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到底有多期待和姐姐重逢,亦明白她心裏有多苦,對她來說這是毀滅性的打擊,徐行任由她哭鬧,那些痛苦的負麵情緒總要宣泄出來才好,否則人會憋壞的。


    無奈無力的事情太多,逼得人不得不接受。


    隻要她不傷到自己,發場瘋算什麽呢?


    何漫漫搜羅出一大堆東西,捧著給姐姐買好的睡衣給徐行看,一會兒又拿出兩隻同款包包,還有姐妹裝......


    又轉身去找同款棒球帽。


    何漫漫滿臉淚痕,拿著帽子仰麵問他:“是不是很好看?這是當季新款......”


    徐行伸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痕,點頭附和:“好看...很好看.......”


    聽到好友的肯定,何漫漫淚眼婆娑,想笑怎麽也笑不出來,又抓起沙發上的睡衣,哽咽著問:“這個呢...你說姐姐會喜歡嗎?好多年沒有見了,不知道她的喜好有沒有變.......”


    她歪著腦袋等著好友的點評和肯定。


    徐行不停地點頭,眼淚不要錢似的流出來,轉過身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何漫漫不停地說話,手忙腳亂地翻出好多東西,悉數捧到徐行麵前讓他挨個點評。


    徐行很配合,格外認真的點評起來,還不忘誇她眼光好。


    麵對誇獎,何漫漫打了雞血一般興致盎然,轉身又要去找東西,她著急返回臥室,沒留神一下子踩空,將自己絆倒在地板上。


    徐行急忙上前去攙扶她。


    何漫漫坐在地板上忽然泄了氣,整個人像霜打了的茄子,沒有一絲精氣神。


    “漫漫,起來,你聽話......”徐行擔心地板太涼,試圖將她扶起來,可她一點也不願意配合,使勁推開徐行的手。


    何漫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心比地板還要冷幾分,她一個勁兒地躲開徐行,怎麽也不肯起來。


    對著徐行可憐兮兮地說:“你怎麽才來啊,怎麽才來.....”


    那不是責怪,隻是在尋求一點點安慰和關心。


    徐行一把拉過她,用力把她摟在懷裏:“對不起漫漫,我沒有第一時間陪著你,是我不好......”


    何漫漫抽泣不止,一動不動地由他抱住,用力地搖著頭說:“不怪你,不怪你,是我命不好,我誰也不能怪。”


    徐行伸手替她擦拭淚痕,語氣心疼不已的向她承諾:“漫漫,你還有我,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哥哥保護你。”


    聽到這話,何漫漫呼吸一窒,想到逝去的媽媽和姐姐更傷心了。


    這些年徐行一直把她當妹妹寵,陪她大中午地逛街,有人欺負她,也是徐行第一個衝在前麵給她撐腰。


    有徐行這個哥哥,她還是想姐姐呀!她就是這麽貪心,可是這真的算貪心嗎?


    何漫漫伏在徐行的肩上,千愁萬緒湧上心頭,沙啞的聲音在絮絮叨叨地說著:“我想姐姐,這麽多年了,我以為終於可以見麵了。你還記得嗎?你還說和我們一起去旅行,你要給我們當搬運工……”


    徐行撫摸著她的頭發,安慰道:“漫漫,哪怕姐姐不在了,你也要相信,她是愛你的,看見你這樣她會很傷心的。”


    “我終於把公司開起來了,以為等姐姐來了,我就有錢養活姐姐。”何漫漫涕淚縱橫,一開口聲帶都震得疼:“可是為什麽?我都計劃好了,計劃那麽久......”


    徐行隻是摟著她,默然不語。


    失去重要的人,希望破滅,那是怎麽樣的痛不欲生,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懂。


    徐行也懂,他至今也沒有走出陰影。


    徐行沒有妹妹,從高三那年認識何漫漫,他就把何漫漫視作親妹妹了。


    相貌甜美,善良可愛,家教好有涵養,有這樣一個妹妹簡直是人生理想。


    當初還有同學開他們兩個的玩笑,說他們是沒有戳破窗戶紙的曖昧對象,好像異性就不會有純粹的友誼,一旦關係親近,總會有人惡意揣測。


    他們一開始也解釋,後來就懶得解釋,清者自清。


    何漫漫向來都以堅強示人,隻是這一次,她脆弱的像個孩子。


    徐行使盡渾身解數才把她安撫好,攙扶起她坐在沙發上,又找來毛毯給她披在身上。


    午餐點了私房菜外賣,何漫漫一口也吃不下,徐行怎麽哄她都不肯吃。


    在洗手間裏,徐行看見一套男士高定西裝,拎起來看了一眼,有點詫異,撓了半天腦門也想不通,何漫漫家裏怎麽會出現男士西服。


    這個西服有點兒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


    想了許久他也沒有想起來,可能是酒喝太多傷到腦子,記性不好了。


    以後還是要少喝酒,喝多容易誤事還傷腦子。徐行怕自己不長記性,還用力拍了一下腦門。


    徐行帶著滿腹疑問從洗手間出來,思考太過於專注險些絆一跤。


    腿長就是這點不好,容易左腿絆右腿。


    自打趕來何漫漫家中,她一直在發泄情緒,還沒有具體說過昨晚的事情,對於昨晚何漫漫發生了什麽事情,徐行有點好奇和擔憂。


    徐行走到何漫漫身邊坐下,試探著開口:“昨天晚上你怎麽回來的?開車了嗎?”


    她昨天晚上給徐行發過語音,隻說讓徐行去醫院,沒有說其他。


    何漫漫紋絲不動的裹著毛毯,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那些痛苦的經曆她一點也不想提。


    見她不說話,徐行擔心還出了其他不好的事情,立馬急了:“你說話,你洗手間怎麽會有男人的衣服?是不是.......”


    徐行沒敢繼續說下去,隻是不好的念頭一直在腦海盤旋,萬一那人起了壞心思,畢竟何漫漫長得漂亮。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幾個人可以把持得住?


    何漫漫呆坐在沙發上,眼觀鼻鼻觀心,突然抬了一下眼瞼,有點錯愕地反問:“男人的衣服?哪裏來的?”


    徐行噌地一下站起身,怕何漫漫腦子燒壞掉了,急得團團轉:“對啊,哪裏來的男人衣服?是我在問你。”


    男人,衣服......


    家裏是出現過男人,可男人是穿著衣服走的,所以家裏怎麽會有男人的衣服?


    平常腦子轉得很快,隻是受了打擊,腦子遲鈍了轉不過來彎。何漫漫眨著眼睛,滿臉都是茫然:“不是你的嗎?”


    徐行懶得和她繼續繞圈子,差點兒蹦起來:“你老實交代,昨天晚上家裏的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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