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飛鐮實在是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能湊到一起。


    他看看霍幼銜又看看禹王芊月,思忖著先跟誰開口,最後用了個統稱。


    “你們怎麽到這來了?”


    霍幼銜不答話,隻靜靜的看著禹王芊月,當下這種情景她是斷然不敢造次的。


    “我……我擔心你……就想來看看……”禹王芊月小聲道。


    “禹王芊月,你平時不是很厲害嗎,怎麽到了這廝麵前大氣都不敢出?”


    未及漁陽飛鐮答話,身後先傳出了一道厲荏女聲。


    皇甫巋然掀起黑袍的帽子,眸光如刀,直視禹王芊月。


    四周修士都是一驚,沒想到競拍下滄瀾二世子的竟是一名女子,模樣還挺好看。


    禹王芊月同樣直視著皇甫巋然,雙眸炯炯,眼神如刀。


    漁陽飛鐮緊鎖眉頭,仿佛聽到了空氣中利刃相接的劈裏嘭啷聲。


    兩個女人一台戲,哦不,三個,還有一個沒出聲,他決不能讓這台戲唱起來,要不然最後倒黴的是他自己。


    他果斷上前一步,站在了兩人中間。


    “都別說話!你先出去!”


    “你讓誰出去?!”皇甫巋然杏眼圓瞪,“你搞清楚狀況,現在你是我的人!”


    “皇甫巋然,你才要搞清楚狀況,你兜裏的靈石都是我二哥的!”禹王芊月鳳眸怒視,敢說漁陽飛鐮是她的人,臉皮也太厚了。


    “沒錯,我用的靈石先前確實是你二哥的,但他已經借給了我,有本有息,到了我手裏那就是我的!”皇甫巋然理直氣壯,氣勢絲毫不輸禹王芊月。


    她冷著臉轉向郝嬤嬤,“這片刻的時間也到了,本公子還有事要辦,不想再耽擱了!走!”


    最後一個走字直直瞪向漁陽飛鐮。


    “你休想!”


    禹王芊月兩步站到漁陽飛鐮身前,鳳眸如火,氣場全開。


    “本郡主不過晚了一步,被你疾足先得,你想鳩占鵲巢,休想!!”


    漁陽飛鐮仰天長歎,表情複雜。


    皇甫巋然笑得譏諷,“你這隻鵲人家壓根沒看上,忘了自己是怎麽被攆出來的了?”


    “你!……”禹王芊月氣得雙眸冒火,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新婚夜仍是她心裏的痛,“你連封號都沒有,有什麽資格跟本郡主說話?!餘長老,把她給本郡主拿下!”


    一旁的護道長老氣勢洶洶站了出來。


    “講理講不過,就要以勢壓人了?”皇甫巋然小臉鐵青,側目看向郝嬤嬤,“本公子的人被搶了,仙閣是不是應當出手解救啊?”


    郝嬤嬤收了兩邊的靈石,自是不能袖手旁觀。


    她步履嫋嫋,走上前道:“皇甫姑娘,還請看在禹王郡主與滄瀾二世子久別重逢的份上,通融一下,仙閣願加送一日的時間作為補償。”


    “白馬仙閣是當本公子好欺負嗎?”皇甫巋然怒了,心底的火山已在轟隆作響。


    “仙閣豈敢欺負歸海王的掌上明珠,那也太不識時務了!”郝嬤嬤慢條斯理道,“隻是姑娘一路奔赴而來,那麽長的時間都忍了,何必在乎眼下這一時半刻,過後多一整日的時光不是更好嗎?”


    “我不要過後一整日,我就要當下!!”皇甫巋然怒吼道,她看出來了,這龜婆是打定了主意要幫禹王芊月,偏她修為不高,不能以武力震懾。


    “巋然,我就跟芊月說幾句話。”漁陽飛鐮站出來道,他真不想看到這種爭執的場麵。


    皇甫巋然沒搭理漁陽飛鐮,轉身看向禹王恪給她的護道長老,命令道:“曲長老,帶滄瀾二世子離開!”


