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審訊室裏,何衝看著對麵坐著的華網飛。


    他很安靜,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個字,有的隻是點頭承認。


    “你是哪方勢力的臥底?”


    “地門,我在五年前就成為了其下線,負責在警局監看一切風吹草動........”


    “先前圍堵金沙賭場也是我泄的密。”


    “聽你所說,那幫毒販的位置,地門知曉?”


    華網飛嗯了一聲,“跟你們猜想的一樣,地門以毒販的手借刀殺人,事後他們將其隱藏在了鶴園市,至於在哪,我也不清楚。”


    說完他望向何衝,“你應該聽到了,他沒有告訴我。”


    何衝點點頭,這確實是。


    何衝點燃一根煙叼在了嘴裏,他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華網飛,關於他的背景資料全部放在了身前文件中。


    何衝一頁不漏的全部看完,心中隻有無數苦澀。


    猶豫片刻,何衝收起文件直接離開了。


    這時候,有人進來為華網飛解開了手銬,並開口道:“這是衝哥讓我帶給你的。”


    “反正玄門的案件已經結束,黃家悉數落網,對於你的奸細行為,他並不在意。”


    “一組如今十分缺人手,更缺一個聰明人。”


    “他說你是一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該怎麽選。”


    最後這位警員說道:“你可以走了,你可以繼續選擇留在一組,也可以回歸都市做一個普通人。”


    “這些都是衝哥讓我跟你說的.......”


    華網飛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回想何衝與孫離的到來,他們給一組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待在一組,他們對待自己不僅僅是同事,反而更像是一家人。


    相較李家把他當成一條狗,其中孰好孰壞,一眼能夠知曉。


    華網飛眼角有些濕潤,自嘲一笑,大步走出審訊室。


    他回到一組辦公室,發現何衝背對著他站在陽台上,似乎在等他。


    華網飛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與何衝並肩而立。


    清風微動,帶著下麵廣場紅旗飄揚,獵獵作響。


    何衝並未回頭看,平靜道:“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華網飛嗯了一聲,順著何衝視線望向那一抹鮮豔旗幟,沉吟片刻道:“我覺得當警察真的太難了.......”


    “出了這檔子事,我都不知道以後怎麽麵對一組同事。”


    “甚至....都有點不想穿這身警服了......”


    何衝從兜裏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遞給華網飛。


    從未在眾人麵前抽過煙的華網飛接了過來,啪嗒兩聲,兩人點著,都是深深抽了一口。


    何衝吐出白煙,輕笑道:“我要是脫了這身警服,生活肯定會變得輕鬆。”


    “有時間可以去發展自己的興趣愛好,滿世界的去旅遊,陪老婆逛逛街,說岔了,我沒老婆。”


    華網飛心領神會的笑了笑,這個玩笑,讓兩人周邊的氣氛輕鬆了許多。


    “至少周末我能夠睡個懶覺,不會像我們這要是跟一個案子,就要從年頭跟到年尾都可能沒有休息。”


    “可是你想想啊,當初你是為了什麽穿上這身警服,這一身警服,又是多少人的夢想?”


    “為了這身警服,我們都付出了很多,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這隻有你自己心裏清楚。”


    “就為了這麽點破事,你就想脫下這身警服,你舍得嗎?”


    “你真的舍得嗎?”


    華網飛輕輕吐出白煙,神情輕鬆道:“當然舍不得,他們的收養之恩我早就報了,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要為自己而活,為自己負責。”


    何衝滿意一笑,伸出手道:“歡迎你回來一組。”


    華網飛與其握手,臉色決絕,“嗯。”


    ........


    鶴園市,十裏江岸別墅區。


    薑心溪拿著一張報紙看了起來,報紙上麵報道著鶴園市這幾日重大事件。


    幾乎都是關於玄門黃家賭場被人查封、炸毀事件,其中玄門門主全家遇害,無一生還更是衝上了熱搜。


    偌大玄門,已經回天乏力,徹底潰滅。


    看著這些內容,薑心溪眉頭皺起。


    她清楚這個案件一直都是何衝在執刀調查。


    看看黃家的淒慘下場,薑心溪不敢想象何衝的壓力有多大,要麵對多少仇家報複。


    薑心溪歎息一聲,“不知道他這次回來鶴園市是好事還是壞事.......”


    “才一個多月的時間,黃、玄兩門都被他拔除,難不成他真能還鶴園市一方淨土?”


