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小姐,小的身子不舒服,就不奉陪了。”掌櫃的一開始有些動搖,待聽了溫斯遠的話,想了想,覺得也對。


    聽聞皇後對溫蘅及其滿意,還來侯府給她撐腰。


    如此來看,溫蘅身邊定然是有暗衛的。


    自己一個小老百姓,若是暗衛想查什麽消息,自然輕而易舉。


    如此一想,溫蘅為人,確實不怎麽光明磊落。


    想收購鋪子便收購鋪子,怎麽還裝神弄鬼的嚇唬人呢。


    “夢驚眠,兒啼哭,夫妻不和。父早喪,母改嫁,孤身闖京都。命中主金,本該端的富貴命,可卻非要撞南牆。”


    掌櫃的的態度,溫蘅也不惱怒,她慢慢轉身,不欲再多說。


    既然掌櫃的不信,她說再多,也是沒用的,言盡於此,聽不聽,也是掌櫃的命。


    這憶靈閣跟自己有緣,掌櫃的,也算跟自己有緣,故而她才會多說。


    如今來看,掌櫃的冥頑不靈,之後的事,都是他的命,自己多說無益。


    “都說了你歹毒吧,你看看你說的什麽話。”


    溫斯遠得意,心道溫蘅終於放棄了,眼睛斜著看她。


    “這位溫大小姐可真是說錯了,我與老陳可是十年好友了,他父母雙全,怎麽能說他是父早喪,母改嫁呢。”


    憶靈閣斜對麵,是一家裁縫鋪。


    裁縫鋪的掌櫃的,是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


    這男人跟陳掌櫃來往多,偶爾兩個人還會坐在一起喝喝茶,說說話。


    對於陳掌櫃的最近的煩惱事,他大概也知道。


    一開始聽溫蘅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有些吃驚,心道溫蘅莫非真有兩分本事。


    可剛剛她那一句父早喪,母改嫁,可說錯了。


    陳掌櫃的,不僅父母雙全,且人家還很有錢,不然也不可能給陳掌櫃提供銀子,讓他在這條街道開鋪子。


    “哎?最近洛陽城中不是有人說溫大小姐很神麽,怎麽如今一看,不對呢。”


    “城中傳的謠言,你們也信。”


    “看樣子傳言害人啊。”


    百姓們交頭接耳的說著,言語之間,多有嘲諷,溫斯遠十分得意,像是一個勝利者一般,盯著溫蘅的背影。


    他自顧自的高興,也沒看見陳掌櫃煞白的臉以及緊縮的眼瞳。


    “留,留步,溫大小姐留步。”陳掌櫃的慌亂的很,生怕溫蘅走了,趕忙追了過來。


    他這麽一動,可狠狠的打了剛剛嘲諷溫蘅的人的臉。


    尤其是溫斯遠,他臉上的笑猛的一僵,皺著眉頭看向陳掌櫃。


    “溫大小姐,還請您救救我吧,救救我的妻兒。”


    陳掌櫃的哀求著。


    溫蘅剛剛說的,一字不差。


    若說她身邊有暗衛能調查自己,可她絕對不會知道自己的父親其實早就死了,母親也早早的就改嫁了。


    而他,年輕時確實發過一筆財,這才有了本錢開了憶靈閣。


    或許是童年時家庭不幸,陳掌櫃長大後,身上有了錢,便想偽裝成一家和樂的模樣,偽裝成自己有父母疼愛。


    可這一切,都是鏡中花,就是一場他自己偽造的騙局,用來騙騙他自己。


    他出門,縫人就說家中父母疼愛,他從小沒吃過什麽苦,可實則上,不是這樣的。


    他的童年,不幸至極,他有今天的成就,全都是他自己拚來的。


    還有他的妻子兒子,最近也確實都不舒服,孩子半夜就啼哭,妻子總是跟他吵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這些,從未在外人跟前展露過,暗衛再厲害,能查的這麽清楚麽。


    陳掌櫃慌了,他也信了溫蘅,更怕溫蘅的話會成真,斷送了一輩子的財路,重新變成一個窮人。


    “陳掌櫃的,相術中有雲,人的相貌,有五行之分,分別為金木水火土。”


    “五行命相中,金形人不常見,這樣的人,麵方耳正,唇齒得配,手端小而方,腰腹圓整。我觀你麵相,你的長相,乃是標準的金形人,樣貌屬佳相,命格本來就不錯,帶有財運,故而你年輕時,應當發過一筆小財,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溫蘅扭頭,看著陳掌櫃的,聲音徐徐。


    眾人聞言,順勢觀察陳掌櫃的麵相,發現還真如溫蘅說的那般,尤其是陳掌櫃的的手,明明他是個男人,卻生了一雙不大的手,還有些方,故而每一點,都能合得上。


    “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溫大小姐看的真準。”


    “那也不能證明她沒胡說啊,畢竟陳掌櫃的的臉,都能看到啊。”


    “你這話說的,那陳掌櫃的的手呢,他剛剛一直將手蜷縮在袖子中,在溫大小姐話落後,才拿出來的。”


    百姓們議論著,溫斯遠的臉難看至極。


    掌櫃的的手,確實小,故而平時他都將手蜷縮在袖子中。


    一個大男人,手掌不大,像是女子一般,掌櫃的平時都會極力將手藏起來,要麽就握成拳。


    “還請溫大小姐指點,指點陳某。”


    陳掌櫃這下信服了,趕忙跪在地上,哀求的看著溫蘅,心中更害怕了。


    全中。


    全中啊。


    溫蘅說的話,都中了。


    他年輕的時候發過的那筆小財是橫財,根本沒人知道,就連他妻子都不知道,所以暗衛查也查不出來。


    因為那橫財,是他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一個古董瓶,將其賣了,換來的錢,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的。


    “金形得金局,縫土可比陶朱。”溫蘅不急不慢的吐出一句話。


    陳掌櫃一楞,腰又往下彎了彎:“請溫大小姐繼續解惑。”


    “我的意思是,金形人的命相本來就不錯,但若是再兼有土形人的特點,命相自然會好上加好,因為土能生金,主財祿,這便是所謂的,金形縫土。”


    溫蘅說著,陳掌櫃的聽著無比認真,可他還是不解,他該怎麽再兼顧逢土人的特征。


    “陳掌櫃的,你還不懂麽,你最應當從事與土有關的生意,也就是,糧米生意。”


    糧食是從土中長出來的,陳掌櫃的是金形相,若是從事種植糧米的生意,那麽便會日進鬥金,聚大財,旺上加旺。


    “不如咱們來觀望觀望好了,半個月,你若是肯聽我的,便用半個月的時間去做糧米生意,效果如何,半個月後,自然可以見分曉。”


    溫蘅說著,又看了一眼溫斯遠,將他的話徹底堵住了。


    溫斯遠不就是要說她妖言惑眾了麽,那就用事實來說話。


    且半個月後,距離溫昕求雨的時間,又離的近了。


    天災發生,什麽生意最賺錢,那當然是米麵糧油啊。


    陳掌櫃的去做糧米生意,不僅會賺錢,且還會大賺特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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