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姝失望起身。


    後背卻被大掌按住,逼迫她貼在他胸口。


    “聽見了嗎?”


    “……”


    “滿意了嗎?”


    “……”


    二連質問,葉姝招架不住。


    扶光的歲數比傳下悟道塔的玄天宗先輩都大,活了千年萬年的老妖怪心聲藏匿得極好,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難道……


    他知道她是穿越者?


    知道她在勾引他,以謀後動?


    甚至……


    也有讀心術?


    葉姝有了懷疑,立即求證,緊張吞咽兩下,仰麵問道:“師尊怎麽知道我要什麽?”


    “你的心思,都寫在你那張臉上。”扶光冰冷的語調沒有一絲情緒起伏,漠然、沉寒。


    葉姝沉默了。


    她的讀心術靠外掛。


    扶光的讀心術靠眼睛,一雙火眼金睛,照得她無所遁形。


    扶光垂眸,望進她晶亮的眼瞳:“你我隻有師徒緣分。”


    葉姝:“……”


    搞得她好像自作多情!


    葉姝眨巴著水亮的大眼睛:“師尊,我沒有想做你女兒。外麵那些瞎話,真不是我傳的。”


    扶光:“……”


    反將一軍成功!


    葉姝得意極了。


    誰想跟你這種要害我的前任再續前緣?


    自作多情!


    扶光看著她上揚的唇角,微挑的眉梢,狡黠的麵龐透著天真的潔淨。


    【和上一世一樣。】


    一樣什麽?


    葉姝不解看著扶光。


    扶光表情捉摸不透,她又沒有扶光看透人心的本事,急得抓耳撓腮。


    清風明月,竹枝婆娑,扶光定定望著葉姝逐漸僵硬的狡黠笑意,拂袖而去。


    葉姝落回床上。


    輾轉反側,夜不成寐。


    葉姝猛地蹭起來,忍不住罵:“大晚上不睡覺,跑過來撩撥我,有病吧!”


    扶光心聲難有,這是她破局的關鍵!


    想不出來,好難受!


    ……


    葉姝和周之昂的比試在四強賽最後一場。


    她和沈瑜大戰三百回合,精疲力竭,靈力耗盡,於情於理都該把她放在最後一場,留給她足夠的休息時間。


    每天兩場比試。


    比試總共有兩天。


    徐玠和寧杭,風揚和星之澄,在第一日比試。


    月燼和風朗,葉姝和周之昂,在第二日比試。


    三個宗門的人都認為此次魁首在第一日的四個人裏,包括三個宗門的話事人。


    或者說,他們都認為徐玠會是第一。


    徐玠修為境界最高,劍道領悟最深,是目前硬實力沒有爭議的第一人。


    最大的變數就在其他三人裏。


    寧杭是玄天宗宗主首徒,破元嬰境多年,若無俗事纏身,或許早已更進一步。但修行分出世和入世,悟道一瞬,或在埋頭苦修,或在日常閑時,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某一日頓悟,境界猛躍千裏。


    曆屆宗門大比,玄天宗風脈出盡風頭,風揚十年前便進入決賽,十年前的劍道魁首已然突破化神,這一屆多出一個徐玠,他能否突破自己是此次仙門大比劍道比試的最大看點。


    星之澄得瑤光仙子真傳,能引星辰之力,與星宿相通,如果能讓他堅持到夜幕降臨,繁星綻於天幕時分,同樣不容小覷。


    月燼和這四人都是元嬰期。


    但星月宗內,月燼比星之澄弱一籌,是人盡皆知的事。


    第一日的比試,可以看做是真正的四強賽,前來觀摩的弟子非常多。鑒於葉姝和沈瑜昨日劍波傷及圍觀者,維護秩序的水脈弟子對圍觀者的修為有嚴格規定,最前排隻允許元嬰期及以上修為修士觀看,後麵依次是金丹期、築基期、煉氣期,至於鍛體期,隻能通過水鏡看轉播。


    葉姝也到現場觀摩。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她隻有築基期,坐在金丹期後麵一排。


    “你下注了嗎?”


    葉姝抬起頭,見月燼在她身邊坐下:“什麽下注?”


    月燼抬了抬下巴示意方向:“你師兄開了今日兩場比賽的賭盤,你沒去湊湊熱鬧?”


    順著方向看過去,葉姝看見本該在土脈準備比試的陸青羽,嘴角抽抽,滿頭黑線。


    “……你們不怕他跑路?”葉姝對陸青羽的操守沒多少信任。


    月燼輕笑:“我們信任的不是他,而是扶光仙尊。”


    普通弟子哪裏開得起那麽大的盤,自然是身後有人授意。


    葉姝收回視線,好奇問道:“你賭的誰?”


    “風揚。”


    “……”


    好雞賊!


    “葉師妹,你這是什麽表情?”


    “我以為你是激進派,沒想到是保守派。風揚贏了,你賺靈石。風揚輸了,星之澄打敗上屆第二,踩著風揚上位,星月宗大勝。”


    月燼笑出聲。


    “你笑什麽?”


    “你想太多了。我是真的覺得風揚更強,想賺大把靈石罷了。”


    葉姝不信。


    月燼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葉姝:“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少思少想,方能得證自在逍遙。”


    葉姝:“……”


    聽不懂!


    葉姝起身,去找陸青羽下注。


    陸青羽提前放狠話:“公歸公,私歸私,輸了不許耍賴,找我要回賭注。”


    葉姝掏出上次飛船墊資後來寧杭申請返還的靈石拍在賭盤上:“那麽多人在,別亂說話,省得別人真以為我小氣。”


    陸青羽問道:“你壓誰?”


    葉姝說道:“風揚。”


    月燼的真實想法,她不知道。


    但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虧。


    風揚贏了,她如果對上,必定九死一生,得睡在靈石山上好好平複心緒才行。


    陸青羽嘖聲,撕下票據給她:“竟然看好風揚,沒眼光。”


    葉姝收好票據,白他一眼:“你有眼光,你倒是把風揚的賠率設置高一點!”


    風揚怎麽說也是上屆第二。


    奪冠大熱,賠率並不高。


    葉姝回座位。


    月燼身邊圍了好些女修。


    葉姝:“……”


    位置被搶,葉姝換了個地方坐。


    沒一會兒,月燼坐過來:“怎麽?沒有信心能在我身邊擠得一席之地?”


    葉姝:“滾。”


    月燼不僅不生氣,反倒樂嗬嗬地笑:“我就喜歡你這嘴硬的倔驢模樣。”


    葉姝:“……”


    周遭投射過來的視線如果是一根根刺,能把她活活紮成刺蝟。


    風流貨拿她當擋箭牌,無恥!


    腹誹時,月燼湊過來:“我幫你說過那麽多次話。這次,你得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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