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霓裳滿臉驚恐。


    道歉?


    絕不!


    承認自己沒有領罰和違規進入悟道塔,也比向葉姝道歉強!


    重重咬了下唇瓣,風霓裳狠下心,朗聲道:“我沒有在思過壁思過,還利用自己曾是宗門大比魁首知道進入悟道塔的口訣便利,進入悟道塔。風予求劍心被毀,想要另尋出路,求到我這裏,我便帶他一起進入了悟道塔。”


    此話一出,舉座皆驚。


    承認自己不認罰,還違反規矩進入悟道塔,哪怕殺敵一千,也得自損八百。


    風霓裳的話,怎麽聽都不像假的。


    葉姝呆住,小臉白得嚇人:“你為了栽贓陷害我,竟是這種謊話都說得出來?”


    “我沒有撒謊!”風霓裳恨不能撕破葉姝的臉。


    破罐子破摔,同歸於盡,都堵不上葉姝那張狡辯的嘴!


    葉姝強忍委屈,淚眼汪汪看向冷嶽山:“掌門,風霓裳在汙蔑我!你要替我做主啊!”


    掌門還沒回話,風脈脈主先開了口:“你倒是說說,我女兒為什麽不惜麵對嚴苛的宗門懲罰也要汙蔑你?”


    葉姝暗暗搓了搓手指。


    冷嶽山這個兩麵三刀的貨本就棘手,風脈脈主還站出來替她女兒撐腰,裝可憐博同情裹挾主脈弟子意誌逼迫掌門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最好裝聾作啞計劃失敗。


    葉姝不搭理風脈脈主,隻看著冷嶽山:“掌門,我的話,風霓裳的話,都不過是一麵之詞,她言之鑿鑿說我殺了人,我自然不肯承認這莫須有的事。不如,找幾個風脈的人來,問問風霓裳這些時日究竟在不在思過壁。”


    風脈脈主想說什麽,掌門抬手阻止他:“這話在理。”


    掌門看向寧杭,讓他去風脈找幾個弟子過來。


    沒一會兒,風脈弟子就來了。


    掌門沉聲問幾人:“這一個月來,風霓裳究竟有沒有在思過壁思過?”


    幾人答案很統一。


    “風師姐一直在思過壁思過!”


    “風師妹從未離開過思過壁。”


    “霓裳她在思過壁無事可做,還用劍默了一遍玄天劍法,掌門不信可以派人去看。”


    風霓裳頓時大怒:“你們胡說八道什麽?這一個月裏,我根本就不在思過壁!”


    幾個風脈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好心打掩護卻辦了壞事,紛紛磕頭改口。


    “掌門,霓裳的確不在思過壁,是我怕她受罰,撒了謊,還請掌門責罰!”


    “還請掌門責罰!”


    “任憑掌門責罰!”


    風脈弟子對風霓裳父女如此忠心,冷嶽山很不滿。


    火、土、風、水四脈弟子,都是玄天宗的弟子,他是玄天宗的掌門,風脈弟子為維護風霓裳在他這個掌門麵前撒謊,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掌門睨了眼風脈脈主:“風衝,你把風脈的弟子教導得可真好。”


    風脈脈主臉色微變。


    掌門看向風霓裳:“既然風脈弟子都說你那幾日在思過壁思過,那你說你進過悟道塔就是在撒謊。我知道你因葉姝在宗門大比上大放異彩,奪得魁首之位,搶走你風脈風頭,你對她生出怨恨,但這也不是你汙蔑她的理由!”


    風霓裳解釋:“我沒有撒謊!風予求去過悟道塔,悟道塔內一定有他留下的痕跡。隻要證明風予求去過悟道塔,就能證明風予求死在葉姝手裏!”


    掌門淡淡道:“悟道塔已毀,損毀的悟道塔在扶光手裏。如今你要自證沒有撒謊,得由你自己去取證物。”


    風霓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上次扶光施展出來的手段,和冷冽的態度,讓她畏懼。


    風霓裳抬頭看向風脈脈主。


    風脈脈主站起身:“我去要!”


    葉姝看著風脈脈主離去的背影,眼神微暗。


    扶光會怎麽選?


    ……


    土脈,北麵。


    扶光還躺在地上,保持著葉姝離開時的姿勢。


    他看著天,什麽都沒想。


    玄霜巨龍不鬧騰了,盯著他看了很久,在想如果自己此刻要把他吞入腹中,他會不會反抗。


    不反抗,它原地飛升。


    反抗,它肯定會被扒鱗剝皮割肉抽筋。


    風脈脈主過來,見他這般,愣了一瞬。


    風衝和扶光交情並不深,風衝進入玄天宗的時候,扶光就是玄天宗的太上長老,他深居簡出,很少出現在人前,後土脈脈主亡故,他便出任土脈脈主一職,這也是土脈為什麽不像其他脈有脈主和長老相互挾製的原因。


    土脈那些弟子或壽元盡了或不敵妖魔紛紛隕落後,扶光隻收了幾個資質不錯的弟子,平日裏什麽都不摻和,每次出現都和他第一次見他時一樣,與世無爭,超然世外,美得不似人族,殊色比妖族更甚。


    風脈脈主朝著他走去。


    還沒開口,扶光揮一揮衣袖,他便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


    風脈脈主灰頭土臉回主脈。


    掌門問他:“拿到悟道塔了嗎?”


    風脈脈主冷哼一聲,握著風霓裳手臂要帶她走:“風予求失蹤一事,我風脈不會再予追究。”


    掌門冷聲道:“風霓裳還沒向葉姝道歉,你要帶她去哪裏?”


    風脈脈主轉過身:“掌門,你要如此偏袒葉姝?”


    掌門說道:“這是你自己答應的事。身為一脈之主,連這點誠信都沒有?”


    風脈脈主咽下這口氣,看向風霓裳。


    風霓裳雙手握住他的手,瘋狂搖頭,表示不願受這屈辱。


    風脈脈主心疼女兒,立即要帶她離開。


    掌門沉聲道:“如果你要不顧規矩,當眾包庇你女兒,那你不再適合做風脈脈主。”


    風脈脈主身形一頓。


    掌門冷聲道:“你寵愛你女兒,我管不著。但你寵愛女兒的方式如果要犧牲我玄天宗其他弟子的利益、尊嚴,我身為玄天宗掌門,必須要遏製這不正之風!”


    話音擲地有聲,在場眾人無不在心中叫好。


    就連風脈那幾個弟子,都驚訝掌門會當眾維護他們的權益。在風脈,一切以風霓裳為首,幾乎成了約定俗成的規矩,從來沒有人想過這樣合不合規矩。


    風脈脈主轉過身:“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冷嶽山決意樹立掌門的威嚴,沉聲道:“如果有實力,就能有特權。你維護你女兒,扶光維護他徒弟,難道兩人爭執到最後,你要和扶光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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