    曲長老一臉為難,他雖是自家二殿下派來幫皇甫巋然的,二殿下也說了救出漁陽飛鐮之前都聽皇甫姑娘的,但他終究是九方王的人,無論何時都還是要向著自家人的。


    “皇甫姑娘,恕老朽無能為力!”


    皇甫巋然咬了咬牙,看向漁陽飛鐮,“你走不走!”


    曲長老支使不動,她隻能施壓這家夥了。


    漁陽飛鐮閉眼歎了口氣,堅持道:“我要跟芊月說幾句話,一會來找你!”


    皇甫巋然怒了,“好你個漁陽飛鐮,為了女人連兄弟都不要了!”


    這……這會又自稱兄弟了?先前哭哭啼啼,滿臉女兒淚的是誰啊?


    漁陽飛鐮毫不慣著,“我既要女人,也要兄弟!先要女人後要兄弟!”


    “你!……”皇甫巋然氣得語塞,水光已湧到眼邊,眼看就要決堤,偏她不想讓禹王芊月看自己的笑話,隻能生生的含在眼中。


    “二殿下真是好風骨,兩個美嬌娘為你爭風吃醋!”


    漁陽飛鐮正苦惱著,冷不丁一道傳音鑽進了耳朵。


    他扭頭瞪了牟吉祥一眼,牟吉祥趕緊低下了頭,眼角本能的瞥了一眼郝嬤嬤,若非實在忍不住,他可不敢當著這尊神的麵暗中傳音。


    郝嬤嬤掃了一眼牟吉祥,眼中警告意味明顯,隨後她看向皇甫巋然柔聲道:“皇甫姑娘,仙閣前段時間得了一對上好的冰玉貓眼骰子,十分珍稀,本嬤嬤對這掌中物不太精通,還請姑娘賞臉上個眼如何?”


    暗中,她卻另傳了一番話語過去,“再真摯的情意也要有收有放,並非一味抓在手裏就能獲得真情,退一步焉不是在對方心裏留了一席之地?”


    皇甫巋然猛然轉頭看向郝嬤嬤,眸光中的火光漸漸暗了下去。


    郝嬤嬤又笑著補了一句:“婚都退了,姑娘還擔心什麽,有的是時間徐徐圖之,是不是?”


    那雙怒火杏眸終於化為一汪清泉,一如漁陽飛鐮記憶中的模樣。


    “別忘了你的任務。”皇甫巋然留下一句話轉身出了雅室。


    郝嬤嬤掃了一眼漁陽飛鐮,翻了個十分鄙視的白眼,步履嫋嫋也走了出去。


    其他修士也相繼走出,雅室內隻剩下了禹王芊月、霍幼銜和漁陽飛鐮。


    “你是不要命了嗎?竟然扮成你二哥的模樣跑出來?你是想把你父王的火焰山挑開,把我們都燒死是嗎?”


    眾人一出去,漁陽飛鐮便換了一副麵孔,橫眉冷眼,六親不認。


    “把我的小命坑的快沒了,又坑起你二哥和幼銜來!你知道認識你有多倒黴嗎?”


    “你二哥是嫡子,你父王不會要了他的命,幼銜卻是無依無靠,一旦被你父王知道,還不得把她碎屍萬段?!”


    禹王芊月看著心上人,眼淚在眼裏打轉。


    漁陽飛鐮的話就像一柄柄寒刃插在她的心口上。


    “為何要把幼銜帶來?”漁陽飛鐮厲聲問道。


    “我怕我自己來,你會不見我……”禹王芊月聲音顫抖,“你那麽喜歡她,新婚夜都要和她在一起,有她在我能見到你……”


    兩行珠淚滾滾而下。


    漁陽飛鐮一時間竟有些僵住,心口似乎也不太舒服。


    他張了張嘴,僵了好幾個呼吸才說出話來。


    “見也見到了,還是盡早回去吧,趁你父王還沒發現,趕緊回歸原位,我就這麽幾個好兄弟,別又給坑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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