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大人。”


    “小老兒,多謝救命之恩。”


    坤寧宮裏。


    洪作擇感激涕零的對著秦布衣跪拜。


    “陶禹,將你老師扶起來。”


    “在本王麵前,無需跪拜。”


    秦布衣對著陶禹道。


    陶禹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老師扶了起來。


    “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秦布衣問道。


    “多虧了這位內衛女官大人。”


    “小老兒的冤屈才能被洗白。”


    “否則,小老兒已經被杖斃了。”


    洪作擇望著秦布衣滿眼感激。


    “一個叫景峰的吏部員外郎,因為被洪作擇撞見,他們倒賣工部府庫材料。”


    “所以想除掉他。”


    “將庫房失竊,嫁禍給了洪作擇大匠。”


    “蒙指揮使恐嚇了幾句,那個景峰就招了。”


    紫月給秦布衣解釋道。


    “京都之中,天子眼下。”


    “一個從五品官員,就這麽猖狂的倒賣府庫材料。”


    “我不信他背後沒有人。”


    秦布衣道。


    “魏王殿下猜測的不錯。”


    “他的背後肯定有人。”


    “我和蒙易前腳去陛下那裏稟報。”


    “那個景峰後腳就在牢中死了了。”


    “背後中了十八刀。”


    “景峰的家人堅持說是自殺身亡,不追究調查。”


    “陛下剛才氣的大發雷霆。”


    “這事兒不了了之了。”


    紫月回答。


    秦布衣嘴角微抽。


    背後中了十八刀也能自殺身亡?咋和某邦調查局一個德行?


    大美麗周共和國?


    “這朝堂,大周遲早藥丸啊。”


    秦布衣歎道。


    “殿下慎言。”


    紫月有些小不滿。


    秦布衣這話如果傳在陛下耳中,她又得生氣砸桌子了。


    您是陛下的夫君,說這話就過分了啊,這不給陛下添堵嘛?


    然而秦布衣說的是實話。


    朝廷真要是沒有改變,大周不亡沒有天理。


    “世族把控朝堂的結果,一點兒也不奇怪。”


    “隻能讓這些個狗東西,再猖狂一陣子。”


    “以後會解決的。”


    “朝堂之中,做實事的好官,你們派人多多保護一下。”


    “別寒了忠臣的心。”


    秦布衣歎道。


    “陛下已經這麽做了。”


    紫月忙到。


    以前是沒錢,秦布衣給了五百萬,這次蕭傾凰有了錢,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朝堂局勢風氣,自然能夠改變一番。


    雖然,或許改變不了大局。


    “洪大匠,你完成工部任務之後。”


    “就來我手下吧。”


    秦布衣對著洪作擇道。


    此刻,洪作擇和四個親傳弟子此刻都是埋著頭,不敢抬頭。


    秦布衣剛才的話,他們都聽在耳中。


    對於他們來說,這話實在太勁爆了。


    大家其實都知道,女帝雖然是大周皇,可很多臣子根本不買賬。


    跟很多王朝末期一個德行,皇帝的權力基本是被架空了。


    隻是,這種話,他們這些最底層的臣子,甚至其他四人隻是在籍匠人,平民一個,大家是不敢亂說的。


    秦布是女帝的夫君。


    自然可以隨意吐槽。


    可在眾人心裏,這種勁爆吐槽,能是他們這些月俸三五兩的小卡拉米能聽的嗎?


    “魏王殿下。”


    “工部那邊,小老兒已經辭去職務了。”


    “現在就可以在您那裏工作。”


    “就是不知道,魏王殿下,想讓小老兒做什麽?”


    “不知,小老兒能否帶著自己的徒弟?”


    洪作擇恭恭敬敬的問道。


    “你以前的俸祿是多少?”


    秦布衣好奇的問道。


    “俸祿和祿米,一個月加起來一共六兩銀子。”


    洪作擇恭敬的回答。


    這個俸祿,其實不低。


    放在貧民之家,一家三五口人,能夠活的很滋潤。


    三五天能夠見著葷腥。


    可是在寸土寸金的京都,這裏物價比大周其他地方,要高個一倍以上。


    洪作擇老妻多病,自己有三個孫兒,還有兩個十一二歲的孫女兒。


    一家六口人,也隻是勉強吃飽穿暖。


    一旦哪個孫兒也得了病,家裏就有些捉襟見肘。


    其實最近幾年,他領到的俸祿,隻有三四兩不到,近乎折半。


    “六兩?”


    “我給你一百兩一個月。”


    “你的弟子,有多少要多少。”


    “我開二十兩一月的工錢。”


    “有多少人?”


    “我來寫雇工合同。”


    秦布衣直接說道。


    洪作擇和身邊的四個弟子都是激動的渾身顫抖。


    這些四個跟著老師學做工的親傳弟子,其實是沒有月俸的。


    他們隻有一些祿米。


    連溫飽糊口都做不到。


    跟著老師學工匠技術,無非是學個手藝,在外討生活。


    完成工部下達的匠作任務之餘。


    他們就是在京都做工討生活。


    如今秦布衣直接開二十兩一個月,這妥妥的高薪。


    正五品的高級官員,也不過才這個月俸。


    “魏王殿下,這,這太多了……”


    “我等什麽事情都沒辦好。”


    “拿這麽高俸祿。”


    “良心不安。”


    洪作擇內心有些惶恐。


    一百零銀子!這是什麽概念?


