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織鳶雖然有些懷疑自己的身世,但她到底沒說出口。


    她並沒有證據。


    尉遲將軍還在傷感,他的眼中偶有淚光閃過了。


    “你娘……她葬在哪裏?”


    他想去看她。


    他們到底是錯過了。


    “我娘的墓不在這裏。”


    南織鳶搖頭。


    她娘葬在嶺南一帶,離這裏太遠了。


    “這木簪……”


    一旁的魏其舟也一直在看著木簪,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這木簪另有玄機。


    “讓孤瞧瞧。”


    他出聲,尉遲將軍哪有不肯的道理?


    “殿下請看。”


    尉遲葳低頭,他掩淚。


    堂堂七尺男兒,不該流淚。


    魏其舟端詳了一會之後,他突然將木簪的一頭掰下。


    這一舉動,將南織鳶都給驚到了。


    這木簪裏竟然藏有東西?


    尉遲葳也沒有想到,他之前做這木簪的時候,並沒有設計成這樣。


    難道,這不是蕤娘的木簪?


    不對,他還是能認出自己做的東西的。


    “有一張紙。”


    魏其舟將紙條拿了出來,先遞給了南織鳶。


    南織鳶皺眉,她也不知道這木簪竟然藏有玄機。


    她打開看了一眼,上麵隻有一句話。


    [鳶兒,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發現這張紙,阿娘沒能照顧好你,對不起你,阿娘先走一步,你不要傷心,阿娘在天上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對了,你爹是威風凜凜的將軍,也不知道有朝一日,你們父女是否能見麵?]


    紙條上還有血跡,將一些字暈染了,不過還好,認得出來。


    這下,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南織鳶瞳孔驟縮,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尉遲葳。


    這是她爹?


    她真的不是南家的人。


    “是蕤娘寫的嗎?”


    尉遲葳很著急。


    他想看看紙條,他好著急。


    蕤娘,她可有給他留什麽話?


    南織鳶最後還是將紙條給他看了。


    “將軍自己看吧。”


    若她真的是尉遲將軍的女兒,那她以後的路該如何走?


    她還不能確定這尉遲將軍的為人如何!


    很快,尉遲將軍就看完了。


    他手中的紙條差點沒拿穩。


    這邊小姑娘……是他的女兒!


    蕤娘給他生了一個女兒。


    “你……我……”


    他突然緊張了起來。


    南織鳶知道他明白了,她先開口:“不管將軍是何想法,我如今還未做好準備。”


    “此事過幾日再說吧。”


    她要休息了。


    尉遲葳還有許多話想說,可看自己女兒一臉疲倦,他瞬間心疼。


    “好好好。”


    “改天再說。”


    “你好好休息。”


    悲喜交加之下,尉遲葳腳步虛浮了幾分。


    魏其舟和他一起離開。


    他也震驚了,阿鳶的身世竟然如此坎坷?


    那阿鳶的娘又如何會嫁給一個縣官的?


    看來,需要好好調查一番了。


    “還望殿下照顧好她。”


    尉遲將軍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阿鳶,他有些無措。


    他需要回去理一理。


    魏其舟看著他走遠,他的心中有了另一個想法。


    若阿鳶成了尉遲家的小姐,那她當太子妃,更是輕而易舉了。


    不過,父皇最近受奸人所迷惑,怕是要對尉遲家下手了。


    魏其舟眉頭緊皺,心中煩躁。


    父皇永遠都那麽老糊塗。


    另一邊的南織鳶坐在銅鏡前,身後的春桃幫她卸妝。


    “小姐和尉遲將軍,真是父女嗎?”


    春桃很開心。


    這要是真的,那就好了。


    小姐就有人庇佑了。


    這尉遲將軍戰無不勝,威風凜凜,他一定不像老爺那樣。


    “娘的親筆信,不會有錯的。”


    南織鳶想認回這門親事,但她又怕尉遲家家風不好。


    尉遲家後宅亂不亂呢?


    若不亂,她暫時認回尉遲家,也能擺脫魏其舟了。


    到時候,天下之大,任她去。


    “小姐,奴婢聽說尉遲家家風嚴正。”


    “尉遲家的男兒各個頂天立地。”


    春桃覺得,若小姐進了尉遲家,一定能過得不錯。


    “嗯。”


    這些她也聽說了。


    可尉遲葳想著她娘,還不是娶妻了?