    “那他即將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一邊坐著的薑超貴也拿了一份看了起來,眉頭微挑,終於對何衝看得起一眼道:“不錯,能夠扳倒兩門,足以見他的手段狠辣厲害,隻是憑著這些,還不足夠跟我女兒在一起。”


    “再說了,他的仇家林立,以後你要是真跟了他,每天都需要過的提心吊膽,這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就算這是你想要的生活,我和你媽媽也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你還是跟我們回檜洲市吧,至少在那裏我還能做主.......”


    薑心溪苦笑一聲,“可我對這場婚姻真的不甘心.......”


    當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就連她自己都感受到了異樣,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句話?


    薑超貴歎息一聲,將那份報紙放在桌上,說道:“閨女,你和她隻是簽訂了一紙婚約,有名無實這難道還有假?如今他需要大鵬展翅九萬裏,等他真正有能力保護你的時候,為父絕對不阻攔。”


    薑心溪望著遠處魚缸的一對金魚在那互相追逐,失神道:“可真等到他站到了那個高度,他身邊的那個人,還會是我嗎?”


    內心掙紮了兩小時後,薑心溪對薑超貴夫婦道:“爸、媽,我想好了。”


    “我還是繼續留在鶴園市吧.......”


    薑超貴神色平靜,對於這個結果,他心中似乎早就有了答案。


    薑超貴夫婦靜靜地看著薑心溪,良久之後,歎息一聲,“行,既然我們勸不動你,一切後果自負,反正鶴園市與檜洲不遠,你要是想回家了,就回來。”


    “嗯。”


    .........


    鶴園市,成元區李食集團。


    “父親,怎麽這麽著急叫我回來?”李望秋推開董事長辦公室大門,火急火燎的走了進來。


    李天榮將一份文件重重砸在了桌上,低沉罵道:“我還要問你呢?你是怎麽跟華網飛說的?”


    “警方怎麽這麽快就查到了我們地門的頭上?”


    聽著父親的怒喝,李望秋趕緊翻看起了文件,上麵都是手下各個酒樓的停業休整,很顯然是有人在暗地裏搞事情,想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他們李家執掌著地門,不同於前兩門發展賭場事業,他們是真正的轉型成功,想要戴上手套重新做人。


    他們承包了鶴園市數個大商場,以及十多條美食街酒樓、酒店生意。


    看完之後,李望秋兩眼閃過一抹殺意,冷哼道:“怎麽可能,聽父親你的意思,是那華網飛背叛了我們?”


    李天榮有些恨鐵不成鋼,“除了他還有誰知道那些毒販在我們地門?!”


    “*!”


    李望秋十分氣憤的一腳踢在旁邊沙發上,猶不解氣,嘴裏罵道:“這條狗我們給他吃喝,讓他有了今天,竟然反過頭來咬我們一口!”


    “要我說當你收養他的時候我就該將他打死!”


    “*的,又是一組那兩個該死的出頭鳥做的嗎?”


    想到一組,他就想到了那晚被何衝狠狠教訓,心中對他更加咬牙切齒,十分想要將他弄死。


    李天榮這時候氣消了大半,理智恢複了大半,“這招借刀殺人,興許我們用錯了.......”


    “要是沒有借刀殺人,憑借我們美食城這點生意,他們是沒辦法挑毛病找我們麻煩的。”


    “如今將這幾個毒販收留,前後為難,放與不放,都是個不小的麻煩......”


    如果放了,又害怕毒販的報複,如果不放,手下的酒店、美食城、美食街生意就會被何衝有意做文章而一間間關門歇業,對於他們來說,這其中的損失頗大,經不住何衝這樣糟蹋。


    李望秋眯了眯眼,沉吟一下勸道:“父親,這樣下去我們肯定要走那幾門的老路,這個何衝絕對不能讓他繼續查下去,他必須死!”


    李天榮深吸口氣,頭一次讚成他的說法,“不錯,這個何衝不能留了.......”


    “他必須死........”


    ........


    夜晚悄無聲息來臨,當人抬頭望向窗外時,已然覆蓋。


    華夏時間十九點二十三分,何衝與孫離回到了公寓。


    這才剛打開大門,何衝就打了一個噴嚏。


    跟在後麵的孫離瞥了他一眼,眼神古怪道:“不會感冒了吧?”


