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不喊我村姑了?”


    溫蘅伸手,將懷中抱著的判官像遞給了成安伯,出聲打趣著趙祺瑞。


    “不喊了不喊了。”趙祺瑞瘋狂搖頭,又道:


    “日後你就是我姐,我管你叫蘅姐如何,蘅姐你就將伯府當成你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要麽你別回侯府了,現在侯府,怕是十分吵鬧,不適合你休息。”


    趙祺瑞跟個哈巴狗似的,顛顛的站到溫蘅身側。


    一靠近溫蘅,他便眯起了眼睛,覺得通體舒暢,輕飄飄的。


    原來這就是靠近仙人的感覺啊,那他若是日日都跟著溫蘅,豈不是也能沾染溫蘅的氣息,那麽那些髒東西就再也不敢靠他的身了。


    “隨便你。”


    溫蘅木著小臉,陳婉看著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笑著點頭。


    “阿蘅,這判官像。”


    視線一轉,隻見判官像上出現了一道裂紋。


    五通神的強大,陳婉自然見識到了,不然陳家也不會世世代代被他纏上。


    隻是當時不是拿進去了五通神像跟判官像麽,如今這判官像上,怎麽還出現裂紋了呢,那五通神不會還會來找他們吧。


    “婉姨莫怕,隻要有這判官像在,五通神不會再纏上你們。”


    成安伯渾身緊繃,滿臉威嚴的捧著判官像。


    這判官像,就是他們伯府的救命稻草啊,他決定了,要給這判官像,塑個金身。


    “我有一事十分好奇,不知伯爺能否告知。”


    溫蘅抿唇,成安伯立馬道:“當然可以,阿蘅你想問什麽我都會告訴你的。”


    陳婉都喊阿蘅了,他也就不矯情了。


    “不知這判官像您是從何處尋來的?”


    為何這判官像如此的髒,細細的看,還掉漆了。


    “額,這個,這個是我從城北的破,破廟抱回來的。”


    說起這個,成安伯十分尷尬。


    如今的大夏朝,百姓們早就不信奉判官了。


    溫蘅要判官像,他帶著管家找遍了城中的殉葬鋪,一個都沒找到。


    無奈,他隻得快馬加鞭去那座破廟。


    破廟以往是供奉判官的,後來荒廢了。


    “嗬,怪不得。”


    溫蘅了然。


    她離開地府這麽多年,早就聽不見人們的祈禱了,時間一長,人們就覺得拜判官無用,自然改拜其他人。


    而這也是為何她的術法遲遲不能恢複的原因,因為缺少陰德。


    “阿蘅你放心,我這就命人修建城隍廟,重新供奉判官,這判官像,可是保佑我們伯府的護身符啊。”


    成安伯眨眨眼,想著溫蘅絕對不會說多餘的話,立馬開口。


    判官能戰五通神,所以,拜判官是有用的


    日後他們定然要每日都拜判官。


    “那就多謝伯爺了,日後伯府有任何需要,盡管去侯府尋我便可,就是這廟宇的事情,還需勞煩伯府,若是可以,要是能讓百姓們知道拜判官能實現願望,便好了。”


    溫蘅的聲音不急不慢,成安伯聽出來了,立馬點頭,親自去辦了。


    看溫蘅的樣子,似乎也是及信判官的。


    以往他曾經聽人說對著判官祈禱很靈,但不知怎麽回事,後麵就不靈了。


    伯府的禍事靠判官像解決了,他自然也要感激,表示表示。


    “蘅姐蘅姐,你先在伯府住下吧,就住我院子隔壁如何,我先帶你好好參觀一下伯府?”


    成安伯一走,趙祺瑞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拉著溫蘅參見伯府。


    管家出去後沒多久,又回來了。


    他的神色有些為難,對著陳婉低低的說了一句話,陳婉的臉立馬拉了下來。


    “好生荒謬,裴家怎麽能因為溫昕對他們有恩,便罔顧律法呢,我這便進宮,求陛下跟娘娘做主。”


