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過去,女人依舊是宣昭記憶中的模樣,眉目如畫,溫婉可人,遙想每一次見麵她都穿著漂亮的旗袍,今日自然不例外,黑色旗袍的外麵套著灰色大衣,一如既往的端莊優雅。


    宣昭站定,整理好激動的心情禮貌開口,“您好。”


    女人正望著花園裏的楓樹,被宣昭打擾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悅,她笑著點頭,“你好。”


    不知怎地,宣昭的眼淚突然控製不住地往下掉,她不想哭的,明明是一件令人快樂的事。


    陳想被嚇一跳,“宣姐姐,別哭,你別哭。”


    宣昭神情小心翼翼的,“婉兮姨,好久不見,您還記得我嗎?”


    女人愣了片刻,隨後掏出帕子給宣昭擦眼淚,怎麽不記得,喊她婉兮姨的隻有一個人,她彎著眉眼柔聲打趣,“小時候沒這麽愛哭啊,怎麽長大反而哭起了鼻子。”


    “我以為您不記得我了。”宣昭鮮少如此失態,此刻卻委屈的像個孩子。


    “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小阿妤。”女人正是沈襲予的母親寧婉兮,她張開雙臂抱了抱宣昭,“我們小阿妤都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好一會兒,寧婉兮鬆開宣昭,她側首看向陳想,“你好。”


    陳想表情懵懵的,杜阿姨已經很美了,可眼前的阿姨比杜阿姨還要美,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阿姨,您好,我叫陳想。”


    “乖。”寧婉兮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們怎麽在醫院,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我們很好,隻是過來看個朋友。”宣昭不想寧婉兮為她們擔憂。


    “什麽時候來帝都的?”


    “前兩日,婉兮姨,怎麽不見沈叔陪你?”宣昭四處尋找,她那些關於美好愛情的啟蒙全來自於沈氏夫婦。


    寧婉兮掩嘴偷笑,有的人就是經不起念叨。


    邁步而來的男人挑眉,這麽高興?“發生什麽事了?”


    聞聲,宣昭與陳想同時望向這個英俊的中年男人。


    沈父目不斜視地走到自家夫人身邊將其摟入懷中,而後扭頭看著一高一矮的陌生女孩,“你們是?”


    寧婉兮嗔他一眼,含笑介紹,“江離,她們是小阿妤和陳想。”


    “小阿妤?”沈父驚訝,那個被夫人時常惦記的瘦弱丫頭?


    “沈叔,好久不見。”


    “是啊,多年沒見了,不錯,長大了,沒有辜負你婉兮姨的期望。”沈父既感慨又欣慰,猶記得當初是他親手將奄奄一息的小人抱出地窖。


    寧婉兮撥開某人攬著自己的手,“小阿妤,你和想想去婉兮姨家住吧。”


    “不了不了,想想要學畫,等周末我們再去拜訪您和沈叔。”宣昭隨口扯了個謊,她不想給兩人添麻煩。


    見此,寧婉兮也不勉強,她抬手替宣昭順了下頭發,“好,那你們周末來玩,我在家等你們。”


    “嗯,到時候婉兮姨要給我們做好吃的。”


    “沒問題。”


    ……


    四人就此分別,宣昭笑得十分燦爛,肉眼可見的高興,陳想也跟著樂,她湊過去悄咪咪地說,“這個阿姨好美。”


    宣昭特別認同,她歎息,“是吧,歲月從不敗美人。”


    “宣姐姐,是你家的親戚嗎?”


    “他們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領路人。”宣昭微偏著頭看向天際,時光仿佛倒回到她的從前。


    那一日她站在天台一躍而下,整整昏迷了十多天,等她醒來卻看到心心念念的天使阿姨守著自己,又過了些日子,她身體各方麵漸漸恢複,天使阿姨握著她的手一臉心疼,“對不起,是阿姨沒做好安排,讓你受了委屈。”


    她當時的心理狀況極其糟糕,不管對誰她都沉默以待,直到某日,天使阿姨拿了本書籍翻閱,她睜開眼小聲道謝,“阿姨,謝謝你。”


    她記得天使阿姨先是訝異,緊接著便紅了眼眶,三日後,天使阿姨必須得回家了,臨行前她不舍地抱著自己說,“以後你就叫宣昭好不好?先秦詩經大雅篇中有一句詩歌我很喜歡,它言命之不易,無遏爾躬,宣昭義問,有虞殷自天。意思是天命不是不會改變,你自身不要自絕於天,要宣布傳揚美好名聲,審慎恭虔。所以我希望你遇到困難,不要自絕於己身,隻要你健康長大好好努力,命運中的美好終會傾向你,去發揚自身美好的品質,總有一天你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從那以後,她有了新的家人,開始了新的學業……


    “宣姐姐,我以後隻需要每周的今天來醫院就可以了是嗎?”陳想將宣昭的思緒拉回。


    “嗯,一周一次。”


    “那我能接受。”風灌進陳想的脖子,她關上車窗。


    宣昭失笑,她又何嚐不是討厭醫院,兩人下車前往小區對麵的超市。


    “我們買點煮火鍋的菜。”


    陳想眼睛放著綠光,小跑過去推了一輛購物車,“我們再叫上季唯,人多熱鬧。”


    “聽你的。”


    路過零食區,宣昭示意陳想去拿一些自己喜歡的,她則去了隔壁的洗漱區,還沒等她對比完成分,得理不饒人的聲音響徹四周。


    宣昭蹙眉,她記得想想方才有在那邊看零食。


    陳想被一位濃妝豔抹的女人攔下,“是不是瞎了眼?推個車都推不好,你知不知道這是我剛買的新衣服,幾十萬的定製,今天第一次穿就被你劃破了。”


    陳想被女人報出的金額嚇白了臉,她垂著腦袋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你刮壞了我的新衣服就該賠。”女人右手插腰,左手不停地點著陳想的額頭,等會要見蕭少的好心情全被破壞了。


    傍晚逛超市的人不少,此刻,他們三三兩兩站一塊湊起了熱鬧,宣昭側著身子避開人群走上前,將陳想護在身後,“怎麽了?想想。”


    陳想仔細說起了前因後果,“我推著車路過不小心碰到她,她說我劃破了她的衣服。”


    宣昭看了看推車,又瞧了瞧她被刮破的衣服給出結論,“不是推車刮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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