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棄權。”


    他艱難的從沙土碎片中爬出,臉頰上沾滿黃土,但其中絕沒有屬於我愛羅的沙子。


    可那又怎麽樣呢?


    洛克李看見的距離。


    他顫抖著雙腿,像初生的小鹿,可那步伐卻堅定的嚇人。


    “那麽,勝者,我愛羅!”


    靜音一躍而下,站在二位選手之間,帶著些警惕看向我愛羅,生怕對方一個不高興給搖搖欲墜的西瓜頭致命一擊。


    可哪知,動作最大的反而是洛克李。


    “比賽已經...”結束了。


    靜音正是要阻攔走向我愛羅的洛克李--作為裁判,雖說有點作為木葉忍者的私心,但也終究是要公正的。


    “非常感謝!”


    少年聲音回響在整個演武場內。


    來自洛克李的並非是陰險的偷襲,而是一句堂堂正正的感謝。


    感謝什麽呢?


    這有什麽好感謝的呢?


    鳴人皺著眉頭,那雙眼睛狐狸似的眯了起來。


    明明從頭到尾,都在被看不起,完全被當作了弱者對待。


    那不是折辱,不是欺侮,又是什麽?


    “你早知道會是這樣?”


    反觀止水卻有些動容:“你早知,他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許是離得太遠,視力又算不上極佳,沒有給止水看清我愛羅的機會。


    也沒有給止水看見洛克李的機會。


    寧次默不作聲的從懷裏掏出一包藥送入口中,又接過止水遞過來的水杯抿了一口。


    這還用得著他知道?


    這是他曾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日常。


    那白眼一掃,連第二天因為肌肉酸疼嗷嗷慘叫的洛克李他都能看得到。


    哪裏還用得著動腦子。


    可半輩子都在暗部和宇智波摸爬滾打宇智波止水哪裏見過這百年一遇的神獸。


    雖說上一個就是邁特凱,但陽光少年郎總是和宇智波離得遠了點,再者,止水的年紀和凱的又剛好錯開了點。


    也就是聽說過傳說的程度。


    俗話說的好,百聞不如一見,今日相見,便是直擊靈魂的衝擊。


    日向寧次隻覺邊上多了點光線照過來,又是一陣突兀的掌聲。


    他聽得見來自我愛羅的冷哼,也聽得見邊上宇智波止水的鼓掌。


    緊接著,全場似乎都被這掌聲帶動,竟是連座位都開始微微震動起來。


    說宇智波止水是宇智波家的異類,完全是有理有據。


    不管是偽裝還是真實,這人與自己見過的宇智波略有出入--當然,止水也囊括在他見過的宇智波這個範圍內。


    當年的止水,和現在的止水,多多少少有些區別。


    “多大的人了...”


    寧次歎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這該是個熱血澎湃的場景,連沒有搞明白到底發生什麽了的漩渦鳴人都跟著氛圍開始燃燒。


    也是,鳴人最擅長的就是一腔熱血走到底。。


    “這是青春啊!”


    那人氣勢洶洶的坐下,眼睛裏似乎都在閃光。


    青春這種東西,就是低濃度才能燃燒。要是離得太近,不是被燒傷就是習血。


    “或許吧。”


    那閃閃的眼睛讓寧次想到一個人。也是卷卷的毛發,被稱作異類的宇智波。


    在千手和宇智波剛剛聯手建設出木葉的時間裏,選擇了追隨二代目火影的那個人。


    宇智波鏡。


    也是初遇時,一腔熱血想要做出點什麽,結果差點擊限一換一的宇智波止水。


    這些年發生了什麽不言而喻。或許是宇智波的血液在作祟,也或許是環境太過陰暗潮濕,等回過神來,太多因素使故人變成了不認識的模樣。


    即便再是如何說服自己,陌生和遊離總是像附骨之疽,無論如何都甩不掉。


    因為是宇智波止水,所以才有今天。


    寧次撐著坐席站起,身邊已經悄無聲息的多了個人,沉默不語的對著止水釋放殺氣。;


