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漫漫準備好合同,準時趕到沈氏集團。


    其實她並不想來沈氏,奈何沈譽君說不來就不和她簽約。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非但不吃虧,反倒賺大發了,哪怕沈譽君讓她上九天攬月,她也會想方設法上天的。


    金主爸爸的馬屁不得使勁拍。


    王秘書依照沈譽君的吩咐,放下手頭工作,恭恭敬敬候在前台。


    暗忖沈譽君也太舔狗,沈氏集團那麽多前台接待,哪至於非要讓他恭候在此,大明星來集團也沒見他這麽重視過。


    當然,他隻敢在心裏蛐蛐。


    何漫漫如一抹靚麗的風景線走進沈氏集團。


    她身著頂奢當季新款,簡約大氣的純白羊絨大衣,腰帶勾勒出她完美的腰臀比,麵料極具質感,襯得她氣質高雅如蘭。


    她今天略施粉黛。


    精致的臉蛋上妝容清透,像剛剝殼的鮮荔枝,睫毛根根分明,眼睛清澈透亮。


    她肩背挺拔,儀態優雅。


    細高跟鞋踩在大廳透得出人影的地磚上,發出一連串平緩清脆的旋律。


    哪怕隻是淡妝,也足夠明豔動人。


    一時間,大廳裏的人皆放輕呼吸,不由得向她投去目光。


    “這位美女是誰?也太漂亮了吧?”


    “我覺得比沈總的緋聞女友寥寥還漂亮,莫非是娛樂圈的明日之星?”


    “我天天關注娛樂圈,沒有聽說出了這樣一號美女......”


    “今天的訪客登記沒有這麽一號人啊?這是誰?”


    “你看王秘書在那,肯定是沈總的客人......”


    “不會是沈總的女朋友吧?”


    “沈總的女朋友不是那個大明星嗎?”


    前台幾個女孩子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王秘書一記眼神殺警告,前台又恢複平靜。


    王秘書認出何漫漫立馬笑著迎上去:“何總您好,我是沈總的秘書王駿,沈總吩咐我在這裏接您。”


    “你好。”何漫漫條件反射地問好,她從沒有見過王秘書,不禁愕然:“你認識我?”


    王秘書點頭,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什麽人,這才笑著說:“您是沈總唯一的女朋友,我必須認識您。”


    聽到這話,何漫漫並沒覺得奇怪,她和沈譽君互為初戀。


    隻是從容淡定地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羞赧,不知如何回答,微笑著不發一語。


    “何總這邊請。”王秘書做出請的手勢,走在前麵帶路。


    何漫漫禮貌道謝,跟隨王秘書前往沈譽君的辦公室。


    她抬頭挺胸,沉肩收腹,像一隻驕矜的白天鵝。


    沈譽君正在低頭處理文件,筆走龍蛇地簽字。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在他側臉,眉如墨染,鼻骨挺拔,斂下的睫毛在光暈裏分明微卷。


    聽見動靜,沈譽君來不及合上文件夾,循聲望過來。


    他的心跳亂了一拍。


    “沈總好。”何漫漫笑得明媚,微微欠身,聲線裏藏著清甜。


    沈譽君的目光在她身上定格。


    視線灼灼。


    她站在一片光暈裏,眼角眉梢皆是明媚春光。


    沈譽君從大班椅內起身,走到她身邊自然而然地接過她手中的提包,笑容寵溺:“來了?路上堵車嗎?早上吃的什麽?”


    昨晚他和汪熳笙發生爭執,眼看矛盾越發激烈,沈尤冠不得不從書房出來充當和事佬。


    他沒有回曲園,在老宅住了一夜。


    一夜未見,他度秒如年。


    何漫漫倒有幾分難為情,畢竟這是在工作場合,她是來談公事的。


    見王秘書識趣地退到一旁去給她泡咖啡,她這才輕聲回:“路上不堵,早餐還是阿姨做的水果沙拉。”


    停頓片刻,忍不住關心地詢問:“家裏沒什麽大事吧?”


    沈譽君呼吸一滯,神情閃過一絲異樣,很快又笑著拉起她的手朝會客區走去。


    還不忘回答:“沒什麽事情,都是一些家長裏短。”


    聽他這麽說,何漫漫懸著的心放下了,誰家還沒有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出於分寸和邊界她也不好過多追問。


    兩人在會客區落座,何漫漫從包裏取出合約,微笑讓他過目:“你看看,沒有異議我們就簽約了。”


    沈譽君接過合約直接翻到最後一頁,龍飛鳳舞地簽上大名。


    何漫漫忍不住伸手按住合同,“你都不看嗎?不怕我和你玩文字遊戲?”


