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元帥,這次我碰到了一群人,張承堯將軍您知道嗎?”張十一接著道。


    “張承堯張將軍?你碰到他了?你確定是他嗎?”元帥突然站起來,神情有些激動,抓著張十一的肩膀問道。


    “嗯,確定,是張將軍。”


    “太好了,那張將軍在哪?”


    “張將軍,張將軍走了。”張十一歎口氣。


    “走了?什麽時候走的,怎麽走的?”元帥突然像是泄了氣一樣,跌坐在凳子上。


    “元帥,您怎麽了?沒事吧?”


    “沒事,說說吧,怎麽回事?”元帥擺擺手,看起來好像有些意興闌珊。


    “是這樣的···等我再次回來的時候,他們都走了,隻剩下魏迎南一個人了。”


    元帥突然站起來向著雪山的方向跪倒在地,一個響頭重重的磕倒在地上“老師,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您了,沒想到今天卻再次聽到你的消息,隻是沒想到聽到的卻是天人永別的消息,老師,您放心吧,忠義之劍給了這小子,他不會埋沒這把劍的,您一路走好。”


    “元帥,節哀順變。”張十一將元帥扶到凳子上。


    元帥坐在凳子上眼神飄渺,仿佛望穿了時空的牽絆來到了那個輝煌的歲月。神情有些茫然的自言自語道:“十五歲參軍,三個月的時間就上了戰場,就跟現在戰場上的那群孩子們一樣,那是國戰,為了自由而戰,所有人在戰鬥,鮮血塗滿了整個大地。短兵交接,狹路相逢勇者勝,可是我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我恐懼了,退縮了,鮮血打濕了鎧甲,手中的長矛掉落在上,那一刻我看著敵人的彎刀向著我的脖子砍來,而我卻沒有半點力氣躲避,就在那一刻,一位將軍殺到了我的身邊,一劍斬殺了敵軍,我活了下來。”


    “將軍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一個勁的拚殺,可能隻是希望那些戰場上的孩子能更好的活下去,哪怕隻是多活幾個。而我卻是跪在地上瘋狂的嘔吐,那是我第一次上戰場,到處都是血腥味。身邊呐喊聲震天,就在我嘔吐的快要不行的時候,一個敵國已經倒下的戰士,突然動了。手中抓著一把隻是彎刀,朝著我揮來,我下意識的抓起身邊掉落的長毛捅了過去,鮮血噴湧而出,溫熱的液體濺了我一臉,那一刻我茫然了,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敵人瞪大的雙眼沒有閉上,不甘的倒下了,手中的彎刀也掉落在地上。”


    “後來我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拿起手中的長矛開始拚殺,一個個的敵人倒在我的腳下再也站不起來,我想活著,那是我唯一的信念。身上的鮮血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就在我覺得自己再也拚不動的時候,敵人退軍了,像是潮水一般褪去,我的戰友也都退了回來。我雙手拄著長矛身體發顫,沒有那把長矛的支撐,可能我就倒下了。”


    “我站在戰場上遙望著遠處的塵土飛揚,我知道將軍回來了,就在我再也撐不住,身體踉蹌的即將倒下的那刻,將軍騎馬從我身邊掠過,一把將我抓起,帶我離開了戰場。我不知道將軍為什麽單單將我帶走了,我隻是那無數孩子中的一個,比我優秀的有很多,我不解,可是那時即將昏厥的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些,我隻知道我安全了,隨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在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一個大大的帳篷裏麵,身下是一張鹿皮做的褥子,身上蓋著一件披風,我知道,那是將軍的披風。就i在我迷惑的時候,重重的腳步聲從帳外傳來,我轉身看去,原來是將軍回來了,那一身銀色的鎧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輝。以前我也隻是遠遠的看過將軍一眼,從未如此的貼近,那一刻我看清了他的臉,隻是一個比我稍微大幾歲的年輕人,原來將軍如此年輕。”


    “醒了?”將軍看著我微笑的問道。


    我點點頭,我想起來給將軍行個禮,可是我卻動不了,身上是鑽心的痛,那一戰我不知道我傷到了哪裏,隻知道此刻,全身都在痛,我咬著牙想要爬起來,可是我卻發現我翻個身都費勁。


    “行了,好好養傷吧,”然後將手中的大刀放在了武器架上邊。“對了,以後你就做我的親兵吧”


    “我艱難的點點頭,從那以後我做了將軍的親兵,兩年的血與火的考驗,讓我成了將軍的副將,將軍教我習武,教我殺人,我一步步的長大。直到有一天,將軍突然離去,而那個時候我們的戰場已經打到了風暴山脈的對麵,那天他告訴我,讓我堅壁清野,固守城池,那一天我正式接了將軍令,在那一天我正式成為了一名代理將軍,可是將軍卻再也沒有回來。”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從未放棄過尋找將軍,也問過陛下,可是卻沒有半點消息。那一次將軍帶走了二十個人,最低的都是中郎將,還有兩個驃騎將軍四位車騎將軍。軍隊裏一下子沒了這麽多的將軍,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學著將軍提拔人才,然後守護著這片城池,經過半年的堅守,敵人退兵了,可是我不知道的是,先帝已經走了,簽署條約的是先皇。”


    張十一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屬於元帥的故事。


    突然元帥話頭一轉,看著張十一問道:“你覺得先皇怎麽樣,是個什麽樣的人?”


    “回稟元帥,先皇大事,末將不敢非議。”張十一愣了一下,連忙單膝跪下。


    “起來吧,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覺得魏迎南怎麽樣?”


