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那東西玩弄在股掌之間。”


    宇智波鼬端坐,正色道。


    “不,你不能這麽說。”


    晚霞昏黃,微弱的光線將房間內的三人籠罩,隻留下點點金色,閃著不屬於這世間的美好。


    “或許你應該先把窗簾拉開。”


    綱手坐在鼬的左側,她扶額哀歎,這世界真是要完蛋了。


    有沒有神奇忍具可以讓她一鍵回到十年前。


    再來一次,她絕對要在第一時間將鼬和寧次分開。


    “不..它在往這裏看。”


    綱手的母語是無語。


    堂堂木葉第一天才竟然墮落到如此地步!


    “我說啊,鼬...”


    女人語重心長,她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用。


    c4也叫不醒裝睡的人。


    但她還是要說!不,是要做!


    肩膀掄圓,身體打開,對著黑發青年就是當頭一棒。


    “他隻離開了不到三分鍾,你現在就要毀滅世界了?”


    “不...那個紅毛...”


    “...比起紅毛,你更應該冷靜一點。”


    綱手這一拳是收了力道的,要是真的將心中不滿盡數發泄出來,邊上的人早就是被開瓢了的狀態。


    再者,說得就和她看紅毛很順眼似的。


    上來就叫哥哥的,能是什麽好人。


    “陰謀論是拯救不了人類的,比起紅毛到底是不是好人,我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嗎?”


    疼痛似乎讓鼬恢複了些理智,宇智波一族雖然看起來冷淡不近人情,但卻是實打實的感性動物。


    衝動,意氣用事卻又是最重感情的那一派。


    但綱手並不討厭這一點。


    宇智波的孩子和他們引以為傲的火遁如出一轍。滾燙炙熱,一往無前,是無畏的勇士,也是浴火的戰神。


    相比之下,自己似乎冷淡的有些過分。


    保持冷靜隻是對於外界和解決問題而言的最優解。


    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最美好的未來吧。


    同樣,綱手也會做她現在認為最正確的事情。


    “對於寧次說的,那個他,你們有什麽看法。”


    猿飛日斬:我能有什麽看法,我什麽看法都沒有。


    三人的會議,第三個人怎麽也不能是他啊!


    “紅毛知道的更多。”


    很顯然宇智波鼬在夾帶私貨。


    “這是寧次的決定。”


    “我知道。”所以鼬現在隻是動動嘴巴,沒有付出身體上的行動。


    那紅毛確確實實是個狠角色。


    在被拽住衣角的那一刻,宇智波鼬親眼看見了,在往日如死水般平靜的臉上,出現了名為“懷戀”的情感。


    日向寧次總是懶惰於隱藏自己的情感。


    這和鼬第一次見到的寧次很不一樣。


    像是丟了迷戀,隻剩下覺得怎麽樣都好的疲憊感。


    宇智波鼬五味雜陳--或是心痛,或是嫉妒。


    如果日向寧次給每個人都貼上標簽,那宇智波鼬的一定是“感激”。


    盡管鼬並不知道寧次在感激什麽。


    而給綱手的,應當是“崇敬”。


    混著些不明不白的,讓人看不明白的期待,組成了日向寧次給綱手的標簽。


    但“懷戀”毫無疑問是第一次出現。


    那是擁有無數共同回憶的懷戀。


    是宇智波鼬求而不得的願望。


    他嫉妒的發狂,多麽希望和日向寧次締結羈絆的是自己。


    多麽希望這各種各樣的情緒隻麵向他。


    宇智波鼬什麽都想要。


    屬於人類的克製將貪婪和欲望壓製,維持在微妙的平衡點上。


    隻需要稍微增加些外力幫助, 搭起來的積木就會在一夕之間崩塌,潰散。


    幸運的是,不是現在。


    不幸的亦是,不是現在。


    鼬站起身來,一手搭上後腦逐漸變大的腫塊,眨眼間便換了個表情。


    至少現在,他還是人類。


    “來中忍考試,是那個提出來的。”


    “按照那個的說法,這屬於良好的刺激。”


    這點現在存疑。


    “良好倒算不上”綱手心直口快:“但算得上是有用的。”若非如此,她先前也不會投出讚成票。


    “日向日差是已死之人--至少在寧次原先的經曆中,這個父親應該是不存在的。”


    “同樣,母親也是。”


    綱手讚同的點頭,這也是他們不叫日向日差來的原因之一。


    猿飛日斬:所以為什麽我在這裏啊?


