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剛剛上完課,還沒有走出教學樓,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問他住在哪裏。他和母親來到了古月市,剛下大巴車,還沒有出長途汽車站。


    父母突然殺到,林海有些懵逼,顧不得細問,立馬讓司機把車開到研究生院的教學樓下,坐上去後,直奔長途汽車站。


    半個小時之後,在長途汽車站的廣場外邊,林海見到了背著帆布包,提著兩個蛇皮帶的父親和母親。讓司機把車子靠路邊停好,林海下車朝著兩人走過去。


    “爸,媽,您們怎麽來了?”


    林海問道。


    “怎麽來了?我們來逃難來了!都是你這個不孝的東西,讓我們在村裏呆不下去了!老娘怎麽養了你這麽個混賬東西,一天到晚的不學好,讓祖宗跟著丟人!我打死你個小混賬!”


    陶麗芳一見到林海,就氣不打一處,上前就去揪耳朵一頓罵。這一出,讓跟在林海身後的年輕司機,想笑也不敢笑,憋得很幸苦。


    “媽,輕點兒!疼,疼,疼!”


    林海歪著頭大聲“哀嚎”。


    很快,四周的群眾紛紛投來詢問的目光,靜待吃瓜。


    “大庭廣眾的,別鬧了,回去再說!”


    一直陰沉著臉的林富貴道。


    “好,回去再收拾你。”


    陶麗芳暫時放了林海,氣呼呼的道。


    林海揉了揉耳朵,對司機道:“小傅,幫我爸媽把東西搬車上去。”


    “是,林主任!”司機答應一聲,轉對林富貴道:“林老先生,麻煩您把背包和袋子給我,我給您放到後備箱裏。”


    “哦,好,好的。”林富貴把肩上的帆布包卸下,連同蛇皮帶一起交給司機,心中有些忐忑的問:“小師傅,你這跑一趟來回要多少錢?”


    “林老先生您不用擔心,我是杜主任給林主任安排的專職司機,不是開網車的,不會收您錢的。”年輕司機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朝著林富貴和陶麗芳一笑,道。


    “杜主任?林主任?專職司機?”


    林富貴和陶麗芳狐疑的看了看林海,再看提著行禮大踏步離開的年輕司機,滿肚子的問題,不知道從哪裏問起。林海也沒有解釋的打算,拉著他們跟在司機的後麵,朝車子走去。


    拉開黑色商務車的後門,讓老兩口坐在後排,林海坐在副駕駛位置。


    車子直接開到宿舍樓下,司機把東西搬上樓後便駕車離開,果然沒有收車費。


    進了宿舍,東西剛一放下,陶麗芳便問道:“海仔,你跟媽講實話,你是不是從過年前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去上班?還有,你把春花家的丫頭給弄哪兒去了?”


    “這幾個月,我一直都在江南省中醫藥大學上課。三姑的女兒,現在江南省中醫藥大學的附屬高中讀書。你也知道,三姑不讓她上高中,我就讓人找了個關係,讓她來省城念書。媽,我不是都跟你講過了嗎?”林海奇怪的問。


    林富貴神情嚴肅,道:“海仔,做人要實誠,撒謊可不好。雖然咱門是農村人,沒什麽錢,但做人一定要走正道,一定要實實在在的。你要是有什麽難處,就跟我們講出來,不要瞞著。要是一時糊塗做了什麽錯事,也沒有關係,跟我和你媽講出來,我們也不怪你,我們跟你一起想辦法彌補。”


    “爸,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你們大老遠的跑過來問我這些?”


    林海感覺事情有些不簡單。


    林富貴接著道:“這個把月,村裏都傳瘋了,說你在江南省中醫藥大學當教授是假的,其實一直都沒有找到工作。大家都講,你就是個大專畢業,最多也隻能去小學裏教書,而且還要先通過縣裏的考試才行。還有,都說春花的丫頭讓你給拐跑了。為了這些個事兒,你媽跟人家打了七八次架,鎮上的派出所也進了七八回,現在我們在村裏也呆不下去了。”


    林海一聽,頓時頭大如鬥。這些幺蛾子,用大腳趾也能想出來,應該是林春花搞的鬼。否則早不傳晚不傳,偏偏就在把王悅瑤帶省城讀書後開始傳起來?


