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早上,寧次才悠悠轉醒。


    他捂著胸口咳嗽,姿勢像極了村莊路麵上橫七豎八的村民。


    看來,寧次做了什麽,已經毫無懸念了。


    相似的姿勢,換了不同的人做,卻讓扉間有了完全不同的感受。


    “宿主你在想什麽啊...扉間現在看起來半死不活的耶。”


    扉間就坐在寧次邊上,滿臉苦瓜相。


    “肯定是昨天的兵糧丸不好吃!萬一扉間想不開 自殺怎麽辦?”


    “對了宿主,這是係統升級後新搭載的心理健康模組哦!”


    寧次有理有據懷疑001最開始就是打著介紹自己性功能的名頭在說話。


    暗部的氣息散的差不多了,應當是昨天晚上扉間便已經將事宜安排完畢--不管怎麽說,同伴是個靠譜的,總是讓人安心。


    扉間看起來好像是在生悶氣,他手裏握著有自己飛雷神印記的木牌,將視線放在別處。


    就是不願意往寧次的方向看一眼。


    “我不會死的。”


    寧次到了這時候,卻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安慰人的話在這一刻變得無力,他總覺得現在無論說什麽,扉間都不會變得好受。


    明明先斬後奏的是他。


    可扉間再如何也隻是他的任務目標。


    “咳咳...”


    任務目標?這個名詞帶著問號在寧次腦海中一閃而過


    在扉間是任務目標之前...他更應該先是千手扉間。


    身體卻像是懲罰般,從胸腔迸發陣痛,刻意阻止寧次往那個方向思考。


    “你遲早會因為這個吃虧的。”


    扉間歎了口氣,默默從水壺中倒了杯水,遞給寧次。


    少年死不了,扉間當然知道。


    但隻要死不了,人就可以活下去的話,就沒有所謂的戰爭了。


    人不是那麽容易滿足的生物,除非寧次從一開始就沒有把自己當人。


    扉間帶著期待,咽下不滿,去看寧次的表情。


    這裏沒有別人在,少年也沒有必要繼續帶著布條--看樣子“瘟疫”的主人已經完全放下警戒了。


    “沒有人會覺得,死不了就行。”


    隻是一眼,就足夠扉間心灰意冷的別過臉去。


    他看見寧次無所謂的笑了下,又帶了些悵然若失。


    就好像少年已經因為,這件事吃過虧了。


    “但也不全是壞事。”


    寧次純白色的眼睛盯著扉間。施術者雖然行為稚嫩,但忍術的威力絕對不弱。


    扉間看著寧次才是大病初愈,又要以身涉險,每說兩句話,便要摻雜上幾聲咳嗽。


    “斑帶著泉奈離開木葉了...”


    他又作勢要咳,扉間隻好再倒上水遞給寧次--他現在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斑早就走了。他們離開木葉反而是更正確的決定。”


    扉間脫了外衣,攏在寧次身上,在對方表示自己死不了之前,將話題延續下去。


    “千手和宇智波的矛盾並沒有我們一開始預想的那麽激烈。”


    “真正會將宇智波推向深淵的,是宇智波的製度。”


    扉間說著,腦子裏還在盤算著別的事情。


    他雖說是忍術天才,發明破解忍術不計其數,但這一切都建立在有時間的基礎上。


    扉間關於忍術的靈感大爆發也都毫不意外的集中在了木葉和平時期。


    隻是把扉間放在這裏,研究瘟疫來源,少說也要至少半年時間。到了那個時候,別說是村子了,整個正麵戰場都要淪陷。


    他是火影,要將自己當作武器利用起來。


    如果沒有寧次,現在以身試險的,一定會是他自己。


    扉間會做出和寧次相同的選擇--在眼下,這是最有效率的方法。


    迷惑對方,使敵人放下戒心--這自然不用多說。


    凡是忍術,隻要施術了,就必然有痕跡。


    扉間將其接觸者分為三類:施術人、被施術者、旁觀者。在大多數情況下,充分調查其中兩者,便會在短時間內有巨大突破。


    施術者不在現場自然要被排除,而被施術者--村長和村民都不是忍者,自然難以得到有效信息。


    眼下最快,最便捷的,也隻剩下自己成為感染者這一種。


    他歎了口氣,將話題草草收尾:


    “隻要宇智波還在排外,就就免不了被他們所謂的外排擠。”


    “就算是木葉警衛隊,就算像鏡這樣的年輕人層出不窮。”


    “像團藏一樣的人也不會消失。”


    扉間笑得牽強:“但誰都沒有錯誤。”


    團藏也好,鏡也好,都隻是想讓木葉變得更好。或許其中摻雜了些屬於個人的私心。


    但人生在世,哪裏又可能沒有私心呢?