    一兩銀子相當於一千文銅錢。


    而最劣質的三年陳米,粟米三文一斤,糙米五文,要是新糧,粟米七八文,糙米,價格能到十文。


    精加工的精糧大米,陳糧十五文,新糧價格是二三十文左右。


    陳糧麵粉為五文一斤,新糧麵粉是十文一斤,如果精細的麵粉,要貴一倍。


    京都的物價價格,可能比這些更高一些,若是豐收年份,不會貴多少,像如今江南水災。


    糧食價格直接漲了一倍。


    雞鴨魚肉,二十到五十文一斤。


    光從這糧食,肉食的價格來看。


    洪作擇一月如果隻有四兩銀子的俸祿,讓一家六口吃飽,加上看病穿衣。


    是非常拮據的。


    可如果一個月一百兩。


    他在大周,基本能夠過上吃喝不愁,經常能夠吃肉的優渥生活了。


    秦布衣給的待遇,不可謂不高。


    一眾學徒穩定每月二十兩銀子的俸祿。


    也是高薪了。


    這種俸祿,你說是養死士,都會有大把人跟隨效死。


    “魏王大人。”


    “我等願意為魏王做事。”


    陶禹很聰明,立刻跪下大聲喊道。


    一時間,其他弟子,也是下跪。


    “都起來,不許跪。”


    “以後,在本王手下做事。”


    “無論如何也不許跪。”


    “沒人逼你們跪著。”


    秦布衣很不喜歡別人在自己麵前動不動下跪。


    秦布衣作為鐵血工業黨和科教黨,內心永遠記著教員的那句話。


    站起來!


    “過來。”


    秦布衣招了招手。


    洪作擇隨同四位弟子,連忙走向秦布衣。


    洪作擇一眼就看到,秦布衣桌上的圖紙。


    他直接被這些圖紙吸引了眼球。


    後世的三維模型導視圖,對於工程經驗豐富的人來說。


    一眼就能明確,這工程圖中的信息。


    數據信息,一目了然。


    其他四位弟子,也都是震驚無比。


    秦布衣這個年齡不大,從北涼王府出來的武將世子。


    竟然能夠繪製如此複雜,並且從未見過的工程圖紙。


    這直接讓眾人震撼不已。


    有種恰逢明主的既視感。


    “洪大匠,給你的雇工合同,帶著麽?”


    秦布衣望著洪作擇道。


    “魏王大人,在這裏。”


    洪作擇連忙將貼身放著的雇工合同拿了出來。


    秦布衣用朱筆簽名。


    並且寫上俸祿待遇。


    又蓋上印章。


    最後讓洪作擇自己簽名。


    “簽名之後,你就是我秦布衣手下的工匠了。”


    “你若是要考慮的話,也可以帶回去考慮一下。”


    “考慮好了再……”


    秦布衣話沒說完。


    洪作擇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蓋上了自己的木質印章。


    自己的命是秦布衣救的。


    在被救出來後。


    洪作擇就將秦布衣當成了效命之主。


    “這合同,是保證你們收益的契約。”


    “若是你我之間,任何人違約。”


    “都得支付對方違約金。”


    “可以作為報官的憑證。”


    秦布衣又道。


    雖然這個雇工合同有些超前。


    洪作擇他們,也不敢起訴報官。


    可秦布衣還是要重視這種契約規則的。


    規章製度,是用來保護弱者的。


    是建立穩定秩序的關鍵。


    也是文明發展的必要秩序。


    看到洪作擇恭恭敬敬不敢提出任何質疑的表情。


    秦布衣也是無奈。


    封建等級製度帶來的觀念影響,一時間是改變不了的。


    這需要時間的改變。


    “來,你們過來挨著簽訂合約吧。”


    說著,秦布衣繼續抄寫同樣的合約。


    “回頭讓人印刷一些雇工合約合同。”


    又寫了八份,秦布衣手臂都寫酸了。


    當所有人簽訂之後。


    洪作擇才拿著合約離開。


    “老師,大師兄。”


    “這,這雇工合約,是真的嗎?”


    “我們,真的能夠拿到二十兩銀子?”


    一個身材高大,滿臉憨厚的男子,有些暈乎乎的。


    此刻扣著腦袋,滿臉茫然。


    “魏王何等身份,他是北涼王世子,北涼王大人忠義無雙,信義滿天下。”


    “應當是不會欺騙我等的。”


    陶禹堅信,這不會是假的。


    僅僅是一麵之緣,魏王就願意拯救自己的老師。


    費了好大力氣寫的雇工合約,如果是假的。


    魏王也沒必要寫這東西。


    “老師,我們趕緊去找那位叫做徐清怡的掌櫃吧。”


    “問問他,會怎麽安排我們。”


    陶禹對著洪作擇連忙道。


    “好。”


    “咱們先去見見那位徐清怡掌櫃。”


    “上牛車吧。”


    洪作擇點頭道。


    他也是暈乎乎的,還有些覺得不真實。


    今日差點丟了性命,眼下又有這等際遇。


    有種做夢的幻覺感。


    洪作擇他們去了南淮河的畫舫樓。


    結果沒有見到徐清怡。


    聽說徐清怡是去了秦淮河的月影樓。


    眾人本來是激動的心情,頓時變得忐忑擔憂。


    又趕忙趕往月影樓。


    在見到是一位容貌豔美的女子之時。


    眾人內心的心情更加忐忑了。


    掌控畫舫樓和月影樓的掌櫃。


    竟然是這麽一位柔弱的女子。


    給人一種很不靠譜的感覺。


    可當徐清怡看到洪作擇他們拿出的雇工合同。


    直接先支付了五人一月工資後。


    眾人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就,這麽相信他們?


    什麽事情都沒有做,就給了一個月俸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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