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承賢帝被近來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而弄得焦頭爛額。


    整個人看起來似乎比從前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先是鍾離雪瀾和蕭嘉譽婚約被迫解除,後來蕭嘉譽又接連兩次在宮中丟臉。


    皇家狩獵有刺客,鍾離雪瀾和褚太後的名聲接連受損。


    如今蕭嘉燕又被刺客給......


    承賢帝幾乎都要認為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事,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皇族才會頻頻出事。


    今年對於南蕭國皇族來說,屬實是流年不利。


    “宋海,長春宮可有什麽消息?太後身子好轉些了嗎?”


    先前褚太後被傳出精怪附體的醜聞。


    承賢帝就已經打算好要接受褚相的提議,讓褚太後前往護國寺禮佛。


    奈何還未曾與褚太後提起此事,蕭嘉燕就出事了。


    加上褚太後因為白玉佛像的事情,一直臥病在床。


    承賢帝也不好在這個節骨眼上和她說要去護國寺禮佛一事。


    眼看都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


    民間關於褚太後的傳言並未平息。


    反而因為皇族並未采取任何行動,而質疑是否在包庇褚太後。


    這讓承賢帝頗為頭疼。


    “回皇上,太後娘娘還是老樣子,李院首也親自去為娘娘診脈,隻說娘娘是憂思過重,查不出其他病因。”


    正是因為褚太後的病體,承賢帝才左右為難。


    一邊是百姓看待皇族的眼光,一邊是褚太後臥病在床。


    他總不可能讓人直接將病重的褚太後給抬到護國寺吧?


    “哎,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朕還是去看看。”


    兩相比較取其輕。


    承賢帝還是打算先和褚太後商量商量。


    若是能,他還是認為皇族的聲譽更為重要。


    長春宮。


    褚太後自從那日氣急攻心病倒之後,便覺得身子日漸虛弱。


    後來又從宮人那裏知曉蕭嘉燕不能人道之後,病情就更加重了。


    蕭嘉燕雖然不是皇後所出,但到底也是褚太後的親孫子。


    且褚太後認為蕭嘉燕並沒有奪位的心思,對這個孫子也算是頗為喜愛。


    聽到這個消息,又怎麽可能不難過呢。


    承賢帝來到長春宮的時候,褚太後正在宮女的服侍下服用湯藥。


    看到褚太後麵色蒼白,承賢帝莫名多了一絲煩躁。


    他怎麽也沒想到,不過幾日沒來長春宮探望。


    褚太後已經從當初那個珠圓玉潤的模樣,變成了如今這般憔悴不堪。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褚太後是需要每日辛苦勞作,自力更生的老婆婆呢。


    “母後,兒子不過短短幾日不曾來探望,您怎麽就這般清瘦了,李院首說您憂思過重,不過是一尊玉佛罷了,兒子日後再命人去打造便是,何必為此傷神呢?”


    即便是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承賢帝在褚太後麵前依舊沒有表現出來。


    “哀家又何嚐想傷神,倒不是因為玉佛,也不知為何,哀家就是覺得渾身提不起勁兒,還有燕兒,你說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麽就變成了那樣呢?”


    “燕兒的事情,兒子已經派人徹查,眼下母後還是以鳳體為重,今年實在是流年不利,朝堂事務繁重,兒子實在是難以抽出空閑來陪伴母後。”


    聞言,褚太後搖了搖頭。


    “你身為皇帝,自然是要以朝政為主,哀家一個老婆子,有宮女伺候,不必你親自陪伴。”


    褚太後主動開了個口子,這下承賢帝倒是比較好開口了。


    “其實,兒子今日來,還有一事想要與母後商量。”


    “何事?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承賢帝歎息一聲,道。


    “此事說來,與母後有關,兒子為了母後鳳體著想,命人不準傳入長春宮,如今倒是不得不說了。”


    看著承賢帝這般模樣,褚太後就知道定然不簡單,心中頓時有些緊張。


    “母後不知,自打玉佛出事之後,民間便有傳聞,說...說母後乃是被精怪附體,吸收了玉佛的靈氣。”


    “荒謬!咳咳咳......”褚太後氣急,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承賢帝趕忙將她扶起,親自為她順氣:“母後,不過是莫須有的傳言罷了,不必動氣。”


    褚太後是承賢帝生母,對他最是了解不過。


    若隻是尋常的傳言,承賢帝既然已經瞞下了,就沒有必要再來告知她。


    隻怕如今這傳言已經不知道被傳成了什麽模樣,就連承賢帝都已經扛不住,才會親自來與她商議。


    褚太後平複了好一陣子,呼吸才稍微順暢些,深吸一口氣後,道。


    “你說吧,要哀家做什麽?”


    “前些日子,褚相在朝堂上提議,讓母後前往護國寺禮佛,護國寺的聲望自不必說,隻要過一段時日,母後安然從護國寺回宮,民間傳言便會不攻自破。”


    褚太後一聽,隻是讓她去護國寺禮佛,頓時鬆了一口氣。


    隨即又為難起來。


    若是往常,去護國寺禮佛倒也沒什麽。


    可如今她身子已經這般病重,甚至離開床榻都極為困難,更別說跪坐在佛前祈禱了,又談何禮佛一說。


    “不是哀家不願意去護國寺,實在是哀家連起身都十分困難,這...該如何是好?”


    褚太後為難的說道。


    “若是母後不介意,兒子讓人抬著母後去,如何?總歸出宮到護國寺,一路也無人能瞧見,護國寺那邊,兒子自會打點好一切,如此,倒也不會讓人詬病。”


    這已經是承賢帝目前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若是褚太後不願意,他也隻能盡量派人壓下民間那些閑言碎語。


    這個法子不是沒試過,但偏偏就是見效甚微。


    否則承賢帝也不可能頂著不孝的名頭,來折騰病重的褚太後。


    見褚太後垂眸沉思,承賢帝又道。


    “母後拖著病體去護國寺,也不必強行禮佛,權當去護國寺養病,向來佛祖知曉母後病重,定然不會怪罪,護國寺清淨,又有佛祖庇護,指不定母後去一趟,這病還能不治而愈。”


    這話倒是說到褚太後心坎上了。


    過了這麽些時日,她早就已經不想計較玉佛一事。


    反而是這久病不愈,讓她極為困擾,就連李院首都無法根治,這南蕭城中更指望不上其他人了。


    與其一直躺在寢殿中,倒不如按照承賢帝的法子,去護國寺靜養一段時日。


    這麽一想,褚太後幹脆的應下了。


    “好,哀家明日便啟程。”


    聞言,承賢帝心中默默鬆了口氣。


    這些糟心的事情,總算是能將其中一件給解決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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