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玠接受葉姝的說辭,抬手說道:“你有什麽要求,盡管說。”


    葉姝說道:“我要你壓低修為。”


    徐玠回道:“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


    劍道比試,都說修為對結果影響不大,實際上隻是修為對結果的影響不像法術那麽大。一般來說,煉氣方能禦劍,築基方能馭劍,金丹方能注靈氣於靈劍,元嬰方能與靈劍溝通。


    他來比劍,也是來練劍,更是來錘煉劍意。


    將修為壓至和對手相當,他不僅為了公平,也是為了磨礪劍意,淬煉劍心。


    葉姝解釋說明:“我要你把修為壓到練氣八層,而且不是你自己調節修為,而是服下控製修為的藥物,在一定時間內,你隻能有練氣八層的修為。”


    比試前磨礪劍意,又進了次悟道塔。


    劍道比試,與三宗天驕對戰,更是提升頗大。


    葉姝一個月左右修為連升兩層,從築基六層突破到了築基八層。


    見徐玠沒有立即回答,葉姝激將道:“你修了那麽多年劍,哪怕改劍的時間不長,也勝過我千萬。若低我一個境界對戰都不敢,你這劍仙的名頭,我看還是空出來,讓後來人占上為好。”


    徐玠開口:“我沒回答,不是害怕,我隻是想看你還需不需要將我的修為壓得更低。既然你認為我低你一整個大境界剛剛好,那便如你所願。”


    葉姝:“……”


    虧了!


    虧大發了!


    徐玠說道:“既然決賽不用望舒劍,你現在能將望舒劍給我師妹了嗎?”


    說話間,沈瑜走進竹屋。


    葉姝見沈瑜來,十分驚訝,看向陸青羽。


    陸青羽雙眼清澈一臉懵:“我剛剛沒看見她。”


    回過味來的葉姝看著兩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來是早就算計好了。”


    沈瑜擰眉:“沒必要將話說得那樣難聽。”


    葉姝譏諷:“難看的事,你們可以做。難聽的話,我不能說?”


    沈瑜咬唇,忍了又忍。


    徐玠說道:“你怕我比試中途毀約,修為攀升,我自然也可以懷疑你中途用劍。”


    葉姝看了眼悶不吭聲的沈瑜:“劍是你要,你倒是說句話啊!徐玠是你爹還是你情人?你什麽事都讓他來做,什麽話都讓他來說,哪怕他不做人,也髒不了你的手,你的嘴,是這樣嗎?”


    沈瑜忍無可忍:“葉姝,我到底哪裏惹到你?第一次見麵,你就針對我。這望舒劍若是換個人要,你根本不會如此獅子大張口!”


    “因為,我看你討厭。”


    “就因為我比你漂亮?”


    “對!”葉姝直截了當承認。


    設定裏,人隻是一個神族創造出來的生物,或多或少有這樣那樣的缺陷,而妖魔神三族則各有各的俊美神逸,修行者也是修為越高體內雜質越少越聖潔越美麗。


    妥妥的種族歧視!


    她還是被歧視的那個!


    她不服氣!


    沈瑜嘴巴微張,不可置信道:“我一直想弄清楚你討厭我的真實原因,卻不想竟然真是因為這種無聊的理由。”


    葉姝說道:“因為你不明白,你的存在,對其他人來說,有多麽殘忍。”


    現在的沈瑜還沒有恢複神格,沒有上界記憶,的確是個很純粹的人,哪怕純粹得有些無聊,但她的確還能算是一個廣義上的好人,她的正義感,她的羞恥心,都是她的好,她的趨利避害,她的優柔寡斷猶豫不決,都是她的人性。


    當神性淹沒人性,當她明白自己降臨人世的使命,她和現在做事方式沒有什麽不同,但想法卻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與其費神分辨沈瑜是人還是神,葉姝選擇從一開始就站在她的對立麵:“沈瑜,我是你前進路上的絆腳石,你同樣也是我長生不朽的攔路虎,你可以盡情恨我厭惡我,因為我一直都是這麽做的。”


    葉姝模樣凶狠,沈瑜委屈得沁出淚珠。


    徐玠拿出手帕給她擦眼淚。


    葉姝看著兩人的相處方式,有些明白妖皇和魔尊為什麽都想搞徐玠。小說裏寫這兩人是純正的師叔師侄關係,但她肉眼看來,兩人邊界感不強,互動曖昧了些。


    葉姝說道:“要哭別處哭去,別髒了我的竹屋。你把你掛在脖子上的墜子給我,我就把望舒劍給你。”


    沈瑜詫異抬頭:“你……你怎知……”


    許久,沈瑜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伴生的墜子她掛在脖子上,但一直藏在衣服裏,外麵根本看不見。


    葉姝冷聲打斷她的結結巴巴:“隻說換不換。”


    沈瑜捂住胸口,半天沒有做出決定。


    葉姝等得有些不耐煩:“望舒劍想要,墜子想留,什麽好東西都要,你怎麽那麽貪心?是不是所有好東西,都得別人雙手捧著送到你手上?”


    沈瑜隔著衣物撫摸墜子:“女神之淚是我的伴生之物,父親母親說……”


    “我當然知道她那墜子是好東西!”葉姝煩躁打斷她,“不是好東西,我還不要呢!難不成我會拿價值萬金的東西,找你換個隻值兩銅板的玩意兒?”


    葉姝聲量大,沈瑜嚇得一抖。


    葉姝看著沈瑜身形抖動,有種怪異的別扭感。


    好似她是潑婦,沈瑜是被她欺負的小白花。


    葉姝推著兩人往外:“滾滾滾!不交易,趕緊滾!別打擾我準備決賽!我四師兄珠玉在前,率先奪得土係法術單項的魁首,我自然不能落後,須得緊跟而上,劍指第一!”


    沈瑜和徐玠被葉姝推倒院中。


    葉姝一把合上竹門。


    嘭——!


    竹門被猛然撞開。


    “小師妹!”


    葉姝被振飛,屋內的陸青羽眼疾手快接住她。


    兩人腳步同頻急促踩地,齊齊往後退,重重撞在坐榻,雙雙倒在榻上。


    葉姝顧不上吃痛,連忙起身。


    她扭頭看向被壓在身下的陸青羽:“師兄,你還好嗎?”


    胸腔受到撞擊岔了氣,陸青羽咳嗽兩聲:“還好。”


    哐當——


    竹門撞在竹牆上。


    葉姝回頭看去。


    隻見一個絕美的男人站在竹屋門口,發白如雪,膚白如雪,唯有一雙深瞳赤紅,唯有一點紅唇妖冶。


    是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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