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木編製的搖椅被放在綱手精挑細選的位置上。


    它被做的小巧精致,隻是看著就讓人覺得是個方便移動的。


    等孩子再長大些,還可以做個新的。


    綱手心情頗好,腦海中出現的是大大小小的搖椅排成一列--這是七歲的,這是十四歲的...


    再往後,便是各種不同材質的:人到了三十歲,就不能用小時候用的搖椅了。


    她正想著,便是噗呲一身笑了出來。


    寧次退燒的速度倒是比綱手預料之中的要早上幾天。


    或許是孩子長大些了,身體也變好了不少。


    女人隻身一人坐在馬車上,身旁是白發蒼蒼的老頭子。


    說是老頭子,其實二人也沒有相差幾歲。


    好吧,隻是沒有看起來相差那麽大。


    “給小孩看病和給成年人看病是截然不同的!”


    但身上散發的氣場完全不同。


    這老頭不是旁人,正是遠近聞名的兒科聖手。


    要是別人拜師學醫,他自是要考慮再三。


    可來人是綱手,還是登門拜訪,便讓老人丟了所有拒絕的理由。


    垂暮之年,沒想到還能教到綱手大人!這是何等榮幸!


    這才不是什麽尋常的收徒教導!這分明是學術交流!


    晚節不保什麽的在此刻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無論是藥量還是治療難度,都是一年一個樣...回頭我把我的筆記抄一份給您...”


    ...


    “這個藥是一天三次,一次半包...”


    在寧次退燒的第二天,綱手便找到了日差。


    “我要外出學習了,你好好在家看孩子啊!”


    妻子被安排到了長期任務,這段時間都不會在家裏。


    照顧孩子的任務自然就被交還給了日差。


    “你壓力太大了,這不利於你和寧次的發展。”


    好吧,綱手關心的更多是寧次。


    “這是換的新藥,注意事項我都寫在上麵了,你照著上麵做就可以了。”


    她眯著眼笑的不懷好意:“這次可是要把孩子看好了。”


    “能讓我做保姆的,你們家還是第一個。”


    說得日差羞赧至極,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也不能完全怪你。”


    日向分家說是世家分支,但在木葉實在是太渺小了。


    誰都可以踩上一腳--除非自身強大。


    寧次的身體做不了忍者,支愣起來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日差夫婦身上。


    綱手不願意想之前那個強大的日向寧次是怎麽出現的。


    力量背後,總是藏著血淋淋的傷口。


    尤其是日向寧次--他就是給綱手這樣的感覺。


    像玻璃做的劍,鋒利而易碎。


    “壓力不要那麽大!放輕鬆!”


    綱手深吸一口氣,巴掌拍在日足後背,算是告別。


    日差在屋裏煎藥,而寧次自然就被安置在了院子裏的搖椅上。


    太陽剛好被院子中的櫻花樹遮擋住最刺眼的部分,溫暖的陽光順著毯子進入到寧次身體裏。


    倒是有了種提前養老的感覺。


    蛇是冷血動物,但不代表蛇不喜歡曬太陽。


    它隻是冒個頭,便舒服的直甩尾巴。


    “有種活著的感覺。”


    蛇這話說得發自內心。


    “你本來就是活著的。”寧次笑道,用大拇指輕輕撫摸著蛇的頭頂。


    好好的“核”,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他養的寵物一樣。


    但蛇不介意,甚至還用頭頂蹭了蹭寧次的指腹。


    “他這門關的裏三層外三層的,隻是高看你了。”


    “不...”


    寧次抬頭看向加高的圍牆,以及上麵即將冒出的腦袋。


    “他高看的不是我。”


    “這麽大個人了還喜歡翻牆。”


    還在發燒的時候,寧次便能隱約感受到牆外麵有人。


    有時候是大一點的那個,有時候是小一點的那個。


    而就在這兩天,日差突然一反常態的加高了圍牆--可終究隻能防住小的那個,擋不住大的那個。


    鼬似乎沒有想到寧次在院子裏。


    冒著個頭,想了想又要縮回去。


    他當然是變化了外型--突然叫寧次見到不認識的人,也隻會感到害怕吧。


    鼬最後看了眼躺在搖椅上的小孩,紅著臉甩掉滿腦子的“好可愛”,便是要逃跑。


    可那小團子袖子裏忽然鑽出一條紅黑環狀花紋的小蛇。


    無論是粗細還是長短都是青年蛇的模樣。


    這是有毒的吧。


    怎麽看都是有毒的吧!


    日差也算是鼬認識的前輩。


    他算不上是最細心的,但是在上忍圈裏絕對是最寶貝兒子的--在那天之前,鼬從未想象過日差的寶貝兒子就是日向寧次。


    但現在他信的不能再信。


    要是小孩被蛇咬了怎麽辦?


    那蛇會不會攻擊人?


    為什麽會從袖子裏竄出來--佐助小時候也幹過這事情。


    從山上下來,隨手就是一隻竹葉青,眼見著就要被咬到了才知道哭。


    便是這猶豫,讓這顆頭固定在了圍牆上。


    “有點不爽。”


    蛇吐了信子,作勢威脅。


    “嗯?”


    其實寧次也有點不爽。


    “他這是什麽意思,搞得好像是我要把你吃了一樣。”


    寧次對蛇向來是溺愛的:“你想幹什麽?”


    它甩著尾巴,思考片刻:“把它咬下來。”


    別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偷窺。


    要找寧次就堂堂正正的找!就這還是木葉的上忍嗎?


    還不如日差呢。


    寧次輕笑,抬眸看了眼在企圖用幻術控製蛇的鼬:“去吧。”


    蛇的彈跳力能到什麽程度,鼬原先是知道的。


    但現在有點不知道了。


    日差將圍欄加高,這高度是正常成年男子都難以製霸的高度。


    但那蛇,隻是卷曲了下身體,便從寧次身上一躍而起。


    像是裝了彈簧,隻奔自己而來,作勢就要將他打下來。


    要避開蛇的攻擊對鼬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隻是不似往常的想法已從腦海中蹦出來。


    就這樣被打下去,好像也不是什麽壞事。


    蛇咬在他的手腕上,而男人也就順勢掉在了院子裏。


    “寧次,該喝藥了...”


    “?”


    “鼬君?”


    鼬著地的姿勢極好,就像是從教科書上摘下來的一樣。


    可就算這樣,變身術還是解除了。


    這蛇有問題。


    但罪魁禍首已經甩甩尾巴回到寧次袖子裏了。


    隻留下鼬和端著藥碗的日差大眼瞪小眼。


    “寧次...是朋友嗎?”


    日差說話一字一頓,像是腦子短路。


    論上忍新星,宇智波的天才,出現在自己兒子的院子裏是什麽體驗。


    還是在他將圍牆加高之後。


    他看向自己縮在搖椅上的兒子,理所當然的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嗯。”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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