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好多辦法,最後覺得唯一可行的就是把藥粉做成小小的藥丸,讓楚烈舌下含服,慢慢溶化吸收。


    這樣既能避免用水衝服可能帶來的風險,又能確保藥效得以充分發揮。


    說幹就幹,阮喬立刻動手,藥粉用蜂蜜調和就可以做成藥丸,不過蜂蜜最好是煉製過得。


    現在在醫院,做什麽都沒那麽方便,管不了那麽多,阮喬就直接製作了。


    因為不敢用太多藥粉,阮喬還特意買了個硬幣大小的盒子,然後小心翼翼用一根牙簽攪拌,經過一番謹慎的操作,最後做成了一個米粒大小的藥丸。


    楚烈正處於深度昏迷之中,想要把藥丸放到他舌下含服,也挺難的。


    阮喬伸出一手捏著他的下巴,試圖迫使他張開嘴巴。


    可也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麽回事,不管她怎麽努力,都無法讓他鬆開緊閉的牙關。


    氣的阮喬用力戳了戳楚烈的下巴,嗔怒地抱怨道,“這是花了我十萬塊天價才買來的藥丸你知不知道?


    你還敢不吃,真要去閻王爺那報道了,我就換一個,正好還沒領證呢,我還是黃花大閨女。”


    仿佛是冥冥中有某種力量在回應一般,阮喬泄憤似的又點了點他的下巴,楚烈竟然主動張開了嘴。


    阮喬“……”


    她趴在楚烈麵前仔細看了半天,確定這家夥是真沒醒,才放下心來。


    不然要是楚烈聽到剛才她說的那些話,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圓謊了。


    趁著楚烈配合,阮喬趕緊把小藥丸放到他舌下,然後手指輕輕一推,楚烈就閉上了嘴。


    阮喬心裏暗自嘀咕,“這麽配合,不會真聽見什麽了吧?”


    看來以後不管什麽時候,說話都得小心了。


    阮喬親眼見證過這藥的藥效,因此很有信心,可是眼巴巴的等到薑小江來換班,楚烈還是一點反應沒有。


    雖然有點灰心,但也並沒有氣餒。


    她想著應該是用量太小而楚烈傷的太重了,再多用幾天就好了。


    這一等就是三天,也沒見楚烈醒來。


    “醫生,楚烈的情況怎麽樣?”


    早晨,醫生查完房,阮喬迫不及待追問。


    那麽神奇的藥,用了三天還沒有反應,阮喬有點坐不住了。


    醫生皺著眉頭,有些疑惑的說道,“楚副團的這種情況我也沒見過,他的傷勢好轉的很快,人卻一直沒有醒過來。”


    按理不應該發生這樣的情況啊!


    醫生也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最後隻能想到也許是楚烈的恢複能力比一般人強吧!


    “不過也不用太擔心,目前來看情況是在往好的方麵發展。


    像這種程度的傷,晚一些清醒也是正常的,現在身體機能也在自我修複,我會密切關注的。


    家屬沒事的時候可以多跟他說說話,也許能刺激他盡早醒過來。”


    阮喬點頭,這個她知道,大學室友的爸爸出車禍一直昏迷不醒,醫生就是這麽交代的。


    說是可以通過聽覺,刺激病人大腦皮層的活躍度,避免出現廢用性萎縮,有助於病人的恢複和清醒。


    室友那兩天就守在病床前不停的說話,到最後都發不出聲了,所以她記得特別深刻。


    阮喬努力思索著能夠講些什麽!


    他們兩個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彼此之間也沒有太多共同的過往可以分享。


    思來想去,最後隻能說說他離開以後她做了什麽。


    “我把你留下來的錢都花了,票也花了不少,買了格子和碎花的床單被罩,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還給自己買了衣服鞋子,還有……”


    阮喬絮絮叨叨說完了自己買了什麽,還有跟明慧她們趕海的細節。


    “哦,對了,我還在漁村定了一些家具,也不知道做沒做好呢,要是送過去家裏都沒人接收可怎麽辦……”


    家屬區,阮喬惦記著的家具還真送來了。


    兩個樸實的村民推著一輛簡陋的板車緩緩而來,車上用粗壯的棕繩緊緊捆綁著雙人床、衣櫃、鬥櫃、浴桶等家具。


    “同誌,這是楚副團長家定的家具,麻煩你給通報一聲,讓他們出來接一下。”


    門崗的士兵一聽是楚烈定的,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拿起電話向上級報告。


    楚烈突然出事,家裏沒人,康師長接到電話也隻能讓自己媳婦出麵,幫忙把人帶去楚烈家,把家具卸下來。


    胡家。


    蘇月梅之前因為胡衛出事病倒了,一直沒出屋。


    最近聽到楚烈受傷,能不能醒過來還不一定,立馬精神了。


    這幾天那是心花怒放,喜不自勝。


    “媽,你說楚烈真治不好了嗎?”胡麗靜手裏捏著一塊菠蘿,幸災樂禍的問。


    蘇月梅麵色猙獰,“哼,越早死越好,沒有楚烈撐腰,我看那個阮喬還怎麽囂張,讓她害我兒子,遲早弄死她。”


    下一刻,她又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還特意擦了點頭油,然後美滋滋的起身,她得出去跟大家嘮嘮。


    看看,楚烈和阮喬害她兒子,遭報應了是不是?


    出了門就遇到了葛鳳蘭,她笑著上前打招呼,“嫂子,你這急匆匆的要幹什麽去啊?”


    葛鳳蘭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阮喬定的家具送來了,我去幫忙接一下。”


    這事等會大家也都會知道,葛鳳蘭覺得沒什麽撒謊的必要,就直接說了。


    蘇月梅表情有些耐人尋味,“那嫂子快去吧。”


    等葛鳳蘭走遠了,她才啐了一口,“呸,還準備結婚的家具呢,準備棺材還差不多。”


    旁邊聽到的人湊上來八卦的問,“怎麽,嫂子,楚烈不行了?”


    “我可沒這麽說。”蘇月梅撇清關係,不過又意味深長的補充道,“我聽說傷的挺重,尤其是腦子,可能醒不過來了。”


    蘇月梅理了理衣襟,以前這些農村來的軍屬她才不屑理,現在看他們有用,她就跟他們多說幾句。


    “天啊,那不就是活死人?”那人說完意識到不對,急忙捂住嘴訕笑。


    蘇月梅裝模作樣的歎氣,“唉,活不活死人咱是不知道,不過這楚副團長也挺倒黴的,以前出任務也沒怎麽樣,這次傷的也太重了,大半條命都沒了。”


    “哎呀,這麽說那豈不是阮喬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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