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白世昌心裏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一回事,他為不為傅雪梅主持公道又是一回事。


    以前,大家隻是猜測白家良賣了五個孫子,畢竟沒有實據。


    這件事一旦坐實,對古樹村的影響不是一星半點。


    因此,白世昌決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輕咳一聲,對著院門口圍著的眾人說:“這也就是家良叔一家的家務事,大家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


    傅雪梅知道,村長這是想護短,可她怎麽會讓他如意?


    “嗬嗬,家務事?”傅雪梅冷笑一聲:“村長,你不聽聽我怎麽說就這樣決定了?就算是你要包庇白家人也不用做得這麽明顯吧?”


    白世昌冷眼看了傅雪梅一眼,對這個遠房堂弟媳他真的是喜歡不起來。她但凡強硬一點點,白家良他們也不敢把她的五個兒子全部賣了。


    如今,她都懦弱成性了,還想他為她出頭嗎?簡直是癡人說夢。


    並且,白世昌心裏有自己的衡量,為了傅雪梅跟白家良一家對上並不值得。


    “誰說我包庇他們了?”村長指了指躺在地上看起來受傷極重的幾人:“他們是被你打傷的吧?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他們的傷治好,而不是追究這是誰的責任!”


    “你把人打成重傷這事兒,一旦被官府知道,你知道後果嗎?”


    白世昌一副我全都是為你作想的樣子:“傅氏,你會被抓進大牢,判一個流放千裏。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別不知道好歹。”


    白世城以為自己這幾句話,絕對會把傅雪梅嚇唬到。


    “好啊!”哪知道傅雪梅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村長大人,就請你把我綁了送交官府吧。”


    聽見傅雪梅這句話的人都齊齊一愣:傅雪梅這是傻了不成?


    “不過,”卻聽見傅雪梅話鋒一轉:“一旦縣令大人開堂審案,白家良一家在二兒子死後,不僅苛待我們孤兒寡母,還把五個孫子一個孫女全部賣了的事情可就藏不住了。”


    “白世城可是為了救白世武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才死的,他在弟弟死後就這樣對待我和孩子,到時候影響的可是你們古樹村的名聲。”


    “我倒要看看,一旦這事兒傳出去,以後誰還敢把家中的女兒嫁到你們古樹村來。”


    白世昌想拿捏她,簡直是在做夢!


    他不就是以為她怕坐牢嗎?那她就把自己母子幾人的經曆全部說出去。古樹村的名聲壞了,受害的可不是她傅雪梅一人。


    “你——”


    白世昌怒視著傅雪梅,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我怎麽了?”傅雪梅滿臉失望地掃過圍觀的村民:“白家良他們幾個拿著鋤頭砍刀圍毆我的時候,你們這些人就在院子外麵,有誰開口勸了一句?”


    “我不求你們來拉架,可你們吃著瓜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真是惡心!”


    看熱鬧的眾人被傅雪梅這話說得黑了臉,他們覺得傅雪梅真是瘋了,竟然敢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麵,她以後還想不想在古樹村生活下去?


    他們倒要看看,沒有他們的幫襯,傅雪梅今天能不能在白家討到好處?


    村長白世昌是個護短的人,他就算是明晃晃地偏幫白家良一家人,村裏人也不敢說什麽的。


    傅雪梅把所有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裏,他們想些什麽,她上一輩子活了七十五年,怎麽會不知道?


    無非就是以為她勢孤力寡,鬥不過白家嘛。


    可要是自己與白家的恩怨,牽扯到全村人的利益呢?傅雪梅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大家都知道,六年前我身懷六甲,即將臨產的時候,白世武卻吵著要出去做生意。”


    傅雪梅左手抱著白鳳,右手指著白世武的鼻子痛斥:“你他娘的要去做生意就去做啊,拉著我男人去給你做保鏢又是怎麽回事?”


    “你們在路上遇到山匪,所有的嘍囉被白世城解決了,眼看著土匪頭子拿刀砍向你。白世城為了救你,拉著土匪頭子跌落山崖,屍骨無存。”


    “他是你二弟啊,為了救你,還搭上了一條人命。而你,是怎麽對他的妻兒的?”


    傅雪梅的話,引起了大家對白世城的懷念。


    那是一個鐵骨錚錚的兒郎,有著一身武藝,帶著村裏人去深山裏打過多少獵物啊。每次打獵物賣的錢白世城總是會分給隨著他一起去打獵的人一些。


    自從他死後,村裏人不敢上山打獵,收入都減少了。


    白世城剛離世那段時間,村裏人時不時還對傅雪梅母子照拂一二。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漸漸忘了白世城對他們的恩情,也就對傅雪梅母子的際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傅雪梅停頓片刻,盯著白世武繼續說道:“你回來第二個月,就賣了白世城的大兒子白川,得了十兩銀子。你拿著銀子去縣裏的醉香樓找窯姐兒,風流快活了大半個月。錢花光了,你又把主意打到了白世城其他幾個兒子頭上。”


    “我的五個兒子,就是被你們這樣一個個賣掉的。”傅雪梅說到這裏,已經的淚流滿麵了:“可你們是怎麽對我說的?”


    “你們說孩子們不聽話,在路上走丟了。你們還說,一定要籌錢去把他們找回來。”


    “為了存夠尋找兒子的路費,我白天為你們家做牛做馬,家裏二十多畝田地,都是我一個人在耕種。”


    “晚上,我還要點著油燈打草席,打草鞋,編竹筐,等到趕集的時候我天不亮就拿著這些東西去集市換錢。”


    “為了省一文錢的車費,我雞叫就出門,到了集市天還沒有亮。”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哭腔:“我說我自己去找兒子,你們怎麽說的?你們說我一個女人出門多有不便,讓我把存的錢給白家良和白世武,他們出去幫我找兒子。”


    “你們捫心自問,你們去找過我那五個可憐的兒子嗎?沒有,你們根本就沒有去找過他們。”


    傅雪梅指著白家良和白世武,眼裏全是仇恨。


    “你們這對畜生不如的父子,都去醉香樓找窯姐兒丁香去了吧?父子倆玩同一個窯姐兒,刺不刺激?有不有趣?”


    隨著傅雪梅的控訴,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父子兩人。


    村長白世昌的眉頭緊緊皺起,仿佛能夾死幾隻蒼蠅。


    傅雪梅把白家的事情就這麽大剌剌說出來,難保以後不會傳到外麵去。


    他得想個辦法,把這件事壓下來,決不能因為傅雪梅而壞了白家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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