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旻修靠得很近,眸子半垂,濃密的長睫在昏黃燭火下投落淺淺的暗影,顯得眉眼深邃又瑰麗。


    脖子上柔軟的觸感,讓雲舟容心頭一酥,感覺整個人都有些輕飄飄的。


    這樣的動作,屬實有些過於親昵了。


    眼前的畫麵,讓劉平康覺得有些不舒服,忍不住道,“可你今日不也陪著雲醫女,還是讓她陷入危險之中了。”


    “驛丞大人,今日之事是我並未設防,還連累了表姐,不怪表姐的,之後我們會多加注意的。”


    聞言,雲舟容趕緊維護道,“表姐他能保護好我的。”


    “哦,那這麽說來,表小姐的武功很好了?“


    結果,劉平康這次是鐵了心地想要表現一下,伸出手道,“不如咱們切磋一番,若是表小姐能打贏劉某,那我便無話可說了。”


    “可是…“


    “可以。”


    雲舟容並不清楚季旻修是否懂武,剛想拒絕他就已經同意了。


    “表姐?”雲舟容擔心地看向季旻修。


    季旻修點頭道,“放心。”


    雲舟容這才鬆口氣,對季旻修她有著百分百的信任,既然他都這麽說了,那定然是沒問題的。


    “刀劍無眼,你畢竟是女子,若破相就不好了,咱們赤手空拳的比。”劉平康將長刀解下,扔到了地上。


    “我與普通女子不同,對相貌並不在意,赤手空拳是我的強項,你若放棄使用武器,到時候別說我勝之不武就行。”季旻修淡淡的說道。


    而聽到季旻修不在意容貌,劉平康不由愣了下,倒是沒見過這樣性格別致的女子。


    不過,他依舊肯定地道,“咱們畢竟是切磋,點到為止,男子漢大丈夫,拿起的放得下,若是輸了劉某也絕對不會耍賴。。”


    “行,那就尊重你的選擇。”季旻修不再多說,點點頭就走了過去。


    兩人相對站立,在氣勢上,劉平康居然覺得被壓製了,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甚至有些後悔,總覺得今日怕是要丟人了。


    這表小姐,比想象中的還要不簡單!


    “你們說誰會贏?”


    “那還用說,咱們頭的武功可是杠杠滴。”


    “可我看表小姐那身量,比頭兒還要高啊!”


    “那又如何,畢竟是女子,長得高大未必會打架。”


    “說的也是,你說等會兒表小姐要是被打得哭鼻子,可怎麽辦?”


    “要不你去哄?”


    “滾滾滾,我才不去呢!”


    “哈哈哈…”


    見到這裏有好戲可看,所有驛卒都跑出來圍觀,甚至還有拿季旻修身材開玩笑的。


    好在,季旻修並非真的女子,並不在意。


    雲舟容充當裁判,在地上畫了個圈道,“誰先失去力氣,或者出了這個圈就算輸,開始!“


    伴隨著她的聲音落下,兩人便開始比拚起來。


    劉平康的武功不低,但對上季旻修,明顯落入了下風。


    主要是季旻修的路數太過奇怪了,而且角度刁鑽,拳頭的力氣更是大得驚人。


    每次碰撞,都讓劉平康覺得骨頭仿佛碎掉一般。


    “嘭…”


    最後,劉平康被打得倒在地上,正好在圈外。


    這下,圍觀眾人都傻眼了。


    劉平康居然輸在一個女子的手中,雖然比較高大,但也是女子啊!


    “這表小姐太凶悍了,日後定然嫁不出去了。”


    “是啊,就這性子,誰敢娶。”


    “我想想都害怕。”


    “……”


    等回過神之後,那些驛卒的第一反應不是認可和肯定,而是露出排斥的神色。


    雲舟容原本很高興的,但是在聽到他們這些話之後,忍不住的難過起來。


    若今日季旻修是以男子的身份出現,怕得到的就是誇讚了吧。


    季旻修過去,握住雲舟容的手腕,對她搖搖頭,便是看向幾個驛卒道,“你們放心,就你們這樣的弱雞,還不配當我的夫婿。”


    “你!”


    聞言,幾個驛卒瞬間惱羞成怒,指著季旻修怒目而視,不過礙於他的手段沒敢罵人。


    “哼,孬種!”


    季旻修不屑的瞥了他們一眼,就對著劉平康抱拳道,“驛丞大人,承讓,我們可以走了吧。”


    “走吧。”


    劉平康終究還是覺得有些丟人,爬起來之後,擺擺手就跑回屋去。


    對此,季旻修也沒在意,這個時代的男人大多這個德行,沒什麽好奇怪的。


    “該死的,那個小賤人居然沒死!”


    而看到雲舟容好端端地離開,躲在暗處的馮女官氣得狠狠跺了跺腳,“那個老虔婆真是無用,枉費她花了那麽多口舌!”


    沒錯,岑婆子之所以會想到拉人陪葬的法子,就是馮女官透露給她的。


    雖然被關起來了,但因為所有人都沒怎麽關注她,她就運用了開鎖的能力,經常在半夜偷跑出去,企圖離開。


    結果外麵被官兵團團包圍,逛遍了整個村子都沒找到逃跑的機會。


    正好,那天回去的時候她聽到了岑婆子的大哭聲。


    才知道她兒子得天花死了,說他兒子命不好,如果能夠等到種了牛痘再發病就好了。


    馮女官聽到這裏,立刻就抓住重點,對岑婆子進行洗腦。


    說雲舟容明明就知道預防天花的法子,卻沒有提前拿出來,這才導致他兒子病死。


    這一切都要怪雲舟容,他兒子年紀輕輕就沒了,在下麵一定很孤單,讓她到時候將雲舟容騙過來陪葬。


    岑婆子因為喪子之痛整個人已經有些不清醒,這挑撥的話立刻就聽進去了。


    之後,才有了火燒雲舟容和季旻修的那一幕。


    岑婆子之所以會有那麽多的油,也是馮女官從驛站偷來送過去的。


    “這都沒能弄死小賤人,看來得另尋他法了…咳…”


    馮女官說完,忽然覺得喉嚨發癢,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但她很快就捂住了嘴,趕緊跑回了房間。


    不能讓人發現她能夠跑出去,否則日後想辦事就麻煩了。


    隻是,不知道主子那邊收到消息了沒有。


    京城,豐樂樓。


    這是城內最大最豪華的酒樓,來這裏的大多是非富既貴之人。


    “嘩啦…”


    天子包間內,一個身穿華服女子看完手中八百裏加急送回來的信件後,氣得將桌上茶盞給狠狠掃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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