    何衝揉了揉鼻子,笑道:“小時候我媽跟我說,人要是打三個噴嚏了,那就是感冒。”


    “要是打一個,那就肯定是有人在罵我。”


    孫離沒來由的笑了,“你得罪了這麽多人,十分八九是被人罵了。”


    “他們一天天巴不得你早點死呢。”


    何衝啞然失笑,“我覺得也是。”


    何衝脫下外套走向浴室,想著勞累了一天洗個澡早點休息,而就在這個時候,浴室、大廳的燈都在此刻閃爍起來,緊接著整個公寓便陷入了黑暗。


    頓時聽到無數租戶走出房門,在走廊裏罵罵咧咧,去檢查樓層電閘。


    何衝也在這裏住了一個多月了,這棟樓的物業他十分清楚,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而沒有提前通知。


    隨即,何衝閉上雙眸,聽到了各層租戶都在說本層電閘是沒有問題的。


    何衝將注意力放在了這棟大樓的電力房,他能夠聽到聲響,但看不到,不知道這是在維修還是在做手腳。


    何衝扯了扯嘴角,笑著提醒道:“都是一些老套路,他們也不膩。”


    “你小心一點,可能是我們的仇家來了。”


    孫離嗬嗬笑著,“什麽我們,是你的。”


    何衝滿臉黑線,咳嗽一聲,“那你自己能夠應付吧?”


    孫離不屑的切了一聲,“顧好你自己就行。”


    何衝走出房門,看向廊道盡頭,那裏站著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


    盡管此時燈光熄滅,黑暗一片,可何衝還是能夠如同白日般看的十分清晰。


    他戴著口罩,可有一道疤痕從右向上延伸至了額頭,十分猙獰。


    “殺手?”


    “有意思,好久沒出現過你們這號人物了。”


    何衝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言語間,又有六七個身影從黑暗中出現,他們都是一夥的。


    這時候,孫離坐在房間沙發,對著身前空氣說道:“要不要槍?”


    因為她清楚,以何衝的特異功能,肯定能夠聽到。


    何衝笑了笑,回望一眼公寓大門方向,“你看不起誰呢?”


    言語落地,何衝快步衝襲而去,而對方下一步的動作也是讓他心中一顫。


    領頭那位,竟然從口袋中拿出一把漆黑槍械,那空洞槍口直接對準了何衝。


    “砰!”


    子彈迸射而出,火蛇在槍口縈繞,一閃而逝。


    哪怕他們裝上了消音器,還是能夠發出一種獨特聲響。


    子彈劃破黑暗,朝著何衝射殺而來。


    何衝眼眸一凝,那子彈畫麵頓時進入了慢放一般,可即使這般,子彈的速度還是很快。


    何衝整個人,滑鏟前行,幾步的距離瞬間來到了那人身前。


    縮地滑鏟轉鉗腿,兩腳一勾一掛,分別擊中了那人腳背以及膕窩,頓時讓那人失去平衡,將其掀翻。


    何衝一把奪過了那人的手槍,最後以槍把砸中那人額頭,將他掀飛了出去。


    “砰!”


    最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枚子彈鑽入了那人的腦袋。


    其他同伴看著他兩眼瞪大,死不瞑目的樣子,整個人都傻眼了。


    “我你*見鬼了,這家夥竟然能夠躲子彈?”


    幾乎隻是眨眼間,他們這位同伴就直接飲恨西北。


    對方身形鬼魅迅捷,讓他們心中的信心在此刻動搖。


    不是說這就是個簡單的警察嗎?這身手說是特種兵也不為過吧?!


    他們將整棟公寓的電力破壞,對於他們而言,除了人數上的優勢,其他的簡直不忍直視。


    要是他們知道何衝能夠在黑暗中看清,恐怕會當場嚇他們一跳。


    何衝整個人直接跑進了安全通道,七八個殺手緊隨其後。


    可當他們踏入黑暗的領域,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這可就難說了。


    眼下的局麵有些滑稽,何衝能夠清晰看到他們,而他們看不到何衝。


    這七八個殺手對何衝而言,就是會走幾步的靶子。


    幾個殺手緩緩拾階而上,何衝匍匐在樓梯轉角處。


    其中一個靠著牆壁慢慢向上走的殺手,他十分小心翼翼。


    隻是他沒有發覺到,有道鬼魅身影就在他的身後。


    何衝雙手施展絞殺,這名殺手嘴裏發出一聲囈語,而他整個人都被何衝巨力勒死了過去。


    其他殺手警惕的反應過來,可當他們回頭卻黑乎乎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他們也不敢打起光亮,因為身處這個情況,誰先露光,誰就先暴露位置。


    “砰砰砰砰.......”


    電光火石間,何衝清空了彈夾,不多不少剛好能夠全部放倒。


    一朵朵血花在黑暗中綻放,啪嗒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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