    南織鳶隻要想到這個就膈應。


    這個親,還是不認的好。


    不然,她就又有一個繼母了。


    對,沒錯。


    打定主意不認人之後,南織鳶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然而,自從尉遲將軍知道自己和蕤娘有一個女兒之後,他恨不得將這些年沒有的陪伴補償給她。


    他時常遞帖子想要來見她。


    這樣就算了,他的禮物也送不停。


    南織鳶這幾天禮物收到手軟,不管是姑娘家喜歡的玩意還是孩童喜歡的撥浪鼓,尉遲葳全都買來送給她。


    “……”。


    “這尉遲將軍是將小姐當小孩子了嗎?”


    還送鬆子糖來。


    春桃笑著說,不過,她的眼睛滿是驚喜。


    尉遲將軍看起來是一個好爹爹。


    南織鳶也沒料到尉遲葳會有這些動作,她都愣住了。


    不過,她的心中有絲絲的開心。


    從前沒在南父那感受到的愛意,她好像在這裏感受到了。


    “小姐,暗衛又來了。”


    “應該是尉遲將軍又來送東西了。”


    這幾天,他應該來了幾十趟了。


    南織鳶也沒再見過他。


    “讓他別送了。”


    她這裏放不下了。


    而且,她到時候若離開,也帶不走。


    “奴婢立即去。”


    春桃辦事去。


    南織鳶搖著撥浪鼓,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已經過去好久了,她好久沒見到孩子了。


    也不知道孩子長大些沒有?


    赫其樾應該沒有虧待他吧?


    希望他沒有虧待孩子。


    也不知道孩子會不會說話了?


    她沒有陪在孩子身邊,孩子應該也早將她忘卻了吧?


    南織鳶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心中煩悶。


    算算時間,她的孩子也要十個月大了。


    時間過得可真快。


    “小姐,尉遲將軍想見您。”


    尉遲將軍還沒走呢!


    他還想見小姐。


    “讓他進來吧。”


    見一麵也無礙。


    南織鳶去了正堂等人,眼中依舊惆悵。


    “我可以叫你阿鳶嗎?”


    這是他的女兒,長得和蕤娘一模一樣。


    那雙眼睛最像。


    “將軍今日來找我,有事嗎?”


    南織鳶步入正題。


    尉遲葳緊張了起來:“沒什麽事。”


    “就是想來看看你。”


    “阿鳶可還有什麽想吃的?”


    “我改日送來。”


    隻要是她想要的,他都能給她買來。


    “多謝將軍好意。”


    “但請將軍別再送東西來了。”


    她已經堆不下了。


    尉遲葳以為她拒絕了他,他心中落寞了幾分。


    不過他今日還有一事想和她說,很重要。


    “過些日子,我會想法子去見你娘一麵。”


    “阿鳶可想回去?”


    他們父女一起回去,去祭拜蕤娘。


    南織鳶毫不猶豫的點頭。


    “想去。”


    她要離開京城了。


    她不想再待在這裏了。


    她怕皇後還要讓她進宮。


    她實在不想進宮了。


    尉遲將軍可能沒想到她會答應的這麽幹脆,他愣了愣,點頭。


    “好。”


    “還有一事。”


    “我雖如今有夫人,但我那夫人乃我下屬。”


    “十幾年前,為了杜絕皇上在我尉遲家安插暗線,我才和月娘成了親。”


    意思就是,他的心中一直隻有蕤娘一個人。


    他沒有別人。


    他那個夫人明麵上是他的夫人,實際是下屬。


    他必須告訴自己的女兒。


    不然,他的女兒怕是不認他了。


    南織鳶果然震驚了。


    此話當真?


    他真的心中隻有她娘親一人?


    可他們當初如此相愛,為何會分離?


    其中到底有什麽秘密?


    這邊南織鳶剛剛得知自己的身世,另一邊的赫其樾已經下令包圍整個皇宮了。


    從元月開始,他就在計劃著這一天了。


    父汗今天,該讓位了。


    “殿下,宮中的暗哨已經得手了。”


    大汗千防萬防,沒想到自己會中毒。


    這一切盡掌握在赫其樾的手中。


    “隨孤殺進去。”


    “隻要擒得皇子首級,來日孤親封將軍。”


    赫其樾先謀反了。


    從之前被追殺,被害得瞎了眼睛,他的心中就總有一股勁在。


    如今,他便要父汗血債血償。


    他不是想要他的命嗎 ?