    “我不相信你會坑我......”沈譽君脫口而出。


    何漫漫心裏一暖,癡癡望向他俊朗的麵孔。


    從相識至今,她找不到沈譽君的缺點,他太完美,完美的讓她時常覺得幸運的有點發懵。


    太過幸福,總覺得那麽不真實。


    王秘書端來咖啡放下,拿來花滿城的公章,在合約上蓋上公章。


    見沈譽君並沒有在花千樹的股份贈予協議上簽字,何漫漫又執拗地把協議翻到最後,指著簽名欄,正經八百地說:“我們公事公辦,你把這個協議簽了,我不能白占你便宜。”


    花滿城給花千樹的供貨價格毫無利潤可言,遇到供不應求的時期,很有可能會虧本。


    何漫漫雖然是個商人,重利歸重利,但也沒辦法心安理得仗著親密關係讓合作方吃虧。


    沈譽君對她足夠了解,心知拗不過她,遂笑著在合約上簽字。


    “還有這個。”何漫漫又從包裏取出來一份協議。


    沈譽君一頭霧水,三份合約均已簽署,又來一份,腦子有點卡殼。


    見他呆愣的模樣,何漫漫唇角泛起狡黠的笑意,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解釋:“行業內很多公司在推包月鮮花,花千樹最近也有開展這項業務。”


    “花千樹每周送一次鮮花到你辦公室,包月價2999元,看在我們的交情上,我隻收你99元。”何漫漫歪著腦袋,俏皮地眨眨眼,“你覺得可以嗎?”


    “嗯……”沈譽君收斂起笑意,頗為認真地注視她,語氣溫和中暗含期許:“我有個條件,簽終身合約可以嗎?”


    何漫漫嫌他占便宜沒夠。


    語調嬌嗔:“薅羊毛也不是這樣薅的......”


    又忽然反應過來沈譽君話中深意,羞赧地抿抿唇,斂下長睫,輕輕點頭表示同意。


    得到肯定的回答,沈譽君鬱悶的心情得以緩解,昨夜和母親激烈的爭吵,讓他明白這段感情的阻礙不小。


    拉過她的手,很認真地對她說:“漫漫,我有點事情要和你說......”


    有些事情回避不是辦法,總要直麵問題。


    何漫漫倒沒有時間談情說愛,公司裏業務量陡增,員工們忙得不可開交,她要抓緊趕回去處理工作。


    於是略帶歉意地笑了,縮回手,一臉抱歉解釋道:“最近公司很忙,我要早點回去,你知道嗎?花藝師們最近每天晚上都在加班……”


    沈譽君下定決心要坦白,意識到現下說太操之過急,轉而說:“晚上好嗎?我們一起吃晚餐,到時候我去公司接你......”


    何漫漫的心思全部撲在工作上,整理好合約放進托特包裏。


    頭也沒抬敷衍道:“再說......我忙完給你打電話......”


    話音未落,拿起身側的包包就往外走,再不趕去公司要亂套了,員工們忙得腳不沾地。


    沈譽君著急地站起身試圖去拉她的手,不想她走得太快,伸手拉她的動作落了空,胳膊傻傻僵在半空。


    來不及收回胳膊,朝她單薄優雅的背影焦急喊了聲:“漫漫......”


    聽見沈譽君喊她,這才頓住腳步,回頭衝他俏皮地擺擺手,眨著小鹿般清澈透亮的眼睛,調皮地說:“沈總,拜拜,我先走啦……”


    沈譽君會心一笑,也學著她的模樣,輕輕擺動手掌,“開車慢點,到了公司告訴我......”


    “知道啦!沈總.......”她一字一頓,咬字格外重,像是在抱怨他太過嘮叨。


    沈譽君無奈地搖頭,自己喜歡的人還能怎麽樣?


    隻能慣著了。


    他轉頭吩咐王秘書訂餐廳,王秘書笑著連連點頭。


    想到晚上可能會麵臨的局麵,沈譽君適才明亮的眼睛驀地晦暗無光,失了神采,眉頭不自覺地擰緊。


    他在等待一場已知的審判,結果會怎樣他不得而知,懸在頭頂的利劍,很快就要落下來了。


    這段感情會不會就此夭折,會不會灰飛煙滅,恐怕隻有老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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