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聽到我跟你說話麽?”


    見溫蘅隻是盯著自己看,也沒答應去找襄陽郡王妃,溫斯遠有些等不及了,語氣更加不好,滿眼指責:


    “怎麽說你也是侯府的千金,難道你吃的用的都不需要花侯府的錢麽?既然如此,你便應當為侯府分憂,侯府如今的困境,你也知道,溫蘅,你不會如此冷血吧。”


    溫斯遠看著溫蘅,總會不自覺的拿她跟溫昕作比較。


    越比較,他就對溫蘅越不滿。


    同樣都是妹妹,溫蘅還是親妹妹呢,卻半分都不如溫昕。


    他喜歡做生意,以前溫昕便結交大戶人家,給他帶來人脈跟關係,讓他在經商的路上獲得了很多的助力。


    可溫蘅呢,她又為自己做了什麽?


    還親妹妹呢,怎麽跟昕兒一比,就差這麽多了。


    “你很有意思,首先,你們找我回來的目的是為溫昕替嫁的,其次,我回來後,吃的用的穿的,你有關心過麽?我用的什麽東西,價值多少,你又清楚麽,不僅你不清楚,隻怕永安侯跟侯夫人都不清楚吧,若非我已經跟陸霆宴定了親,穿的怕是連丫鬟都不如。”


    “最後,侯府如今的困境不是我造成的,你沒有資格指責我,要找,你也該去找溫昕,畢竟她才是罪魁禍首不是麽,你跟我大呼小叫,隻是讓我覺得你更加無能。”


    溫蘅譏諷一笑,看著溫斯遠掛在腰間的玉佩,似乎是覺得刺激他還不夠,慢悠悠的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塊同樣的玉佩。


    “這玉佩你從哪裏來的?你怎麽會有!”


    被溫蘅嘲諷了一番,溫斯遠都要氣炸了,他的手猛的抬起,似乎想要給溫蘅一巴掌。


    溫蘅臉色淡淡,隻是用一種平靜的眼神盯著他看。


    很奇怪,看著溫衡的眼睛,溫斯遠抬起的手怎麽都落不下,僵在了半空。


    待看見跟自己同樣的玉佩,溫斯遠的眼睛都紅了。


    “是你,是不是你讓錢家為難我的,你故意的是不是,溫蘅,你就是個災星,侯府就不該找你回來,你就應該死在外麵,永遠都別回侯府!”


    “啪!”


    一想到自己在錢家是如何被錢旺跟管家羞辱的,溫斯遠便雙眼猩紅,忍不住咆哮出聲。


    茉莉被他喊的臉都白了,卻又固執的想擋在溫蘅身前。


    冷不丁的,就在溫斯遠發瘋的瞬間,他抬起的手猛的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讓他的喊聲驟然停了下來,不敢置信的盯著溫蘅。


    “嘖,你激動也就算了,激動的連自己都打,我還是頭一次見,發完瘋了麽,發完了就從我的院子中滾出去!”


    溫蘅低低一笑,又是這樣嘲諷的神色,跟溫斯遠暴怒的神情比,更讓他無地自容。


    “你這個禍害!你到底用了什麽妖術,害了侯府滿門!今日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再也不能禍害侯府。”


    “阿遠,住手!”


    “啪”的一聲。


    溫斯遠的臉上又挨了一巴掌,不過這次不是他自己動的手,而是溫錦年。


    溫錦年的臉格外的沉,失望的看著溫斯遠,心中的疲倦感更重。


    “大哥,你為了她居然打我,是啊,你們都清高,就我自己一個人低賤行了吧,我自己去找李和澤。”


    溫斯遠眼瞳一縮,看著溫錦年護著溫蘅,眼底陰鷙一片,衣袖一揮,大步邁開,衝了出去。


    “阿蘅,抱歉。”


    溫斯遠擦著溫錦年的身子走了,溫錦年渾身僵硬,他扭頭,看著眼前麵色淡淡的少女,心中浮現一抹愧疚。


    溫蘅說的對,侯府的一切災難不是她造成的,是溫昕。


    大家都在給溫昕善後,所有的一切災難,都是溫昕導致的。


    溫蘅是無辜的,阿遠他也不該將怒火都發泄在溫蘅身上。


    “別假惺惺的了,我也不想看見你,慢走不送。”