    “話說回來,有什麽發現?”


    作為感染者的寧次,對這邪術的了解自然比扉間要多。


    他方才自顧自的說了一堆,這時候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說來還真是奇怪,扉間自認為不是多嘴之人,可碰上了寧次,卻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從事實陳述,到自己意見闡述--隻是看著他寧次,話就會像山間溪水一樣,自然而然的,連綿不絕的,流出來。


    “恐怕...咳咳...是有人刻意為之的忍術。”


    咳嗽,發熱,也好,暈厥也罷,這些都是連鎖反應。


    查克拉是人類的生命能量,從概念上來說,能提取查克拉的,隻有忍者,或是接受過忍者訓練的。


    可橋頭村的村民都是徹徹底底的普通人。


    寧次是見過查克拉吸收類忍術的,光是中忍考試那段時間,就足足見到了兩個。


    可無論是忍術類型的,還是體質類型的,無一例外,都是對忍者特攻。


    身體裏查克拉被帶走的感受貨真價實。


    “多半是...咳...類似於油女一族寄壞蟲的術。”


    說是瘟疫,也不為過。


    寧次的查克拉先前在自己和扉間身上捕捉到的,恐怕就是病毒。


    肉眼無法看見,飄散在空氣中,如果沒有宿主,或是沒有成功寄生,不消一會兒便會自己死亡。


    那病毒隻是在寧次查克拉的包裹下,堅持了不到一分鍾,便徹底失了活性。


    它不能直接吸收查克拉。


    而是進入宿主身體內--進入到宿主細胞內,將宿主身體的生命能量吸收,再合成查克拉的模式。


    當生命能量被吸收到一定程度,宿主便會產生反應。


    輕則咳嗽,重則發熱,當生命能量歸零,也就變成了屍體一具。


    “我明白了。”


    扉間點頭:“該是讓團藏來看看的。”


    卻也是不該的。


    這是一把雙刃劍,不知道能將溫和的一麵持續到何時。


    寧次開過白眼,看得見查克拉的流動方向,自然能通過對查克拉的感知,來判斷病毒方向。


    雖說是感染,但主動權卻握在少年自己手中。


    “你放心...咳...我心裏有數。”


    寧次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再次寬慰扉間。


    病毒這東西不像蟲子,它們比蟲子的結構還要簡單單一。


    這有好有壞。


    比起蟲子,它們有更強的傳播性,卻也少了控製上限。


    後世未曾見過此術的原因,也在此刻顯現。


    病毒隻是作為儲存,在吸收了一定量查克拉之後,在短時間內能夠獲得體外生存的能力。


    這便是術者收網的方法了。


    病毒是對方的武器,也會成為殺死對方的致命一擊。


    “宿主...?”


    001無法理解:“既然你這樣有把握,又為何要叫團藏和猿飛日斬過來?”


    寧次眯著眼睛,精準捕捉著扉間麵部表情的變化。


    無論是一開始對敵人視覺盲區的判斷,還是現在關於病毒的理解。


    都隻是在一個表情,幾個字節中,便傳達到位。


    雖是第一次合作,卻比三班的隊友還要來得默契。


    寧次記得之前在書上看見過的一段話:當你在沒有做出任何努力的情況下,和某個人異常合拍,那一定是對方付出了雙倍的努力。


    也就是所謂的:世界上沒有真正的心有靈犀,一拍即合。


    “我們是在‘遇險’,尤其是對於團藏來說。”


    誌村團藏,被寧次認為最危脅扉間生命榜首。


    “誌村團藏需要一些刺激。”


    橋頭村對於扉間一人來說可能稱得上是棘手。


    可放在寧次和白眼這裏,倒是再簡單不過。


    “是時候給團藏上上課了。”


    一拍即合的隊友,寧次可不常有。


    扉間隻是在這裏,便足夠讓寧次覺得心情愉悅,甚至少見的願意多給係統解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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