    林春花這個女人也真夠狠的,為了汙蔑自己,竟然朝自己十七歲的女兒頭上潑汙水!


    更讓人頭疼的是,老娘陶麗芳是火爆脾氣,眼睛裏容不得半點灰塵,為了這些流言蜚語,竟然直接跟人家幹起架來,還進了派出所。本來這種傳言,隻要你不管不問,時間一久,大家就沒有了談論的興趣,自然而然的就會消失。可現在倒好,老娘這一出手,等於直接把傳言坐實了,可謂是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成了屎了。


    可還不能責怪,老娘也沒啥文化,見有人汙蔑自己的兒子,忍不住爆發也很正常,哪裏還會想到有那麽多的彎彎繞繞。


    林海自己也沒有什麽辦法,難不成把唐正方他們拉到林家村去,讓他們給自己證明?還是自己跑回去,把所有人都給揍一頓?


    林海撓了撓頭,道:“爸,媽,你們暫時在這裏住下,過兩天我去給你們買套房子,你們幹脆就住到城裏,別回鄉下了。你們這麽大年紀了,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買房?你哪來的錢?就你單位賠給的拿幾萬塊,在這省城裏買個廁所都不夠!少糊弄你老子娘!”陶麗芳立馬跳起來,“你今天必須把話給我跟你老子講清楚,你到底有沒有撒謊?有沒有幹那些事情?老娘為了你,頭發都讓人扯禿了,你不講清楚,老娘非打死你不可,就當少養了一個!”


    “媽,我真是在江南省中醫藥大學當教授。我現在住的房子,就是學校分給我的宿舍。而且,我真的有錢,別的不說,幾千萬還是有的。之前學校說要給我一筆錢,我沒有要,不然的話,現在身價至少得幾個億。別說買一套普通的房子,就是買一套大別墅也是足夠了。”林海道。


    “呸!就知道滿嘴跑火車!幾千萬,還身價幾個億!你講的要是紙錢,我肯定信!”


    陶麗芳啐道。


    林富貴緊皺眉頭,不滿的道:“海仔,你怎麽越講越離譜了。你就是大學教授,一年一百萬頂天了,你幹了一年還不到,哪裏來的幾千萬?你是偷了還是搶了?”


    “我給人治病,人家給的。”


    林海解釋。


    “編,繼續編!我看你到底給玉皇大帝看病,還是給王母娘娘治病!”


    陶麗芳咬牙切齒的,開始要擼袖子了。林富貴的臉更黑了,呼吸也粗重了起來。看那架勢,估計待會兒要和陶麗芳一起來個男女混合雙打,聯手一起教訓這個胡說八道的不孝子。


    林海一看這架勢,頓時覺得不妙,連忙丟個大料:“爸,你還記得剛才的那個司機吧,他叫傅東國,是上麵給我配的專職司機。我現也算是高級的公務員了。”


    “啪!”


    “我呸!越扯越沒邊了!你還不到三十歲,當村長都嫌嫩,當個屁的高級的公務員!我打死你這個胡扯八道的不孝子!”林海話音剛落,老爸閉上了眼睛,老娘一巴掌就呼到了頭上。


    林海一肚子委屈:“我明明說的都是真的啊,怎麽還要打我!”


    也難怪陶麗芳忍不住揍人,林海說的這一切,對不知道詳細內情的人,比天方夜譚還要天方夜譚,沒有把他抓到精神病院就算不錯了。


    這屋子沒法呆了,林海猛然的站起來,道:“走!去買房子去!”


    林富貴和陶麗芳被嚇了一跳,齊聲問:“你要到哪兒去?買什麽房?”


