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楊子江從汽車後備廂裏,拿出一個深棕色木盒。


    從裏麵拿了二支高希霸的西戈一世細支雪茄。


    踱到了花園,坐在長椅上點燃了一支。


    他平時不抽煙,影響心肺功能,隻有深思的時候需要。


    周蓉為此給他準備了雪茄,讓他在需要的時候,靜心沉浸。


    一股淡淡的甜香,帶有微妙的草本和香料氣息,滲入了體內。


    這個男人,就稱為a吧,既然和薛蔓在一起了,必然了解我,如此還用電話來挑釁,擺明了是不怕我。


    可辦離婚證,為什麽躲躲藏藏不見我,連律師都要找個第三方?


    為什麽行為互相矛盾?


    那隻能是兩個我推導的結論,有一個是錯的。


    目前隻能百分百肯定a不想見我,那麽來電話的目的,就不是向我挑釁。


    雪茄抽到了中段,口感逐漸變得更加豐富,有了複雜的層次感,出現了一些堅果和香料的味道。


    楊子江閉著眼慢慢品嚐著。


    a是在測試薛蔓的順從度!


    他有極高的把握,薛蔓會幫他掩飾,所以打電話來,拿我做道具來驗證。


    這是愛嗎?這是控製。


    雪茄末端的口感更為濃鬱,出現一些泥土和皮革的味道,煙氣也更濃烈了一些。


    煙草的美味,開始盡情釋放了。


    控製是愛的一種表現形式,不能因為有控製行為,而認定兩人不相愛。


    但是,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控製不是愛,而是一種不平等,不健康的男女關係。


    a的做派,完全看不出一點愛,就是後者。


    他將煙頭丟在了地上,一腳踩了上去,將它碾成了褐色的粉屑。


    如果你們相愛,我放手。


    如果不是,那我就要算總賬了。


    他撥通了周星的電話:“對薛蔓進行特級監控,她身後有一個男人,我懷疑是某常委的兒子或者更高,授權你調用a組,工作群裏我會確認。”


    特級監控在藍盾意味著二十四小時布控,動用一切設備監聽一切信息。


    a組是最精銳的力量,一共隻有三十人,均為甲種部隊偵察兵或特種兵退役,之後又經過陸洋五年的專項訓練。


    是藍盾成立之初,楊子江親自挑選的人手。


    周星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大叫:“這事不能瞎懷疑啊。”


    “離婚協議都簽了,執行命令。找個第三方的人,用案件把優信律師事務所的李江律師約出來,我要見他。”


    命令下達完畢,他在藍盾管理層裏,發布了授權信息。


    把最近幾天的事複盤了一下,走回了辦公室。


    ——————


    王宇誠在食堂吃完午飯,等謝書記午休了。


    給劉部長的秘書發了微信:“小張,劉部長在嗎?我要向他匯報工作。”


    昨天他陪書記去郊縣調研了,今天有空辦事。


    “在的,請來。”


    他乘電梯來到了五樓的統戰部樓層,劉部長的辦公室門大開著。


    一名五十餘歲,目光有神的男子一看到他,立刻從沙發上起身,滿臉笑容地上來握手:“二號首長來了,快請進。”


    “領導對我有意見,盡管提嘛,我能當什麽首長,那真是笑話了。”王宇誠彎著腰,和他一握手。


    被對方一把拉住,親熱地把他請到了沙發上:“咱們行將就木,東海的未來,可不是靠你們嘛。再說,你還要向我傳達首長的最新指示呢。”


    拿過茶幾上的茶葉罐,對他一亮:“武夷山大紅袍,特定為你準備的,你看行嗎?”


    “劉部長這是捧殺我了,我哪當得起這個待遇。”王宇誠連忙接過罐子,把蓋子一蓋,“還是您喝,那才般配。”


    劉部長還要客氣,王宇誠拍了拍他的手:“您是常委,我隻是一個副處,那樣我才心安啊。”


    說著他起身拿了一個紙杯,接了杯水,轉身把門關上了。


    劉部長知道要說事了,低頭慢慢抿著茶,等他開口。


    “東海的經濟,統戰部這座橋梁功不可沒,沒有劉部長領導有方,我們可引進不了那麽多海外高層次人才。”王宇誠笑著稱讚。


    “那裏那裏,這都是謝書記高瞻遠矚、提綱挈領的結果,我們隻是執行者罷了。”劉部長客氣地說。


    “這些人,對東海欣欣向榮的經濟,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王宇誠笑了笑,“但我們知道,不是所有的留學歸國人員,都是統戰部的工作對象。”


    劉部長立刻警覺起來,有留學歸國的人捅簍子了,還不小,不然王宇誠不會找自己,會不會是謝書記的意思?


    馬上撇清關係:“那是,我們的工作都是有詳細台賬記錄的,誰負責引進牽線,是研討會,座談會還是交流會確定的,那都有據可查。”


    “所以其中個別人有違法嫌疑,我們要盡快處理。”王宇誠靠近低聲說,“以免汙名化統戰部。”


    劉部長頭有些漲了,果然沒好事,都犯法了:“對,讓法律來給我們正名,不是我們的鍋,不背。”


    王宇誠見他表了態,覺得可以攤牌了。


    “致業集團的公子,剛從海外回來不久。”


    他瞥見劉部長眼神閃爍了一下,猜測他在衡量利弊,決定給他一記重錘,讓他滅了求情的念頭:“強占了有夫之婦。”


    劉部長心一驚,麵無表情地拿起杯子,慢慢喝起了茶。


    到放大招的時候了,王宇誠緩緩地說:“涉及到了省委組織部的重要領導。”


    劉部長一下停住了喝茶的動作,重重放下了杯子。


    立刻,馬上放棄致業:“這行為惡劣到了極點,必須嚴懲不貸。”


    “是的,為避嫌,我們最好與這些人保持一定的距離。”王宇誠試探地問,“您覺得呢?”


    劉部長明白了他的來意,既是提醒,也是警告,立刻和致業劃清界限。


    這應該是他個人的關係網,和謝書記無關。


    但他身份太敏感了,另外還牽涉到省組織部,這水太深了,不蹚。


    立刻闡明立場:“你說的完全正確,潔身自好,是幹部的基本素養。”


    “領導的指示,我領會了精神。”王宇誠笑了笑,語氣一轉。


    “我這人也不會喝茶,樓上還有罐特級龍井,留著也是暴殄天物,回頭我拿來請部長品鑒。”


    “有心了,有心了,真是萬分感謝。”劉部長心情放鬆下來,這一罐茶寓意深刻,必須要收下。


    兩人閑談了一會,王宇誠告辭返回了辦公室。


    路上給揚子江發了信息:“劉部長勸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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