五隻凶獸奔去。


    仇則愾輕蔑一笑,“老先生怕是太過自負了,同階凶獸,二打五,勝算有幾成?”


    老人也不辯解,輕聲喊道:“打不贏別回來了,莫誤了老朽下九洋吃酒!”


    兩隻凶獸一聽,速度立刻快了幾倍,宛如有深仇大恨般,氣勢洶洶地衝著對麵就衝了過去。


    蠱雕雙翼大展,俯衝而下,翼翅之長占去了半座陣法之寬。


    九嬰伸出一頭,守株待兔。


    蠱雕雙爪猛拍,正九嬰頭顱。


    一聲嬰兒啼鳴響起,九嬰雙爪橫掃,勢微而力重,正中蠱雕下腹。


    犼一撲而上,咬住蠱雕一翼,原地橫甩,蠱雕立時被甩向大陣邊緣。


    禍鬥諸懷緊隨而至,撲向犼撕咬起來,窒寙與檮杌則緊緊纏住九嬰……蠱雕在撞上結界之前一個仰身翻旋,再度殺了回來……


    勢不均,力不敵,七隻凶獸戰在一處。


    陣法內,嬰兒啼聲,犬吠聲,猿鳴聲,虎吼聲……聲聲交疊,瘮人心魄。


    這些凶獸全都是血腥殘暴,嗜血如命的嗜血獸,見血更加狂暴。


    仇則愾的五隻凶獸日常均以生人的血液與本源來供養,戰力更加強橫。


    老人的犼與九嬰雖陣勢不大,卻勇猛無比,以二打五,毫不畏懼。


    陣基上的修士戰戰兢兢望著上方的凶獸搏殺,卻大氣不敢出,生怕招來凶獸的血腥屠戮。


    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氣,在大陣中漫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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