    “猿飛老師,你有什麽線索嗎?”


    “作為旁觀者,又或是人肉監視器。”


    好吧,現在知道了。


    “咳,這也是火影工作的一部分...”


    “猿飛老師,這裏隻有一個宇智波鼬。”


    變態占有欲狂魔隻有一個,他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好吧,不全是。


    “猿飛老師?”


    “啊...啊,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


    “我也是近幾年才發現的。”


    還是在偷看鼬的過程中意外看見的日向寧次。


    當時隻覺這小孩長得和某個人有點相似,但定睛一看,結合下宇智波鼬的態度,一瞬間就豁然開朗了。


    “他對日向的態度消極到不像分家的人。”


    “從日向進入木葉開始,宗分家的矛盾一直很激烈。”


    幾乎每一年都有分家人因為反抗宗家而被處以極刑。


    籠中鳥的咒印帶走了分家人肉體和精神上的自由。


    有反抗者又如何呢?


    宗家人沒有把分家人當作家人,自然火影也不會。


    隻要功能還能運作,猿飛日斬就什麽都不會做。


    他隻需要當個慈祥的老頭,安靜的微笑,縱容一切。


    “他對宗家的反應太小了。”


    “雖然大多數分家人都是安靜的,就算是想要反抗的,也會在的第一時間被處理掉。”


    “可分家人的眼神是一樣的。”


    “他們怨恨的同時在服從,直到時間將他們完全馴服。”


    可日向寧次的眼神又完全不屬於被馴服的那一種。


    “如果...是願望呢”


    鼬抬起頭,透過窗簾的縫隙往外看。


    “他的願望是什麽?”


    “他做了這麽多,又是為了什麽?”


    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的。


    日向寧次在完成他們的願望的同時,也一定有屬於自己的願望。


    被實現的願望就在眼下活蹦亂跳,指揮著最後一批從塔裏出來的考生休息。


    弟弟被打上了屬於大蛇丸的咒印,在得到力量的同時也獲得了無盡的痛苦。


    宇智波鼬並不在意--一個咒印罷了,他反倒是想看看佐助能憑借這個走到哪裏。


    但是寧次也沒有分什麽反應--這就太奇怪了。


    “他對已經自己認為既定的事情,從不會幹涉。”


    就連去見,也是見了蛇目杏樹。又加上砂隱的紅毛小子,三個人一起到別處說的悄悄話。


    鼬承認自己嫉妒了,被搭起來的積木再一次開始搖擺。


    “他是旁觀者。”


    “他什麽都不想做。”


    猿飛日斬繼續道:“這是...他在用他的方式保護我們。”


    “在他的記憶中,我們稱得上幸運,得到了讓他滿意的結局。”


    三代目說得有道理,但綱手不這麽想,白皙的大腿甩上會議室的桌子,尖銳的鞋跟正對著宇智波鼬。


    “那也隻是保護了我。”


    “他隻是不想讓我們變成蛇目杏樹罷了。”


    宇智波鼬看起來可不是會有善終的樣子。


    至於猿飛老師...


    “啊!想不明白,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偷跑小鬼,你會不會喝酒?”


    但有一點綱手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確定。


    日向寧次總是小心翼翼的,心甘情願的被關在由他們的命運搭建起來的籠子裏。


    籠中鳥對他來說太過殘酷,卻又貼切的嚇人。


    他明明可以什麽都不做,卻又一次次從苦痛和疲憊的墳包中冒出頭來,用支離破碎的身體和靈魂擋在他們前麵。


    隻為了能夠再次被關回籠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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