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瞬間拉下臉,他真的受夠了,“孟叔,隻留你不行嗎?”


    孟醫生一巴掌扇在他腦袋,“不尊老愛幼的臭小子。”


    福喜撇撇嘴,“那少爺回京了嗎?”


    “沒有,少爺讓我轉告你,照顧好宣小姐和她妹妹,聽到沒有?”孟醫生帶了口諭,他有恃無恐。


    “為什麽?”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別廢話,帶我去看看那個小丫頭。”


    提起陳想福喜嚴肅了不少,這兩日陳想的狀態時好時壞,他等會得去見陳懷,老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門被推開,陳想背對著躺在床上,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福喜上前拍了拍她輕喊,“陳想,醒醒。”


    陳想緩緩睜眼,她坐起身,“福喜哥哥。”


    “嗯,這是孟醫生,少爺安排他過來給你做個體檢,你乖乖的好不好?”福喜生怕她受到刺激大喊大叫,又是解釋又是哄的,希望她能好好配合。


    陳想點頭,“嗯。”


    見此,福喜眯眼笑了,他朝後招手,“孟叔,趕緊的。”


    孟醫生站著沒動,他看看這個瞧瞧那個,福喜不悅,又喊了聲,“孟叔。”


    “哦哦哦,好。”


    一陣把脈問診,孟醫生放下手,“氣血不足,營養要跟上,過思成疾,心病難醫,小娃娃一個的有什麽憂心事就發泄出來,沒有過不去的坎……”


    半晌後,陳想垂下腦袋,雙手環膝將臉藏了起來,見狀福喜連忙拉著孟醫生走出病房。


    “慢點,我的箱子。”孟醫生甩開福喜的胳膊。


    福喜頭疼,他快愁死了,“孟叔,醫藥箱我等會給你拿,你一會中一會西的,能不能靠譜點?好好給她做個檢查。”


    混賬,敢懷疑他的醫術。


    孟醫生不樂意了,“你這臭小子說的什麽胡話,術業有專攻,你給她找心理醫生吧。”


    “沒了?”


    “不然還要什麽?”


    ……


    走廊上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聲音越來越大,有護士路過,不耐煩地提醒他們,“醫院禁止喧嘩。”


    福喜:……


    孟醫生:……


    不遠處宋姐扶著宣昭走來,兩人的速度很慢,福喜瞥見樂嗬嗬地跑過去打招呼。


    老小孩的孟醫生輕嗤,“狗腿子,混小子,一看就是個二傻子。”


    福喜少年時期特別調皮,雖然經常摔碎孟醫生那些重要的瓶瓶罐罐,卻也是最受寵的,隻因為他嘴甜。


    “宣小姐,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宣昭聽出了福喜的聲音,她笑著回答,“好多了,這些天辛苦,謝謝你。”


    福喜眨了眨眼,大氣擺手,“應該的,少爺再三叮囑讓我和孟醫生照顧好你們。”


    宣昭仿佛很怕他繼續談起沈襲予,於是轉移了話題,“我去看看想想。”


    “你們進去吧。”福喜側身讓開,擦肩而過之際,他像是忽然想起一般開口,“對了,我等會要去見陳女士,有需要給她帶的東西嗎?”


    宣昭搖頭,陳阿姨給郭律師帶了話,讓她和陳想好好生活,不用去看她,她不會見的。


    開門聲響起,陳想沒動,宣昭鬆開身旁人,小聲交代,“宋姐,你先出去吧。”


    “行,有事記得喊我,我就在門口。”


    “好。”


    宋姐離開時帶上了門,空曠的病房隻剩下姐妹二人,宣昭什麽也看不到,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想想,幫幫我可以嗎?”


    陳想抬起頭,眼淚瞬間掉落,“姐。”


    “嗯,我在,不哭。”


    宣昭紅著眼含笑招手,“過來抱抱。”


    陳想吸了吸鼻子,她光腳下床徑直鑽入宣昭懷裏,“姐,你的眼睛?”


    “以後會好的。”宣昭一筆帶過。


    陳想嗯了聲,扶宣昭坐下問,“沈哥哥呢?”


    宣昭沒料到陳想會問起沈襲予,她沉默了片刻搖頭,“或許回家了吧。”


    陳想哦了聲,她以為沈襲予回了鍾情苑,宣昭拍了拍身側示意她坐,“想想,醫生說你狀態不穩定。”


    陳想拽緊衣袖,臉色發白,“我…我我控製不住。”


    “沒關係,慢慢來,你看我們家想想如今不僅講話順了,心態也有了轉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困難啊挫折啊不可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嗯?”


    宣昭聲音依舊溫柔,可麵容卻沒有以往那麽神采奕奕了,她的雙目稍顯空洞且帶了一絲死氣。


    陳想抱住她,“姐你會好起來的,我也會永遠陪著你。”


    宣昭微笑,她像哄小孩一樣伸手輕拍著陳想,“想想,對不起,讓你受牽連了,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


    ……


    兩個受傷的女孩此刻依靠在一起互相取暖,也不知過了多久,宣昭要回病房了,她臨走前告訴陳想,等養好了身體,她就可以去看媽媽了。


    陳想的情緒逐漸穩定,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克服那些心理障礙,宣姐姐還在等著她照顧。


    監獄會見室。


    福喜漫不經心地四處張望,很快,有人帶著陳懷進來。


    福喜等她坐好後自我介紹,“陳女士,你好,我叫福喜。”


    不過短短數日,陳懷更加蒼老了,她不認識眼前的男人,因此沉默不語。


    福喜心底唉聲歎氣,但麵上不顯,“陳女士,我來見你主要是因為你女兒的事,她現在精神狀態不好,關於她的病情我希望你能全部告知。”


    提起女兒,陳懷神情變了,她滿臉緊張與焦急,“想想怎麽了?她出了什麽事?”


    “她沒出什麽事,隻是生病住院了,大多時候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理會別人,偶爾大喊大鬧,清醒的時間比較少。”福喜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他將陳想的症狀一一言明。


    聞此,陳懷無助地捂臉大哭,“為什麽?為什麽要讓她受這種罪?明明她可以和其他小孩一樣健康快樂的長大,為什麽要這麽不公平?”


    福喜張了張嘴,最終什麽話也沒說,何來公平,對絕大部分人來講,他們已經習慣了接受世間的不公平。


    十分鍾過去了,陳懷慢慢平靜,她將陳想過往的點點滴滴講給福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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