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和杜來趕回裏正的家,發現白幼薇和傅妙雪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傅妙雪全程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白幼薇,仿佛在看什麽稀罕物。


    白幼薇對傅妙雪的打量置若罔聞,隻上下看了看沈墨和杜來,狐疑問道:「怎麽沒換衣服?」


    去了這麽久,衣服一件沒換,難道被什麽事耽誤了?


    沈墨淡淡道:「我們發現一個地方,一會兒帶你們過去。先說說你們這邊吧,有發現嗎?」


    「嗯。」白幼薇略微點了下頭,「弔唁的時候,裏正的頭從棺材裏掉出來,他的妻子馬氏突然發瘋大笑,有客人說李氏之前出事時,也這樣笑過,所以我們打算去李家看看。」


    「那倒是巧了。」沈墨笑笑,看了一眼杜來,「我們發現的地方,就是李家,李氏以前住過的地方。」


    白幼薇立即問:「李氏住在哪?」


    杜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村東,老柳樹旁。」


    ……


    天空陰霾,仿佛隨時會下雨。


    四個人匆匆往村子東邊去。


    路上,白幼薇和傅妙雪把斧子的事,也跟沈墨和杜來說了說。


    杜來狐疑道:「這樣看來,殺死裏正的人應該就是他家裏的人,遊戲不會提供無用的線索,會不會兩邊的兇手是同一個,運骸女因為有冤屈,所以遲遲不給丈夫下葬?」


    「古代人確實有死不瞑目的說法,」沈墨思忖著說道,「李氏的丈夫,和馬氏的丈夫一樣被砍斷頭顱,兩邊兇手很可能是同一個,如果按照含冤昭雪這條線來推理的話,隻有找出兇手,才能讓李氏安葬丈夫的遺骸。」


    「如果不按含冤昭雪這條線推理呢?」傅妙雪好奇的問。


    白幼薇道:「人死了,卻不能入土為安,無非兩種原因——有仇未報,或者,有願未了。」


    運骸女,是有仇未報?還是,有願未了?


    村子不大,四人在交談中不知不覺到了村東頭,那裏有一座土屋。


    跟裏正家的青磚大瓦房相比,李家顯得十分寒酸。


    ——磚房隻有一間,廚房是在院子裏簡易搭了個草棚,院牆更簡單,樹枝和麥秸稈混著黃泥壘起半人高,最上麵插著一排竹條,用力一拔,就撲簌簌往下掉土坷垃。


    院門上了鎖,已經是鏽跡斑斑,沈墨沒使多大力氣,就把鎖扣從木門上扯落。


    裏頭一片蕭條……


    李癩頭和李氏死後,這裏再沒有住過人。


    院子裏黃符塵土隨風翻飛,屋頂荒草沙沙作響,屋門輕輕一推,就吱呀呀地開了……


    這裏接連操辦過兩場喪事,屋裏還殘留著布置過靈堂的痕跡,幾張蒙上塵土的冥紙,幾段燃盡的白燭,還有一塊木牌擺在屋子正中間。


    木牌上寫著名字:亡夫李羌貴之牌位。


    李羌貴,想必就是那李癩頭的大名。


    「李氏不是也死了嗎?為什麽屋裏隻有一個牌位?」傅妙雪好奇的戳了戳那木牌。


    杜來把她的手拉回來,「李氏死後,家裏沒了人,也就不會有人為她立牌位了。」


    有時候家裏人丁稀薄,喪事需要街坊鄰居幫忙一起操辦,但是牌位這東西,必須是家眷親屬才能立。


    白幼薇打量整間屋子,喃喃道:「他們怎麽一個孩子也沒有……」


    「要不然,去問問鄰居。」沈墨說道。


    他一開口,所有人都沉默了。


    背過古文,解過魯班鎖,所以這次……又會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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