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浩的腳步在寂靜的辦公區回蕩。他漫無目的地穿行在一排排辦公桌之間,右手無意識地劃過桌麵。指尖傳來的觸感大都是厚重的灰塵,偶爾會碰到幾支遺落的圓珠筆或是散落的訂書釘。


    在路過第三排靠窗的工位時,他的食指突然觸到了一處異樣的觸感 - 光滑而柔韌,像是一張紙。透過斜射進來的月光,許浩微微俯身,發現鍵盤下方露出了一角黃色的便利貼。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指,輕輕捏住那一角紙張。隨著他緩慢的動作,整張便利貼從鍵盤下滑出。紙麵已經微微發黃,邊緣有些卷曲。借著窗外的月光,他看清了上麵用黑色圓珠筆匆忙寫下的幾個字 - 筆跡歪歪扭扭,字與字之間的間距不均:“實驗數據,b區-317


    這行字跡看起來像是在慌亂中匆匆寫下的。許浩眯起眼睛,回想起資料中提到的b區位置——那是一個獨立的樓層,平時並沒有工作人員在裏麵辦公。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在這個被遺棄的辦公區裏,這張便利貼就像黑暗中的一道微光,指引著某個未知的方向。


    許浩握緊了那張便利貼,紙張在他的手心裏微微發皺。一張看似平平無奇的便簽紙,這算是一個線索嗎?


    b區,317,算了,去看看吧!


    按照提示,許浩摸到了b區所在的樓層。正在四處瞎踅摸。


    樓道裏一片寂靜,隻有他輕微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中回響。牆壁上斑駁的漆麵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陰森,他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寒意。


    正當他四處尋找著什麽時,走廊深處忽然傳來一種詭異的聲響。那聲音仿佛是金屬在摩擦,又夾雜著某種機械運轉的低鳴,令人毛骨悚然。許浩立刻屏住呼吸,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小心翼翼地靠在牆壁上,盡量放輕腳步,緩緩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移動。


    走廊的盡頭有一個轉角,月光透過窗戶斜射進來,勾勒出一個奇怪的影子。那影子在地麵上不規則地扭動著,仿佛有生命一般。許浩停下腳步,緊張地注視著那影子,試圖看清楚究竟是什麽東西在作祟。


    他慢慢地探出頭,努力不發出任何聲響。


    許浩的手心滲出了汗水,鬧鬼了?


    許浩貼著牆壁,小心翼翼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靠近。隨著距離的縮短,那機械運轉的聲響愈發清晰,伴隨著斷斷續續的電流噪音。


    轉角處的影子依然在不規則地晃動,像是某種設備在運作。許浩屏住呼吸,探出頭去查看。出乎意料的是,那裏隻有一台老舊的複印機,正在不停地吞吐著紙張,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響。複印件旁邊的牆壁上,赫然釘著一塊牌子:317。


    哦,317原來是打印室啊,哎不對!?


    這複印機!?nm辦公區域早就斷電了!您還在工作,這麽特立獨行的嗎?!


    許浩的目光被複印機上閃爍的紅色指示燈吸引,那光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一閃一閃仿佛在傳遞某種信號。機器不斷吐出紙張,它們淩亂地散落在地板上,在月光下形成一片慘白的海洋。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蹲下身子。伸手拾起離自己最近的一張紙,紙張還帶著些許餘溫。他將紙麵對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微微傾斜角度好讓光線照亮內容。


    密密麻麻的數字和符號布滿了整張a4紙,有些像是實驗數據,有些則數學公式。但令人困惑的是,這些字符大多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就像被水浸泡過一樣,隻能隱約辨認出零星幾個數字和符號。他用手指輕輕摩挲紙麵,觸感幹燥,卻仿佛能感受到那些符號正在一點


    許浩也就是個大專畢業,哪裏看得懂這玩意兒?


    就在這時,複印機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噪音,隨即停止了運轉。整個走廊重新陷入寂靜,隻剩下許浩急促的呼吸聲。


    他快速將地上的紙張收集起來,塞進背包。這些淩晨時分自動運轉的複印機顯然不是偶然,很可能與他在便利貼上看到的實驗數據有關。


    管他呢!先收起來再說吧!


    許浩又仔細檢查了打印室的各個角落。他用手機照明,逐一查看了文件櫃、辦公桌和雜物架,但除了厚重的灰塵外一無所獲。


    他又沿著走廊繼續搜索,推開每一扇未上鎖的房門。月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照亮了一間間空蕩蕩的辦公室。金屬文件櫃在黑暗中矗立如同沉默的守衛,辦公桌上零星散落著一些早已過時的文件和辦公用品。


    許浩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淩晨2:47。他疲憊地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背包裏那些神秘的複印件仿佛帶著某種重量,讓他的肩膀都有些發酸。


    他最後環視了一圈這片寂靜的辦公區,確保沒有遺漏任何可疑之處。隨後輕手輕腳地原路返回,小心避開巡邏路線,從消防通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盛達網絡大樓。


    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隻有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許浩裹緊外套,背包緊貼著身體,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四十分鍾後,郊區的空軍基地外。許浩看到石邵偉的身影,他正倚在鐵門旁抽煙,橘紅色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明滅滅,在夜色中格外醒目。聽到腳步聲,他抬頭看了眼許浩,眼神中帶著幾分詢問。


    “跑哪兒野去了?”石邵偉掐滅手中的煙頭,煙蒂在地上劃出一道微弱的火光軌跡。


    “辦點私事。”許浩簡短地回答,下意識地摸了摸背包。他跟著石邵偉穿過森嚴的崗哨,走進基地內部。深夜的基地靜謐而肅穆,隻有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偶爾響起。


    “這裏後續事情太多,光善後工作就有的頭疼了。”石邵偉邊走邊說,軍靴在水泥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陳特派員說了,你的功勞組織上會記住的,這次連送都沒來得及送,實在是脫不開身,隻能有情後補了


    直升機緩緩升空,城市的燈火在腳下鋪展開來。許浩望著窗外,思緒卻飄回了打印室裏那台詭異的複印機。他不禁想到,這些紙張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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