    溫蘅抱著陸霆宴,滿臉冷漠,她看也不看溫錦年,帶茉莉進了臥房。


    看著她的背影,溫錦年隻覺得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一般難受。


    恍然間,他似乎覺得溫蘅離他們越來越遠了,不管他們說什麽做什麽,都不會讓溫蘅有半分波瀾。


    知道自己不受待見,溫錦年也沒多停留,慢吞吞的轉身離開了。


    至於溫斯遠,他現在急需用錢,手下的馬匹生意出了問題,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李和澤。


    在溫蘅這裏吃了閉門羹,溫斯遠隻好自己舍下臉麵,去了太仆寺府。


    李和澤年歲三十左右,生的俊秀,看起來文質彬彬的。


    得知了溫斯遠的來意,他倒是不吝嗇,當場便答應幫忙。


    太仆寺掌管馬匹,自然也跟洛陽城中一些做馬匹生意的商人有關係,在李和澤的授意下,溫斯遠生意上的危機很快就解除了。


    為了感激李和澤,溫斯遠做東,請李和澤去洛陽城最豪華的酒樓用了膳。


    而溫斯遠不知道,李和澤早就被襄陽郡王跟裴問的人盯上了。


    郡王妃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立馬去李家跟徐氏攀談了一番,一番威逼利誘之下,也讓郡王妃找到了線索。


    將線索交給襄陽郡王,再加上那些從古墓中挖出的金銀珠寶,襄陽郡王立馬進宮,向康寧帝回稟消息。


    皇宮,禦書房。


    死一樣的寂靜在禦書房蔓延,襄陽郡王寫了一份奏折上報。


    康寧帝看著那封長長的折子,臉越來越陰沉。


    “咚”的一聲。


    折子被砸在了龍案上,帝王震怒,禦書房內所有侍候的太監都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不敢說謊,臣以襄陽郡王府的一切做擔保,臣所言之事,皆是真的,隻待大理寺卿裴問查封望湘樓,真相便能浮出水麵。”


    襄陽郡王跪在地上,聲音恭敬。


    此番從古墓中挖出來的東西,已經能作為證據了。


    且有一個林雙如,就有無數個跟她有同樣遭遇的人。


    望湘樓就是窩點,隻需要查封望湘樓,便能找到線索。


    這個時候,裴問應該已經帶著人過去了吧。


    “我大夏朝泱泱大國,居然有朝中大臣行這汙穢之事作為交易,簡直是豈有此理,來人,將李和澤給朕宣進宮來,即刻傳召大理寺卿裴問,一起進宮見朕!”


    康寧帝震怒,美色交易案涉及的大臣太多,首當其衝的就是李和澤。


    那些跟李和澤交好的大臣們,同樣也都不能獨善其身。


    康寧帝皇令一下,沒多久,裴問跟李和澤便都進了宮。


    李和澤被宣來的途中,滿臉蒼白,有些慌亂,但想起現在洛陽城的高官圈子中已經形成了利益關係,又放下心來。


    剛到禦書房,除了李和澤,還有另一道身影。


    那人穿著一身紅色的官袍,頭上帶著官帽,身材高大,氣宇不凡,眉眼剛毅,此人正是大理寺卿裴問。


    裴問手上拿了兩份奏折,臉色冷漠。


    看見那兩份奏折,李和澤的心忽然沉了。


    看裴問如此神色,定然是查到了什麽,隻是怎麽可能呢,那些女人的屍體他都命人毀了。


    不對,還有一人的屍骨並未銷毀。


    李和澤呼吸急促,緩過來的臉色再一次變的蒼白。


    “李大人,裴大人,陛下宣召。”


    禦書房的門打開,大太監梁鴻走了出來。


    他微微垂著頭,餘光瞥見李和澤煞白的臉,心中冷笑一聲。


    美色交易霍亂朝綱,此案一出,定然震驚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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