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上午九點半,東海市委五人小組會議,準時在十一樓的小會議室召開。


    謝書記,顧市長,丁副書記,紀委書記,組織部長,就聯誼董事長徐世立的刑事案進行意見統一。


    五位秘書,在會議室外的會客室或坐或站。


    “王秘書,你好。”站在窗前的王宇誠一回頭,儒雅帥氣的金秘書向他伸出了手。


    “金秘書,你好。”斯文書卷的他,微笑著伸手相握。


    “這次,我敢確定是最沒有分歧的一次會議。”對方輕快地一笑,“電話和訪客,昨天把市府辦忙壞了。”


    “一樣,昨天市委辦也是應接不暇。”王宇誠拿出手機看了看,一亮,“開盤又跌停,已經蒸發四百多億了。”


    “財富和權勢催化人的欲望。”金秘書看向了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輕聲問,“王秘書是本地人,在這座經濟發達的城市裏,這是不是一種普遍現象。”


    “不是,更常見的是各種交易,像徐世立這種動輒訴諸於暴力的做派,極少。”


    “那幸好他沒有遇到衝動起來不顧後果的人,你說是吧。”金秘書嗬嗬笑了,優雅地一拍窗沿,“東海有沒有衝冠一怒的血性男兒?”


    “一怒後暴跳如雷的,我不認識。”王宇誠淡淡地微笑,“一怒後仍然冷靜理性的,我倒是認識一位。”


    “這樣的人才可怕,幸好徐世立沒有遇上。”


    “這背後的事誰知道呢,也可能他就是因為遇到這樣的人,才有現在的下場呢?”王宇誠說。


    金秘書驀然轉頭,目光飽含深意地看著他,臉上漸漸浮出了笑容:“很有可能,這樣的人能言和,絕不開戰才是上策。”


    王宇誠也微微笑了:“如果做錯了事,和談就能輕輕鬆鬆一筆勾銷,他還能叫血性男兒嗎?”


    “你說的極有道理。”金秘書點點頭。


    “但隻要是人就有追求,有的追求美女,有的追求財富,有的追求權勢,如果我是徐世立,傾盡能力投其所好,王秘書覺得,會不會避免現在的下場?”


    “這是人性的弱點之一,很多人可能會妥協,但是否包括他,我不知道。”王宇誠擺了擺手,“有沒有一種可能,他隻追求一樣東西——公道。”


    金秘書喟歎了一聲:“那徐世立的結局,在他出手的時候,就注定了。”


    “的確如此。”王宇誠輕聲回應,看金秘書的表情有些複雜,好奇地問,“你對這樣的人似乎很感興趣,是想認識一下嗎?”


    “最近工作太忙。”金秘書轉頭又看向了窗外,“將來在合適的時候,還希望王秘書能引見。”


    “隨時恭候。”王宇誠並排和他看著窗外。


    在冬日來臨之前,深秋將最後的淒美和溫度,努力灑落在了這座城市裏。


    ——————


    九點半,楊子江駕車從單位向袁舒家開去。


    剛才打了電話,讓他不要去訓練了,有事要說。


    昨晚和父親談過了,等常委會開完通知檢察院,再開出逮捕令,要中午了。


    之後警隊出發,到達鼓手村,時間大約在一點半左右。


    也就是說,袁舒最遲要十二點出發,一點到達那裏。


    在十二點之前,要把白麗華的事情告訴他,再讓他情緒冷靜的去算賬。


    九名隊員,已經通知了十一點四十在龍柏二村門口集合。


    一切,箭在弦上了。


    將車停在了小區門口,他快步走向了袁舒的家,越走心情越沉重。


    敲了敲門,袁舒神采飛揚地將他迎進了家裏:“子江,是不是就今天行動?”


    “是,十二點出發。”楊子江示意他坐,“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麗華現在的精神,可能是亞健康狀態。”


    袁舒變得非常迷惑:“什麽意思?”


    楊子江拿出手機,打開了百度百科,點開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介紹,遞了過去。


    醫學知識,自己說不清,讓他看最清晰明了。


    發現袁舒的臉色,從疑惑到凝重,再到驚訝,接著轉變為了羞恥和憤怒。


    臉上的肌肉開始微微發抖,額頭青筋一鼓一鼓,眼神變得通紅如血。


    突然大叫一聲,將手機往沙發上一扔,衝進臥室“咣”一聲關上了門。


    楊子江連忙衝到門前大喊:“袁舒,你冷靜,這是一種心理疾病,不要以常人的狀態來評判她。”


    隱隱,他聽到了屋子裏傳來了痛苦的低吼聲。


    他非常理解這種心情,自己的妻子,愛上了摧毀自己家庭的仇人,這是一種極大的屈辱。


    男性的自尊,被仇人踐踏成了粉末。


    這是一種令人感到無比絕望,真正的,徹徹底底的輸。


    “袁舒。”楊子江大吼一聲,“挺起胸膛來,為自己,為兒子,用血來洗刷恥辱。”


    過了一會,門開了,袁舒滿麵淚痕地走了出來。


    喃喃地問:“是病,對吧,她怎麽會愛上一個毀了自己家庭的人。”


    楊子江不能給出肯定的答複,他還有其他顧慮:“在你進入絕境的時候,麗華隻有那麽做才能救你,這點你清楚。”


    “她為了我免受十年牢獄之災,選擇了犧牲,我從來沒有因此怪過她。”袁舒眼睛通紅地辯解。


    “你們父子的安危被經常拿來威脅她,這種持續的精神高壓,加上她內心的道德痛苦,形成了一種極端的生存環境。”楊子江拿過手機猛點著百科。


    “你看,上麵都寫了,這會讓受害人對現實生活的認識和態度,出現扭曲。”


    他一把抓住了袁舒肩頭,大聲地喊:“扭曲了,知道嗎?就是和普遍價值觀不一樣了。”


    “那我們應該馬上送她去醫院,上麵還說,未能及時治療,病情可能會受到更大的困擾。”袁舒激動地喊。


    “所以她需要你去救,全麥麵包有吧,教練讓你買了,補充體力。”楊子江引導著他的情緒。


    袁舒拉開冰箱,拿出麵包就往嘴裏塞。


    微信響了,是林燁:“梅花別墅七號。”


    楊子江把手機一亮:“補水,補糖,不要急,他已經是甕中之鱉了。”


    袁舒點點頭,眼神變得堅硬如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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