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天空湛藍如洗,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一片金色光芒,風輕柔拂過臉頰帶著一絲清涼。


    新的一天被橫空出世的熱搜打破了寧靜。刑偵總隊辦公室,剛開完會的眾人回到座位,有人忽然“啊”了聲。


    張布被嚇一跳,他側著腦袋一臉嫌棄,“趙立,你一驚一乍的幹嘛?有病啊。”


    趙立舉著手機犯起了結巴,“阿曜,阿曜他…他他火了。”


    “嗯?”張布沒反應過來。


    關欣蹙眉,“什麽意思?”


    其餘同事全部擱下手裏的活,紛紛刷起了手機,“臥槽,熱搜第三!這是在哪?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阿曜就是牛逼,一套動作打得行雲流水。”


    “前段時間隔壁省發生打人事件,近期全國都在嚴查聚眾鬥毆,阿曜這不是往槍口撞?”


    “各位各位,你們猜胡局看到會是什麽反應?”


    也不知誰應了聲,“臉很臭。”


    的確,胡局接完電話臉色臭得要死,甚至稱得上咬牙切齒。


    幹什麽不好非得在這個節骨眼打架,再者你打就打,不能找個隱蔽點的地方低調處理嗎?現在好了,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如果沒個交代怎麽說得過去。


    同一時間,沈父也接到了電話,內容被坐在一旁的沈母聽進耳內,她望著視頻中兒子的身影,微不可見地勾了下唇。


    電話掛斷,沈父無奈歎氣,“真是不省心。”


    沈母莞爾一笑,“沒關係,等人回來你好好教訓他。”


    沈父滑動著手機屏幕,網友發表的各種難聽評論讓他沉下臉。


    見他臉色難看,沈母攏了攏衣服給他拿了一顆奶糖喂到嘴邊,“怎麽了?”


    沈父就著她的手吃掉,心情稍微好了些,“沒什麽,希望網友手下留情吧。”


    “嗯,要幫嗎?”


    沈父摟過妻子,“不幫,權當給他個教訓。”


    “好,那就聽你的,咱不管他。”


    ……


    沈父沈母對此沒怎麽在意,可其他認識沈襲予的人驚呆了,例如最近忙得像個陀螺一樣的唐純,她不敢招惹本人,但她會折中,於是二話不說轉發給謝林並發了一大段嘲諷。


    曲暉自然也瞧見了,他把玩著鋼筆思忖了幾秒,撥了個電話出去,對麵接得很快,他盯著視頻裏那個下狠手的人咧嘴一笑,“麻煩你幫我一個忙,事成報酬豐厚。”


    ……


    金城市局。


    “廖隊,廖隊,不好了。”何胥火急火燎地跑進辦公室。


    陳章扭頭瞥他一眼問,“怎麽了?”


    “沈副組長昨天的事被拍了!”何胥愁得不行,還是沒逃過。


    陳章好奇心被勾起,“誰誰誰?什麽事被拍了?”


    然而沒人理他,廖東接過手機看了許久,雖然短短的一分多鍾,但明顯是被刻意剪輯的,像這般沒頭沒尾的視頻發布到網上很容易引起吃瓜群眾的斷章取義。


    何胥見身旁人不吱聲,他又喊了一遍,“廖隊?”


    廖東應了聲,“走吧。”


    何胥疑惑蹙眉,“去哪?”


    “辦案。”


    ……


    一個小時後,原本說去辦案的兩人來到病房,聽到推門聲,許七站起身打招呼,“你們好。”


    廖東朝躺著的人微揚下巴,“還沒醒?”


    “沒有。”


    何胥打量了一圈接過話,“醫生怎麽說?”


    許七正準備開口,福喜拎著水果回來了,他笑眯眯地插嘴,“醫生說是疲勞過度。”


    他們自然不能說實話,有些事不是所有人都能告訴的。


    廖東頷首,他示意何胥關上門,後者前往門口。


    福喜揪了一根香蕉遞過去,“廖隊,別嫌棄。”


    廖東也不客氣,伸手接過道了聲謝,許七將跟前的凳子搬到他身側,態度十分殷勤,“你坐。”


    “好,謝謝。”


    福喜餘光掃到何胥過來,又趕忙拿了一顆橙子給他,“少爺的事我替他多謝兩位。”


    廖東擺了擺手問起另一件事,“你們少爺昨天被拍了,你們知道嗎?”


    許七二人相互對視一眼,福喜放下手裏的水果刀搖頭,“不知道,麻煩你具體給我們說一下。”


    許七垂眸遮住眼底的狠意,若是那個綁架少夫人的狗玩意提前做了安排,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毀掉一個人,輿論有時候會是最好的選擇。


    何胥頭也不抬地剝著橙子,嘴上不忘解釋,“上了熱搜,視頻被刻意剪得隻剩沈副組長打人的畫麵,現在這段視頻底下的評論全是聲討的,什麽光天化日之下打人,什麽不顧世間枉法……等等,估計再不管沈副組長的祖宗十八代都能被網友扒出來,而且他還是個警察,在不在執法期間咱先不說,但有這一層身份,他再多理由網友也會不依不饒,唉,知法犯法啊。”


    聞言,福喜愣住了,他們忙前忙後照顧三個病號,還沒來得及翻手機,誰曾想竟出了這麽大的岔子。


    廖東扔掉香蕉皮,“需要幫忙嗎?”


    還不等福喜說什麽,一道虛弱無比的聲音響起,“謝謝,不用。”


    幾人同時轉頭,隻見沈襲予睜著眼,也不知他聽到了多少,福喜疾步走到病床前,滿臉激動,“少爺,你什麽時候醒的?”


    沈襲予沒理會他的問題,“扶我起來。”


    “哦好。”


    許七倒了杯水端過去,“少爺,你喝點水潤潤嗓子,醫生囑咐過等你醒了最好躺著別動。”


    沈襲予抿了口水,“宣……”


    福喜拿過靠枕塞到他身後,“少夫人就在隔壁病房,她還沒醒,我哥外麵守著呢。”


    沈襲予嗯了聲,他扭頭看向廖東與何胥,麵帶微笑,“謝謝。”


    廖東雙手環胸挑眉,“謝我們什麽?”


    “沒什麽。”


    廖東又問了一次,“確定不需要幫忙?”


    沈襲予歎氣,遙想自己剛來金城之時,這人還對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現如今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幫他。


    他一陣好笑,“剩下的我自己處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們還有一大堆事等著,後續若需要幫忙打電話。”


    廖東留了話也不等沈襲予回答,便帶著何胥離開,病房再次恢複安靜,沒了外人福喜彎下腰道歉,“對不起少爺,是我沒保護好少夫人。”


    沈襲予把他晾在一邊對著許七招手,“扶我去隔壁。”


    許七滿麵愁容,像個老媽子一般絮絮叨叨,“少爺,你還不能下床,醫生說了幸好你身體底子好,不然這麽折騰早沒命了,醫生又說了你不好好顧著些,等你老了就該受罪了,醫生還說了你……”


    沈襲予忍無可忍,“閉嘴。”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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