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和楊子江,拎著大袋小袋,在奢華的港匯廣場裏逛著。


    看到了loro piana專賣店,她高興地說:“這個意大利奢侈品牌,以羊絨製品聞名,你需要一件行政夾克。”


    “你買的都是奢侈品,不合適。”楊子江勸阻。


    “都是看不出品牌的款式,我考慮了。”周蓉笑吟吟地拉著他手,走了進去。


    看了一會,她選中了一件100%蘇格蘭羊絨的深棕色經典款。


    質地柔軟細膩,線條流暢,剪裁精細,適合各種商務和正式場合。


    陪同服務的年輕櫃員看出了她的心意。


    “這一款,低調,奢華,內斂。”她麵帶微笑地介紹,“先生體型修長矯健,穿上比模特更有型。”


    “你怎麽知道他不是模特?”周蓉笑著問。


    “力量感。”櫃員笑著欠了下身。


    奢飾品店的櫃員,果然目光如刀,周蓉讚許地點點頭:“試衣。”


    從試衣間出來,周蓉非常滿意,沉穩低調,昂揚卻不張揚。


    刷了銀行卡,她開心地挽著楊子江離開了。


    “為避免犯錯誤,我要向組織申報,上交禮品。”楊子江聲音沉痛,“一件夾克十六萬,差不多我一年薪資了,簡直腐化墮落到了極點。”


    周蓉咯咯笑著打了他一下:“我還要你犯更大的錯誤,現在去培羅蒙,定製兩套西服。”


    “我行李箱裏還有兩套,真不能再買了。”楊子江連忙正色製止。


    “你總要有女人照顧的。”周蓉神色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堅持,“去俱樂部,現在你需要煙草。”


    二十分鍾後,帕薩特駛下了內環,轉入濱江大道,停在了俱樂部前。


    兩人上了六樓。


    楊子江坐到了巨大的吧台前,周蓉進了辦公室,拿出一個木盒放在他麵前:“你的沙芬煙具。”


    轉身進了吧台,從陳列櫃最上麵,拿出一個玻璃罐:“還是登喜路965號?”


    楊子江嗯了一聲。


    周蓉打開了木盒,挑了經典的比爾德型煙鬥,手掌翻動間,鑲嵌的銀環閃耀著蔟簇冷光。


    旋開玻璃罐,一股強烈的煙熏和木質香味飄散出來。


    她伸出素白潔淨,纖細修長的手,撚著黑褐色的長條煙絲,一點點填入了煙鬥裏。


    “沉悶憂鬱,不過是開朗陽光少年郎的短暫低落而已,你終會讓我看到熟悉的模樣。”她輕輕說著,拿過吧台上的丁烷打火機。


    將煙鬥含在鮮豔的紅唇中,一圈圈慢慢點燃了煙鬥。


    遞給了楊子江:“沉浸進去,燒掉一切。”


    “謝謝。”接過煙鬥,楊子江含在口中,輕輕吸了兩口。


    味蕾感覺到了一些輕微的酸苦味,又很快消失,淡淡的回甘味在口腔裏飄蕩起來。


    周蓉從陳列櫃裏拿出一瓶軒尼詩xo,給他倒了一杯,走出了吧台。


    猛吸一口,一股複雜深邃的煙熏和木香味,帶著一點微辣,夾雜著泥土與焚香的香氣。


    勢不可擋地滲到了心裏,直衝大腦,迅速占據了整個神經。


    他大腦短暫地變得一片空白,抬手抓起酒杯,將琥珀色的酒液倒入了口中。


    一團火立刻從食管流到了胃裏,又燒遍了全身,將思維瞬間燒得一幹二淨。


    火焰在體內燃燒了幾秒,他“啊”地大吼了一聲,盡情釋放了積鬱的悲傷與痛苦。


    空曠的大廳,回蕩著他的憤怒和不甘。


    一雙手輕輕撫上了他肩頭,慢慢撫慰著他的心靈。


    又倒了杯白蘭地,楊子江再一口喝了,大喊了一聲:“痛快。”


    周蓉感覺到他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柔聲說:“當初你們起誓之時,就知道未來必然布滿荊棘,這是你的必由之路,我的熱血少年。”


    楊子江沉默著吸了幾口煙草,思維開始漸漸活躍,發現了遺忘的事情。


    拿出手機,將顏芙的微信推給了周星,又撥通了他的電話。


    “阿星,派一個民法律師,去幫助她訴訟離婚。”


    “好,致業的背景也調查清楚了,業務上是依靠發改委的趙主任,政治上是仰仗統戰部的劉部長。目前沒有證據,但邏輯上是利益共同體。”周星說。


    掛了電話,楊子江吸著煙鬥開始思考。


    “一回來就要和人鬥?還牽涉到了二個正局級一把手,其中還是個市常委。”周蓉給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口。


    “二個一把手不過是利益勾連而已,隻要展現實力,就能輕易勸退。”楊子江淡淡地說,“誰也擋不住我收拾致業少東家,嗯,傳說中的霸道總裁。”


    周蓉怔了怔,噗呲笑了:“李海洋我認識,也是這裏的會員,有次還想上來結識你們,被我拒絕了。”


    她眼波如水地理著波浪卷發:“要不是為了你們,我才懶得搞這個俱樂部籠絡人心呢。”


    楊子江羞愧地笑了笑,舉手示意投降。


    “讓宇誠去勸退劉部長,馬主任想動就由我父親去點,我說你寫行不?”


    “是,楊科長。”周蓉笑著拿出了手機。


    越聽原委,麵色越冷。


    “……向劉部長表明致業的兒子得罪了省委組織部領導,確認他不介入後,我立刻發起打擊並結束事件,不給馬主任運作的機會,通報結束。”


    “這個家夥我知道陰險,居然還這麽無恥。”周蓉放下手機,一臉憤憤。


    “玩陰謀的人,最好有預防攤牌的本事,否則就是在刀尖上跳舞。”楊子江語氣深沉。


    周蓉突然神秘地一笑,飛跑進了吧台,打開了cd機。


    陳慧嫻《dancing boy》的歌曲,節奏輕快地響了起來。


    腳上已經換了皮鞋的她,走了出來拉起楊子江的手,來到了大廳中間。


    “在美國幾年,我學會了踢踏舞,現在為跳舞男孩的結局跳一曲。”


    她的身體輕柔地抖動起來,越來越律動,很快合上了節拍,劇烈而優美地舞了起來。


    清脆而有節奏的“噠噠”聲,隨著舞曲,聲聲敲打在楊子江心上。


    素白的長裙,烏黑的卷發,不停地滾動飛揚,盡顯女性的柔美和明媚。


    周蓉的眼睛,始終看著他,波光粼粼中,散發出萬種風情。


    “謝謝。”楊子江輕輕說了聲,她在想方設法讓自己釋懷,開心。


    有這些關心自己的朋友,真好,會心的微笑,在他臉上輕柔地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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