    “有勇有謀,單純,善良,武藝高強,唯一缺少的就是為人處世的經驗。”


    “你說他跟當今皇帝誰更適合當這個皇帝?”


    “末將不知。”


    “算了,不跟你小子說了,說啥都是不知道。”元帥擺擺手。


    “謝將軍”張十一鬆了口氣,將軍再問下去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對了元帥,這把劍交給您吧。”張十一將那把忠義之劍從背後拿下來放到了麵前的桌子上。


    “好劍”元帥打開包裹看著布中包裹的那把閃著銀光的忠義之劍感歎道。元帥隻是看了一眼,甚至沒有多餘的動作,抬頭看著張十一道:“將軍傳承於你的武器,你為什麽不留下,反而要送給我?”


    “回稟元帥,我覺得這把劍因果太大,德行太高,我還不配拿得起這把劍,免得德不配位,況且我隻是忠於身後的親人,還有大魏的百姓,從未忠於哪個人,忠義二字我還不配使用這把武器,元帥使用就無可厚非了,況且您是將軍欽點的大將軍,傳承於您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行,那就先放在我這裏吧,等你什麽時候想要了,隨時可以過來取,我說了,我們是兄弟。”


    “謝元帥”


    “跟你說了,別跟我整這套虛的,你說說吧,魏迎南你準備怎麽處理?按照你說的,他跟當今陛下有仇,你又是現在的將軍,萬一他要奪權,你幫誰?”


    “回稟元帥,我是將軍沒錯,可是我隻管戰場,我說了,我忠於百姓,不忠於任何一個人,所以誰都不會管。”


    “可是如果魏迎南需要你的幫助呢?他讓你幫他複國呢?畢竟他娘還有老將軍對你可不薄啊。”


    “我不會幫他的,成功還是失敗都跟我沒關係,但是在他需要的時候我會保他一命。僅此而已。”


    “嗯,不錯,年紀不大,倒是把官場上的那一套明哲保身學會了。不管什麽時候,自己強大了才是真的強大,那你才可以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


    元帥摸摸下巴的胡茬,微笑的看著張十一,似乎對張十一的做法很滿意。


    “對了元帥,那石頭怎麽樣了?”


    “找到了,隻是有點太難鍛造,目前已經鍛造超過半個月了,可能還得二十天左右才能出爐吧,怎麽,心急了?”


    “不是的元帥,我隻是聽說是很好的鍛造材料,具體什麽樣我也是第一次見,至於成品從未見過,隻是好奇罷了,況且這把武器我是送給元帥的,希望有把神兵利器可以配得上元帥,我有這把武器就夠了,誌不在此,要多好的武器也沒用。”


    “你小子倒是看得清,行了,武器第一時間鍛造出來的時候一定第一個告訴你讓你看看。對了,你小子博學多才,這把劍如果鍛造出來了,你覺得叫什麽比較好?”


    “嗯,元帥乃是忠義之士,但是元帥所做的事情更多的是守護這個國家和人民,所以我覺得叫守護之劍更合適。”


    “守護之劍嗎?倒也合適,那就沒有一個具體的名字什麽的?”


    “我記得張將軍曾經跟我說過一段話,他說最好的防守是進攻,防久必失,守護最好的方式就是殺戮,趕盡殺絕,不留後患,如果隻是殺痛他們,殺怕他們,百年以內可能會安穩,那幾百年以後呢,會不會再蠢蠢欲動?那樣我們要保護的人可能會更危險,因為仇恨會讓人蒙蔽雙眼。如果是滅族,那樣我們要守護的人也會更加安全,所以,既然是守護之劍,就不如叫‘殺戮之弑神—毀滅,’您說怎麽樣呢?”


    “不錯不錯,進攻便是防守,嗯,好一個殺戮即是守護,好名字,一切異端就應該讓他們毀滅。真不錯,我即刻差人命鑄劍師將毀滅二字刻於劍上。”元帥點點頭,甚至為張十一起的名字還鼓起掌了。


    “那如果元帥沒有其他事情,末將就先告退了。”


    “嗯,好,休息一下再出發吧。”


    “不了,趁著夜黑風高我就先走了,免得人多口雜,如果有重要情報我會讓探子第一時間向您匯報,元帥告辭。”


    “好,老弟保重。”


    張十一退出帥帳,趁著夜色一路急行,離開了軍營,一個人沒帶,孤身一人,雖然這次的任務沒有戰場那麽直觀的震撼,可依舊充滿危險,跟高手打交道,危險無處不在。


    張十一趕到最近的驛站,騎上快馬星夜兼程,終於在日頭高懸的時候回到了石牛城,沒錯,張十一回家了,新婚一別,快有一月,思念之情加劇,既然有機會,當然要回來看看。


    張十一一路上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地回到了婚房。婚房上的喜字還貼在窗戶上,院子中間的香杳花已經凋落滿地,兩個小廝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竟也時不時的說起他們的公子和姑爺。


    美人如玉,溫婉端莊的坐在院子裏,手中拿著刺繡,縫合一對交頸鴛鴦,聽著兩個小廝的對話,偶爾抽動嘴角,那恬淡的一笑,似乎讓天空的烈日都瞬間失去了耀眼的光芒。


    可是那美麗的姑娘,更多的時候卻是望著門口的方向,那裏是她夫君離開的方向。


    張十一從屋頂輕輕一躍而下,其中一個小廝一回頭恰好瞧見了落地的張十一,正準備尖聲大叫,卻被張十一禁止出聲,食指放在嘴唇上,輕噓一聲。


    輕手輕腳的走到那美人身後,雙手蒙眼,驚得劉瑤就要一聲驚呼,以為是哪裏的登徒子要輕薄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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