    他先殺了他。


    好在這麽多年,赫其樾早早就布局過了,幾位得力幹將手握兵權的將軍也是他的人。


    他要拿下晉朝,簡直易如反掌。


    晉宮火焰紛飛,宮女太監四處亂逃。


    赫其樾殺紅了眼睛,第一劍,他直接將一位皇子劈成了兩半。


    第二劍,他斬下了另一個皇子的頭顱。


    在無人知道的地方,赫其樾其實早就將自己的勢力遍布晉地。


    也怪不得大汗總對他防備,還想殺了他。


    赫其樾以往倒也不是那麽想要大汗這個位置。


    可這一次,他的心中有一道聲音在不斷的告訴他。


    他一定要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因為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除了統一天下,他還有什麽事呢?


    不知道為什麽,他想到了南姑娘!


    可一想到南姑娘,他就心疼。


    赫其樾殺紅了眼,宮中死傷無數。


    臨近子時,他終於殺到了大汗的宮殿。


    大汗此刻隻吊著最後一口氣了,那毒藥幾乎要了他的命。


    “賤人,放肆。”


    大汗看著赫其樾,嘴角顫抖,唇色發紫。


    他的手緊緊攥著床單,他還是低估這個兒子了。


    “嗬。”


    赫其樾的劍尖還在滴血。


    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直接用劍劃破他的脖子。


    此後,晉地也該換個統治者了。


    大汗就這樣死了。


    他死的時候,眼睛還睜著。


    赫其樾眼中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小的時候,為了得到父汗的愛,為了討好父汗,他不斷向母後搖尾乞憐。


    可到頭來,他兩邊都討不到好處。


    父汗得不到母後的青睞,便會罵他沒用。


    母後恨父汗,她看見他更煩,對他非打即罵。


    這樣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以後,他便是新的大汗。


    他的兒子,也會是晉地最勇猛的武士。


    赫其樾拿著劍尖出去的時候,屋外的人早已停止了爭鬥。


    不管是敵人還是未死的皇子,都俯首稱臣了。


    晉地有一個不成名的規矩——武功最好,最狠的人,隻要殺得了上一任大汗,便是新汗。


    局勢已定,誰也不想死,唯有擁護新汗才是最準確的做法。


    “明日起,大肆征兵。”


    “防適齡男子,都要入征,隨孤攻打魏地。”


    “闊域開疆,統一天下。”


    他一喊,人人呼應:“闊域開疆,統一天下。”


    這一日,赫其樾弑父殺兄,他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晉朝換新主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魏朝。


    魏帝聽說了之後,心中在不斷後怕。


    這新的大汗聽起來手段狠辣,天下怕是又要大亂了。


    這樣一來,他瞬間棄了要對付尉遲家的想法。


    罷了罷了,還是趕快讓尉遲葳回到邊疆去好了。


    就這樣,尉遲葳什麽都不用做,他卻終於能離開京城了。


    “邊境告急,我得回去了。”


    “阿鳶,這一別,也不知道我們父女何時能再見?”


    尉遲葳舍不得。


    他很想將女兒帶在身上。


    可又戰場上刀劍無眼,女兒一個姑娘家,如何能去那?


    不行。


    他更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回來的那一天?


    南織鳶也得到了消息,赫其樾當上大汗了。


    這下完了。


    他會不會直接攻來?


    應該不會吧?


    “阿鳶?”


    見人一直失神,尉遲葳還以為她不舒服。


    “沒事。”


    南織鳶的腦中一閃而過一個念頭。


    她要不要也去邊境呢?


    在赫其樾的眼皮子底下生活,會不會更安全?


    他以後也更找不到她?


    這個念頭一起,就越發收不回去了。


    還有,她這個爹看起來是一個不錯的。


    她也想和他多了解了解。


    有人疼,誰不想要呢?


    可她要離開,魏其舟能同意嗎?


    南織鳶煩惱著。


    另一邊的赫其樾在處理政務,卻突然再一次感覺到心髒一疼。


    他的腦中閃過許多畫麵。


    那些畫麵一點都不模糊。


    他看見他和一個姑娘很親密,他們會親吻,會擁抱,那個姑娘,就是畫像上的南姑娘。


    就在赫其樾還想深想,卻又什麽都想不起來。


    頭疼。


    他的眼中充滿了疲憊,當上大汗之後,他就更忙了。


    他一點都不喜歡這種生活。


    “將孩子抱來。”


    還好,他煩躁的時候,還有一個孩子可以陪著他。


    入影將孩子抱來就退下了。


    赫其樾一個人逗著孩子:“你到底多大了?”


    “怎麽還不會叫父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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