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沉默了半瞬後一個魚躍從床上爬起,邊穿鞋子邊問,“什麽時候的事?”


    “五十分鍾前拘留所聯係不到想想打給了郭律師,我原本想親自告訴她,但陳阿姨的事還得想想來協助,所以隻能麻煩你了。”


    一周前宣昭還信誓旦旦的安慰陳想,陳懷有在積極治療,目前身體狀況不錯,然而短短數日,她們之間便陰陽相隔。


    福喜疾步趕往醫院,“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謝謝。”


    ……


    病房內,睡著的陳想蜷縮起身體,臉色發白,眉頭緊皺,像是在夢中遇到了令她十分痛苦的事,突然之間,她睜開雙眼起身下床,光著腳跑向門口。


    門被拉開,福喜站在門外伸著手,他還沒來得及敲門,陳想盯了他幾秒哽咽著問,“福喜哥哥,我媽媽是不是沒了?”


    福喜沒說話,他繞開陳想進去替她拿鞋,隨後返回蹲下身給她穿在腳上,“嗯,你媽媽一個小時前因病身亡,宣小姐得了消息正在往回趕,她讓我過來告訴你一聲,你是陳女士的女兒,你有權知道。”


    陳想木訥著臉,淚水順著臉頰掉落,她微揚起頭小聲抽泣,“我剛剛夢到我媽媽了,她告訴我她要走了,要去陪我爸爸了,她讓我以後照顧好自己,要做一個堅強又勇敢的好人。


    她還說她和爸爸這輩子沒有給到我一個美好又完整的家庭,讓我受到了傷害,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她希望我不要怪罪他們,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他們下輩子絕對不會讓我吃一點苦,也絕對不會讓我受到一點委屈。”


    福喜歎氣,他輕輕將陳想攬入懷裏,一下又一下輕撫著她的腦袋,“哭吧,沒關係,等你哭夠了,我帶你去見她。”


    陳想用盡全身的力氣拽住福喜的衣角,“福喜哥哥,我沒媽媽了。”


    “沒有媽媽,我就沒有家了。”


    ……


    天晴的宛如一張藍紙,幾片薄薄的白雲隨風緩緩浮遊著,如同想要觀盡天下所有遺憾事。


    今日的沙州市風和日麗,非常適合出門遊玩野餐,屠朔的左手不知何時重新戴上了那串許久不見的佛珠。


    宣昭的話不僅沒讓他知難而退,反而激起了屠朔骨子裏的征服欲,他現在不僅想得到宣昭的人,更想得到她的心。


    他背著手站在落地窗前,許久,屠朔拿出手機打給遠在帝都替他忙前忙後的貼心管家,“羅迪,我想要找的人找到了。”


    羅迪聽出了他的開心,不由一笑,“老板高興就好。”


    “嗯,你安排人幫我查一查,我要知道她身上發生過的所有事,不管大小全部報給我,明白嗎?”屠朔淡淡吩咐,這對他來說很重要。


    羅迪理解,“好的,老板。”


    “收購如何了?”屠朔還有其他打算,但那些暫且不急,“庫爾卡斯那邊的人聯係你了嗎?”


    羅迪揮手讓匯報工作的人員先出去,等人一走,他正色了不少,“快了,約定的下周簽協議,大管家昨日給我打了電話,他說因為金城的財路被斷,某人現在很生氣,要您給個說法。”


    屠朔微微勾唇,一臉玩味,“若是再找你,你告訴他們我不介意他們親自來。”


    “我明白了。”


    “你去忙吧。”


    “是。”


    ……


    屠朔隨意地撥著佛珠,他的手型修長纖細,可惜卻布滿了疤痕,來到宣昭的房間門口,他抬手敲了敲。


    一道男聲模模糊糊地傳出,“誰啊。”


    屠朔一愣,敲門的動作急切了起來,裏麵的人打開門滿臉迷糊,“你好,你找誰?”


    “裏麵的姑娘呢?”屠朔輕掀眼皮,冷漠地覷了對方一眼,那般居高臨下的姿態讓人心底忍不住生出一股涼意。


    “我剛辦理的入住,哪有什麽姑娘…你找錯房間了吧。”望著不好惹的屠朔,男人緊張地瞪向他,趕了一晚上的火車好不容易能休息了,又被莫名其妙的吵醒,他敢怒不敢言。


    話落,屠朔斂起駭人的氣息,他退了一步道歉,“是我找錯房間打擾到你了,為表歉意,你的住宿費用我會幫你付給酒店,等你休息好下樓找前台退款。”


    “這這……多不好意思。”突如其來的餡餅砸到男人頭上,他嘿嘿一笑還想感謝,屠朔已經轉身離開。


    竟然走了,他不得不多想宣昭在躲他,來到前台,屠朔問,“1108的客人什麽時候走的?”


    前台女孩臉有點紅,她迅速收回視線按著鍵盤,“先生,客人是在昨晚十一點退的房。”


    十一點…莫不是遇到了什麽要緊事?屠朔頷首,“好的,謝謝。”


    “不客氣,應該的。”


    屠朔又幫剛入住的男人付了房錢,等辦理完,他攔了輛車去往另一處酒店。


    月牙莊。


    沈襲予早沒了繼續參觀的心思,他推著行李箱走出酒店,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等在台階下方。


    他停下腳步,兩人四目相對,一個波瀾不驚,一個從容不迫。


    “沈少,好久不見。”


    沈襲予目光淡淡掠過對方的臉,仿佛在看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的確是好久不見,屠少爺。”


    屠朔無奈擺手,“什麽屠少爺不屠少爺的,可別折煞我了,要離開了?”


    “怎麽?你要攔我?”沈襲予的語氣不溫不火。


    “我巴不得你快走,但臨走之前,我們聊聊?”屠朔笑了笑。


    沈襲予抿唇,他不知道屠朔此番是來耀武揚威還是有別的什麽目的,他不慌不忙地按了按箱子拉杆,“你想聊什麽?”


    “我一直覺得我們之間能聊的有很多,比如庫爾卡斯,比如國內出現的試劑,再或者宣昭這個人……”屠朔很篤定眼前的人會同意。


    誰知沈襲予隻是嘲諷般地睨了他一眼,而後帶著東西與他擦肩而過。


    屠朔撥弄佛珠的手頓了頓,他扔出殺手鐧,“你難道不想知道宣昭的過去?”


    沈襲予心弦一顫,他麵無表情地回頭,“我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


    陳懷的醫療鑒定與警方首次給出的死亡原因一致,因病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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