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居的後續事宜,全權交給律師處理,專業的事情需要交給專業的人去辦。


    何漫漫有點愁眉不展,都說花錢消災,可這筆錢不是小數目,眼看公司逐漸步入正軌,又因粗心大意闖了禍。


    麻煩事層出不窮。


    於沈譽君而言,正中下懷,他一直想讓何漫漫搬到曲園同住,嘴皮子都磨爛了,一直未能成功,哪知束手無策之際,如有神助。


    眼下別無他法,何漫漫隻能收拾行李,順水推舟到曲園暫住。


    何漫漫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順手把床頭的相框也放進行李箱,一邊關行李箱,一邊提前聲明:“我們有言在先,裝修好以後,我要搬回來住,到時候你不能生氣,也不能找理由阻攔我。”


    地板上濕漉漉的一層水,走路有點打滑。


    沈譽君用拖把大致拖幹水份,雙手撐在拖把上,很爽快地答應:“都聽你的。”


    地板泡壞了,重新裝修也要些時間,起碼要一年半載,順便再讓裝修公司遷延日月,何漫漫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


    沈譽君算盤珠子打得劈裏啪啦。


    他額頭和鼻尖滲出一層薄汗,何漫漫走到他身邊,用紙巾替他擦拭汗液,淺淺一笑:“累嗎?我去給你倒杯水。”


    沈譽君很配合地低下頭,湊在她麵前,話裏有話:“累了,有什麽獎勵嗎?不如你叫我一聲?”


    何漫漫忍俊不禁,捏了一把他的鼻頭,嫌他沒正形,嬌嗔道:“懶得理你......”


    沈譽君攬住她的細腰,手臂稍稍用力,將她擁在懷裏,低頭去吻她。


    “嗯...”


    身後傳來刻意的清嗓子的聲音,不輕不重,不尷不尬。


    舉止親密的兩人,適當拉開了一些距離,被人撞見曖昧的瞬間,何漫漫神情有點不自然,眼神躲躲閃閃。


    沈譽君麵色很快恢複如常。


    王秘書大致弄清了樓下業主被淹的情況,統計完業主信息,前來匯報,順便將兩人的行李搬下樓。


    一行人走出房間,王秘書和司機推著行李箱朝電梯方向走去。


    沈譽君牽起她的手走在後麵,那雙手很大很溫暖,將她的纖纖玉手包裹其中。


    透過走廊的玻璃看去,天色漸漸昏暗,蒼穹之下灰蒙蒙一片,光禿禿的樹幹如同倒立的掃把,在風中搖搖晃晃,掃來掃去,怎麽也掃不淨陰霾密布。


    凜冬將至,萬物蕭條,整個城市死氣沉沉。


    電梯一層一層升上來,數字由小變大。


    他們的身影幻化成一團,倒映在光潔純白的瓷磚上。


    耳邊傳來的聲音,似陽春三月的風,又像大雪紛飛中的一湯溫泉,“漫漫,我們回家吧,回我們的家。”


    何漫漫的心尖一顫,恍若一陣細微的風刮過,經年不化的積雪,就此鬆動,引發了一場疾如雷電,天塌地陷的雪崩,皚皚白雪覆蓋了她,又燃起熯天熾地的烈火。


    她在冰火兩重天的極端天氣裏,載浮載沉,失了魂魄。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何漫漫無意識地脫口而出,手心滲出心虛的汗珠,像冰天雪地中,一枝枯荷。


    沈譽君垂眸看向她,眼角眉梢的盈滿笑意:“從今以後你可以安心工作,每天和你喜歡的花花草草打交道,其它的事情都交給我,要是累了,煩了,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你有沒有喜歡的地方,抽空我們一起去。”


    何漫漫忘了眨眼,忘了呼吸,眼底氤氳著一團霧氣,低聲說:“現在沒有想去的地方,隻想待在新桉。”


    他五官端正大氣,劍眉星目,目光炯炯有神,臉型輪廓清晰分明,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距離感,以及高不可攀的矜貴氣質。


    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偏偏對她百依百順。


    她真的值得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利用沈譽君的感情,隻為求證捕風捉影的推測,可是命運由不得她選擇。


    沈譽君笑得縱容:“好,等你以後有想去的地方了,我們再去也不遲。一輩子那麽長,我有的是時間。”


    不是海枯石爛的山盟海誓,虛頭巴腦的巧言令色,平淡如水又如夢似幻。


    何漫漫有點站不穩,腳底發虛,仿佛踩在浪潮之上。


    她聽見自己有些激動的聲調,透著淡淡的顫音:“沈譽君,我們現在這樣就很好,我已經很知足了。”


    沈譽君不明所以,眼角的笑意分毫未減:“傻瓜,你可以再貪心一點。”


    電梯門緩緩打開,冷白色的光線有點晃眼,令人有短暫的失明。


    沈譽君牽起她的手,緩步走入電梯,密閉空間內,電梯逐漸下降,他們緊握的手,依然十指緊扣不曾鬆動半分。


    何漫漫搬進了曲園。


    小區的環境很好,清一色的中式合院,公共區域種有翠竹,素月照庭前,竹影亂清風。


    別墅有大大的落地窗,采光極好,紗簾似揚非揚。臥室是套間,進門是起居室和衣帽間,往裏走有間小書房,步入主臥,可以縱覽花園全景。衣櫥內有當季有一排新款女裝,以及奢侈品包包,中島櫃裏有五光十色的定製珠寶首飾。


    負一樓有影音室、酒窖、健身房,還有恒溫遊泳池。


    前後院的布局設計都是江南風格的小橋流水,亭台樓閣。


    主樓旁有一棟副樓,那裏住著保姆、廚師、司機等。


    管家阿姨是老熟人,當初何漫漫受傷便是朱姨照顧的。


    一看何漫漫搬來曲園,朱姨很貼心的為她介紹,還交代廚師按照她的喜好做菜。大家各司其職,話都不多。


    在曲園住了一段時間,何漫漫逐漸習慣,隻是夜裏時常做夢,睡的不太安穩。沈譽君讓廚師每天給她煮藥膳,也找來中醫替她開方內調,見效甚微。


    隻有她知道症結所在,她的心病,需要對症下藥。


    何皎皎的事情如果不查清楚,她這輩子都睡不安穩。


    一旦查清真相,她勢必會報仇雪恨。


    憑什麽何皎皎自尋短見,而真正害死她的人卻瀟灑自在的活著。


    血債血還,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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