    我愛羅看這家夥不爽好久了。


    也不知道和寧次說了點什麽--反正他就是看見自己捧著都怕掉了,含著都怕化了的人臉色忽明忽暗的。


    動手倒是沒有動手--所謂無功不受祿,懲罰也不能在錯誤之前到來。


    不然容易惹得寧次不高興。他摸不清楚眼前這人的身份。看著相貌平平,又穿著中忍的衣服,但像我愛羅這種要天賦有天賦,要經驗有經驗的忠誠小熊貓看來,這隻可能是某位上忍的偽裝。


    要說為什麽,就是氣味不像。


    查克拉也不像。


    而這個上忍很可能是個宇智波--那種讓人渾身難受,讓守鶴想起被寫輪眼支配的恐懼的氣息,隻可能是宇智波的族人。


    並且不是宇智波鼬。


    後麵這結論完全是我愛羅屬於忍者的直覺,他伸了手,將白衣少年攙扶起來。似乎是覺得對方溫度低了,又扯了扯外套將其裹嚴實。


    在木葉待的這些天可不能白待。


    宇智波沒有被滅族,隻是全員有了編製,放在外麵撒歡的除了大型邊牧宇智波鼬和他的掌上明珠弟弟,也就剩下當年險些跳河自盡的宇智波止水了。


    現在的我愛羅比寧次還矮點,站在止水麵前完完全全就是忍者學校都沒有畢業的預備下忍。


    饒是再凶狠,也少了些壓迫感。


    止水就看著那紅發小孩麵露凶光的將寧次拉在身後,惡狠狠的對著自己來了一句:


    “離他遠點。”


    就在宇智波止水覺得好笑時,小孩比了個口型。


    宇智波止水。


    被當眾戳穿算不上尷尬,但也叫人提防。小孩不好惹,就算是吉娃娃生氣了也是要咬人的。


    倒不如說是,這小狗越是嬌小可人,就越是喜歡叫喚,越是喜歡咬人。


    更何況...


    止水言笑晏晏,揮揮手算是和寧次的告別。


    “這就走了嗎?”


    “接下來還有一場呢。”


    更何況這恐怕是隻有著梗犬血統的吉娃娃,那可謂是一個一點就炸,兩點放煙花,除了主子誰都咬。


    他正想著,下意識看了眼狗主人,隻可惜主子後背沒有長眼睛,連個眼神都看不到。


    “走吧。”


    洛克李被擔架抬著去了醫務室,毫發無損的我愛羅像個小動物似的在寧次身邊獨自委屈。


    他生怕寧次聽了止水的建議,留了下來--說好的隻看他一個。


    而那句“走吧”就是天子登基的大赦天下。連身上一股子青春臭的洛克李看起來都順眼了些。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轉身,亦步亦趨的跟在寧次身後,又不敢催促也不敢著急,倒真像是個小尾巴。


    我愛羅甚至能聽見身後來自宇智波止水壓抑的笑聲。


    他才不管寧次是怎麽和止水認識的,那是寧次的事情。也管不著寧次和誰說話。


    但這不代表他會允許宇智波止水開口。


    寧次那個瞬間看起來不開心。


    像是想到什麽令人不愉快的過往。


    “都沒事了。”


    走在路上,街道空曠的嚇人,全村子的人都聚集到一處看忍界未來的花骨朵和綠蘿去了。


    我愛羅的聲音悶悶的,還帶著變聲期前少年的稚嫩:“他才不會懂你。”


    那家夥又知道什麽。


    紅發少年低著頭,看著寧次頓住的步伐,趕忙關切道:“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他說了不該說的話。


    寧次自覺愧對,讓我愛羅好好一個生龍活虎的少年活成了現在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


    “沒事的。”


    他像小時候那樣,將我愛羅送入懷中:“我不會離開的。”


    “已經沒事了。”


    他將自己的脖頸緊緊貼在我愛羅臉頰上,頸動脈竇的跳動算不上健康,但卻仍然持續著。


    我愛羅像是燒火棍,上一秒因為緊張全身冰冷,現在又因為突如其然的接觸而漲得通紅。


    僅限那張臉,和充血的要爆炸的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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