    林海笑了:“去市裏買房,給你們買個大別墅!”


    林富貴,陶麗芳:“……”


    “你們不是不相信我嗎,我現在就去買個大別墅,你們總該信了吧?”


    林海說著,便給傅東國打電話,讓他把車再開過來。然後不由分說,拉著林富貴和陶麗芳上了車,朝市裏麵開去。


    “小傅,你知不道最近有沒有別墅樓盤開盤?”坐在副駕駛位置,林海問道。


    “杜主任,您要買房啊。我倒是知道一家,在三環路那邊,靠近東嶽湖,叫‘海陸花苑’,是主打高端別墅,單套均價超過了1500萬。據說最豪華的那套‘海陸花苑一號’售價更是達到了一個億!不過好像開盤之前,就已經賣出去了。”


    傅東國答道。


    “嘶!這麽貴!這房子的金子造的嗎?”


    後排的林富貴和陶麗芳倒吸一口氣,小聲嘀咕道。


    “老先生,老夫人,您們有所不知,現在的有錢人多啊,別說賣一個億,就是十個億,也有人搶著買。”


    傅東國笑道。


    “那就先去‘海陸花苑’看看。”林海道。


    “好的,林主任。”傅東國答應一聲,一踩油門,朝三環路東嶽湖駛去。


    大概二十分鍾左右,汽車停在了售樓處外的停車場上。林海一家三口和司機傅東國,徑直朝售樓處走去。


    從停車場出來,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條醒目的紅地毯,一直延伸到售樓處的入口處。傅東國走在最前麵,林富貴和陶麗芳走在中間,林海在最後,四人一起朝著入口走去。


    紅地毯大約一百米長,四人幾分鍾便來到了門口。


    還未踏入售樓處,入口處的巨大的抽象畫就率先進入幾人的視野,背景以馬賽克的拚接手法,在橫向和縱向兩個維度,將江南山水和白牆黑瓦的輪廓立體呈現出來。


    進門右轉,忽逢一顆高大的桃花樹,與接待台相對,在屏風之間安靜佇立。四扇巨大的屏風在空間裏延伸,向前來的賓客敞開,大廳通透而明亮,空氣與綠色從內部的景觀庭院穿梭,在空間之間自由流淌。


    洽談區的沙發使用書架作為阻斷,為客人的洽談提供了一定的私密空間;超長的景觀水吧台,零星的幾個人坐在高腳椅子上,正在喝著咖啡,臉色洋溢著輕鬆愉快的笑容。


    水軟櫓聲柔,綠草方舟,碧桃幾樹隱紅樓。煙雨裏的江南,滿是朦朦朧朧而又灰白的輪廓。江南寄托無數文人想要避開紛雜人世的夢。


    牆麵的石材肌理,將整個空間都浸入水墨畫中,亦真亦假,儼然是身處不真實的世界,仿佛是描寫桃花源記的古畫。


    透過屏風之間從接待區望向品茶區,後方幕牆上層層疊疊的紗簾上是層層疊疊的山脈,其背後的綠植在陽光下隱約現出輪廓。


    遠山如黛,煙霞縈繞的江南!


    林海四人行走其間,仿佛把人文情感與詩詞中的字句寫在空間裏,連同他們自己一起,成為生活裏動人的詩句。


    因為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相比傅東國的落落大方,林海則略顯拘謹。林富貴和陶麗芳,則大氣都不敢出,亦步亦趨的跟著兒子,迷茫而又怯怯的眼神四處遊曳著。


    四人進入售樓處,東逛西逛的,足有十分鍾了,卻沒有一個人過來接待。


    幾個穿正裝的售樓小姐,眼神朝著林富貴和陶麗芳兩人身上掃了兩眼,眼神的鄙夷絲毫不加掩飾,停留幾秒鍾後,換上一副笑臉朝著其他客戶迎過去。


    就在林海正要叫服務人員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麵走了今來。


    正是葉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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