    陳婉怒不可遏。


    大理寺卿裴問出身名門世家裴家。


    裴家多年前,因為裴老夫人感染怪病而四處求醫。


    後來求醫無果,有人便建議裴家不要求醫,莫不如求求神明。


    聽聞永安侯府的千金命格尊貴,從小便運氣及好。


    若是裴老夫人的怪病是中了邪,或許可以請溫昕去裴家試一試。


    後來,溫昕在永安侯夫婦的陪同下去了裴家,說來也怪,溫昕剛登門,那裴老夫人便醒了。


    醒來後就拉著溫昕的手,一口一個菩薩的喊著,從那以後,洛陽城對溫昕的追捧到了製高點。


    幾乎所有的高門顯貴都覺得溫昕氣運好,命格尊貴,時常請她去府上參加各種宴席,風光無限。


    如今溫昕涉嫌做假證,自然要去大理寺問話,而審問她的人,自然是大理寺卿裴問。


    如此,裴老夫人自然不肯,在她眼中,溫昕是仙人轉世,裴問要是得罪了溫昕,整個裴家自然就會有災禍發生。


    如此來看,裴問這才遲遲沒有出手。


    陳婉抿著唇,拉著溫蘅的手拍了拍,帶著管家進宮了。


    她性子火爆,隻要是認準了的事一定會去做。


    再說了,溫蘅已經跟九王爺定親了,名義上,是皇後的兒媳婦。


    “蘅姐,你放心,隻要我母親進宮找陛下說,侯府一定不敢繼續包庇罪人的。”


    趙祺瑞揮揮手,帶著溫蘅在伯府四處閑逛,一邊逛,他一邊悄悄的打量溫蘅,見她神色淡淡,一副高深的模樣,小聲嘀咕了一句:


    “社會我蘅姐,人狠話不多。”


    確實是狠 ,不然怎麽會將溫昕逼到如此地步,嘖。


    伯府很大,但是每一處的風景都堪稱一絕。


    溫蘅抱著陸霆宴,一點也不著急溫昕是否真的會被帶到大理寺。


    陸霆宴窩在她懷中,時不時的就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等著溫蘅開口。


    這女人,怎麽還不開口跟自己說呢,她好歹也跟自己定了親,受了委屈,竟不主動開口。


    若是她開口,他可立馬給暗影暗殺傳信,要他們命裴問去侯府捉拿溫昕。


    畢竟裴問,是他一手扶持到大理寺卿的位置上的,裴家還當真以為他們能大過皇室不成,裴老太太,年紀果真是大了。


    溫蘅氣定神閑,可是此時的溫昕,就沒那麽輕鬆了。


    永安侯府。


    “噗通。”


    清居院中,劈裏啪啦的聲音不斷響起。


    溫昕紅腫著一雙眼睛,手上拿著花瓶,不斷的往地上砸。


    侯夫人頭疼無比,跟永安侯大眼瞪小眼,不知怎麽辦才好。


    “昕兒,你先別慌,大理寺卿裴問乃是裴家的人,你對他祖母有恩,裴老太太一定不會允許裴問將你怎麽樣的。”


    侯夫人捏著帕子,見溫昕的眼睛紅的厲害,心疼無比。


    從小到大,溫昕都沒受過這樣的委屈,都怪溫蘅,她怎麽能如此狠心啊。


    難道她就不怕侯府會因此引來閑言碎語麽,怎麽就能,這麽不懂事呢。


    “真的麽,母親,我不要去大理寺問話,我不要。”


    溫昕動作一頓,眼底飛快閃過一絲狠毒,將花瓶放下,聲音哽咽。


    “真的,你大哥跟二哥已經出去想辦法了,你放心,母親絕對不會讓人將你帶走的。”


    侯夫人走到溫昕身邊,輕輕的摟著她,拍著她的肩膀安撫著。


    “可是母親,大姐姐,大姐姐她不會放過我的,母親您跟父親快些與大姐姐說說,我也是為了侯府,才會一時間錯怪她的。”


    溫昕心中滿是怒火。


    該死的溫蘅,若沒有她,自己怎麽會變得這麽慘。


    但是侯夫人說的沒錯,有裴老夫人在,裴問絕對不會讓人來捉自己的。


    “好好,母親都依著你,來人啊,去伯府將大小姐請回來,我還是她的母親,她還沒出嫁,便該聽我的。”


    侯夫人眼神狠厲,下人們立馬應聲,走了。


    溫昕唇角勾起,抱著侯夫人撒嬌,而她也不知道,大理寺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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