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黃昏,滿載而歸。


    林夏抓到三條蛇,還找到好幾叢野菜,並且在另一個山頭找到一處大點的水源。


    不過那邊水源一看就是很多動物的飲水處,很多糞便幹在四周,具體是什麽動物的糞便林夏分不清。


    她就在那邊水源以最快速度把所有的肉和野菜都清洗幹淨,還擦洗了身體,把衣服都過了遍水,最後裝上一瓦罐水走人,攏共沒用上兩個小時,幸好中途什麽也沒發生。


    沒過多停留,林夏趕回破瓦罐這兒。


    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林夏升起火堆,把野菜挨個焯水,擺上石板,用以陰幹。


    掂量手裏的蛇肉,大概四五斤,先煮小半節,剩下的全部割成長條烤幹,不烤幹的話一晚上就臭了。


    今天的夥食很充足,林夏混著野菜還加了個野雞蛋,吃了穿越以來第一頓飽飯。


    吃完飯,開始統計剩餘的食物。


    蛇肉烤幹縮水加上吃掉的,還剩下不到兩斤,知了還有半碗,應該半斤不到,野菜若幹,等全部曬幹了應該一斤左右,另外還有5個野雞蛋。


    把燒開的水端下來放一邊,熄火後,又是新一輪捉知了活動。


    第二天清晨。


    林夏起來按照電視劇裏的姿勢,麵向日出,盤腿而坐,掌心向上,雙眸緊閉。


    這個坐姿尤為順暢,她追逐並吸收到更多紫色光點。


    從打坐中清醒,開始了今日的忙碌,今天林夏換地盤了,駐紮到二號水源的南邊山頭。


    這樣又過了一日,就在林夏樂不思蜀時,一陣喧嘩打破了這裏的平靜。


    “快來,這裏有水!”


    “這邊有野菜!”


    “快挖!”


    林夏沒有好奇心,什麽也沒探究,當機立斷收拾東西,悄聲離開。


    要不是這群難民到來,林夏都忘記她還要逃荒。


    亂世即將來臨。


    她內心警告自己,自己必須時刻提防危險,天災也好,人禍也罷,擺爛就是等死。


    她今天就抓緊時間趕路。


    也不知道從這走到最南方的嶺州要多久,中間隔了幾個州郡。


    走出綠意盎然的山頭,目之所及是剛來時死寂的蕭索,緊了緊背簍的背帶,毅然決然踏上未知的旅程。


    背簍裏的野菜,衣服下腰間挎包裏的肉幹,手上的鐮刀都給了她活著的底氣。


    林夏足足走了一個下午加半晚上才走出這片死寂的丘陵地帶。


    又是一次打坐,走出山區前,林夏在地上滾上幾圈,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難民。


    不過短短四天,路上陡然變得熱鬧起來,隨處可見急速趕路的人群,不是那種人數眾多的逃荒團隊,更多的是以家庭為單位頗有資產的小隊。


    麵對異常的景象,林夏心中充滿不安。


    一定發生了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林夏想向人們打聽消息。


    別人一看林夏過來,連忙走遠,她也就放棄打聽消息,總能從他們談話中得知,不急。


    就這樣,林夏夾雜在斷斷續續而又冗長的逃荒隊伍中。


    趕路的人很是沉默,或許都在節約力氣隻為多走一步路。


    正午,趕路的人們終於感到疲倦陸陸續續停下來休整,搭帳篷的搭帳篷,吃幹糧的吃幹糧,解決生理需求的解決......


    林夏這幾天食物水源充足,原主之前的虛弱都恢複七八分,唯獨還剩生產後沒好好修養帶來的小腹墜脹,但她能忍。


    不過再好的體力也經不住烈日下不停地暴走,林夏隨大流坐下舒口氣,喝水,嘴裏悄咪塞了兩隻知了。


    看著有人搭起的帳篷,眼裏留下羨慕的目光。


    這邊道路平坦的沒有一處能遮陽,林夏想起小時候奶奶教她的草席,看著周圍的雜草,靈光一現,編織嘛,一通百通,怎麽沒想到要給自己編個草帽出來。


    林夏遠離人群,割下一大把稍有韌性的雜草,先編出頭圍大小的圓頂,然後像背簍一樣往上收縮,編上十厘米高度,再往外擴展帽簷,編完帶在頭上試了試,微調一下,非常完美!


    雖然自己編的沒有買的好看,但是實用啊!


    就在此時,旁邊不遠的一戶三口之家突然搭話道:“小兄弟,打擾下。”


    “我看你編的這個帽子很是得用,能不能教教我們,我家小孫子實在受不住這烈日。”


    年齡稍大的那位大娘哀求道。


    林夏轉頭仔細打量她們,一位滿臉滄桑的大娘,一位眼含祈求的年輕媳婦,還有一位躺在獨輪車陰影下懨懨的三歲小兒。


    她心中把她們的危險程度稍微放低。


    “好啊,我教你們吧,這很簡單。”


    正好她也想向她們打聽消息。


    林夏一開口,這位大娘就知道喊錯性別了,歉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不在乎,接下來指導起她們如何編草帽。


    路邊還有其他人也看到這一幕,不動聲色地往這邊挪了挪,豎起耳朵。


    於是七倒八歪的人群隊伍一角正積極地編織草帽。


    忽略扭曲的空氣和炙熱的陽光,竟有兩分歲月靜好的模樣。


    林夏沒有理會其他偷師的人,教完眼前婦人開始打探起消息。


    “大娘,你們這是從哪來,準備去哪啊?”


    大娘一聽就是一陣唉聲歎氣,年輕婦人也偷偷抹起眼淚。


    許是林夏善意的行為,這位大娘一改沉默開始大吐苦水。


    “還不是那該死的外族人!我們村子在西北的嶧城郡,自幾天前聖上駕崩,外族人就完全不遮掩他們的狼子野心,衝破伊州,到處燒殺搶掠。”


    大娘說起就是一陣憤恨。


    “本來我們村子離邊界還有好幾座城池,還有古河與長青湖在,幹旱怎麽也影響不到我們,就因為那遭瘟的胡人,上麵強製征兵,我們村子裏的男人全部抓去上戰場,我家老頭子和兒子也......要是......。”周將軍還在就好了。


    最後幾個字咽在口中到底沒說。


    大娘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後牙咬得咯吱作響,隨後又是一臉麻木。


    “是呀,走之前聽說又破一城。”


    周圍有人默默補了一句。


    還有幾家聽到也沉默下來,是的,他們也是從西北過來,也有自己的兒子丈夫被抓。


    但依然擋不住胡人的凶殘,破一城就屠一城,他們這些能逃的還算是幸運的。


    林夏手中的雜草猛地攥緊,心中湧起滔天駭浪。


    不僅打起來了,老皇帝還死了。


    離群索居5天,出來天都變了,逃荒秒變逃難。


    最主要的是!西北的胡人和北方的胡人不一樣!


    之前邊境屢被進犯的是北方的胡人。


    本就遇幹旱,皇帝一死,沒聽說有太子或是出色的繼承人,國內亂的可能性太高了。


    哪怕有古河的存在,也擋不住胡人想分一杯羹的想法。


    古河這條河名副其實,從古至今一直存在的河流,名氣大到原主也知道,它是一條橫向河流,從西北通向東北,原主村子的小河就是它分出來的一條小小小支流。


    如果原主村子單純逃荒,其實往北更近,但是北方不安全,經常能聽到打仗的消息,最終決定往東邊京都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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