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名麵黃肌瘦,可憐兮兮的少女,在食堂裏捧著瓷碗,大口大口的喝著海鮮粥,吃著魚肉餡的包子。


    在一旁,東海行省的一眾知府和官吏,此刻臉色皆是苦澀無比。


    人心都是肉長的。


    或許有些官吏在暗中貪墨,不全是清官好官。


    可是見到這樣一群可憐兮兮的少女,吃東西小心翼翼,生怕以後吃不到的樣子,大家都會動情。


    這一群少女,像是從未吃飽飯一般,看得人心緒複雜。


    “諸位知府大人。”


    “你們各州府之中,如果有吃不飽飯,家庭貧困的,可以組織起來。”


    “我養著他們,無論男女老幼。”


    “此番諸位回到州府,可以先行建造膠州新城這般的工廠,工坊新城。”


    “安置好貧苦百姓,一切費用我來出。”


    “我會安排工程隊前往指導。”


    秦布衣對著身邊的知府官吏說道。


    “魏王仁義。”


    曹州知府李剛鋒恭敬一禮。


    原本,他認為,秦布衣是亂臣賊子,圖謀不軌。


    可是透過此番之事再看秦布衣。


    李剛鋒覺得,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仁義二字不適合我。”


    “我隻是想讓大家都能好好活著,最起碼能夠吃飽。”


    秦布衣搖了搖頭。


    前世是科技發達的時代。


    可秦布衣因為是偏遠山區的孩子,在小時候並未享受到科技的紅利,而是吃過苦,挨過餓。


    雖然長大後的日子過的越來越好,再也沒有饑餓寒冷,可是小時候的記憶是刻骨銘心。


    穿越在這個世界,看到無數餓死凍死的可憐之人。


    秦布衣也知道,他活著為了什麽,該做點什麽。


    或許現在的秦布衣,不能拯救全天下所有可憐之人。


    可他能盡量幫助能夠幫助的人。


    最起碼。


    在這東海十七州,秦布衣有能力讓所有人不會忍凍挨餓。


    “魏王救助無數百姓,功德無量。”


    “仁義二字,自然是擔得起。”


    王擎山開口道。


    倒不是拍秦布衣馬屁,而是由衷感慨。


    “王知府。”


    “膠州如今這般局麵,有你一半功勞。”


    “仁義和功德無量,算你一份。”


    秦布衣笑道。


    “咳咳,魏王,這些孩子我讓人安排。”


    “我們繼續參觀新城吧。”


    王擎山尷尬的笑了笑。


    不過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雖說沒有處理好這些外來的百姓。


    可他也知道,自己做出了很不錯的政績。


    “鄭夫人,紡織廠繼續麻煩你了。”


    “膠州這邊的紡織廠,可以繼續拓展,按照預訂的二十個分廠招工。”


    “另外,倉庫裏的所有麻布和其他布匹,全部用來做成男女成衣,床單被單,麵巾,蚊帳……”


    “廠子人多,管理會是個大問題,這個你要特別重視。”


    “這是我給你的任務規劃。”


    秦布衣將一份任務文件規劃,交給了鄭淑媛。


    接下來,秦布衣要對東海其他的十五個州府進行規劃革新。


    需要的物資可不少,尤其是紡織品。


    膠州紡織廠這邊,要為十五個州府提供紡織品物資。


    “魏王大人放心。”


    “妾身會加緊完成任務。”


    鄭淑媛點頭道,接過秦布衣遞來的文件。


    參觀了紡織廠。


    秦布衣等人繼續參觀膠州新城。


    一個紡織廠,上萬女子做工,加之配套的食堂,房舍。


    一眾官吏知府震撼之餘,更多的是佩服秦布衣能夠開辦這等龐大的工坊。


    然而紡織廠的震驚還未消散。


    眾人乘著馬車,行進了一刻鍾左右。


    一片臨河建立的工廠房舍映入眼簾。


    “這是,蠟燭廠!”


    “蠟燭的工藝,我記得掌控在江南皇商王家手中。”


    “難道王家的人,跑到膠州來開場了?”


    一名來自江南的官吏驚呼道。


    “王家的蠟燭技藝秘密,把控極為嚴苛,而且從不外傳。”


    “他們製作的蠟燭,皆是在其宗族本家地盤完成,自然不可能跑到我們膠州來辦廠。”


    王擎山此刻可又有些得意的要擴大解釋。


    因為這樣的蠟燭廠,竟然能夠出現在他治下的膠州,這自然又是一份了不得的業績。


    “你不會說,這也是魏王大人開辦的吧?”


    威州知府正元忍不住道。


    “沒錯。”


    “這蠟燭廠,就是魏王大人開辦的。”


    “而且,這蠟燭廠,有三種技法。”


    “質量比起那王家,不知強了多少。”


    “本知府可是做過詳細對比。”


    王擎山驕傲道。


    秦布衣見此,微笑的搖了搖頭。


    “魏王大人,這蠟燭廠,我們州府也能開辦嗎?”


    登州知府等一些知府,都圍了過來,臉色有些激動。


    蠟燭,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屬於昂貴的奢侈品。


    可是對於官吏來說,他們有公務處理,這蠟燭自然很有用。


    大家大戶,蠟燭也算是必需品,使用也是方便,比起油燈更方便一些。


    蠟燭的價值,眾人也是明白。


    這一路走來,見到的各種工廠工坊,看花了眼。


    見到什麽就想要什麽。


    “這蠟燭廠,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們捕魚多了,魚油太多,又無法完全消耗。”


    “所以,大部分魚油,都用來製蠟。”


    “你們其他各州府,自然也可以開蠟燭廠。”


    秦布衣笑了笑。


    “其實等到我的食品加工廠和罐頭廠開起來,恐怕就不會拿魚油來製作蠟燭了。”


    “到時候,還是得依靠其他兩種製蠟技藝來製蠟。”


    “石蠟和白蠟蟲的技法,我會在各州府開廠。”


    “不過這兩種技法頗為耗費人力。”


    “到時候,我會讓人詳細和大家商量。”


    秦布衣又講到。


    因為打魚的緣故,魚油那是根本用不完。


    其實放到如今這個食物貧瘠的社會,油脂是上好的食物,能夠為營養不良的普通百姓,提供很好的營養補充。


    可眼下秦布衣隻是掌控齊州和膠州的兩州之地。


    大量的魚油,也用不出去。


    普通百姓,也沒錢去買這些魚油。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他們寧願去買豬肉,板油,也不會嚐試魚油。


    要不是秦布衣的科普教育,海魚都沒多少人會食用,主要是捕捉不到。


    當然魚油的作用可不僅僅是製蠟。


    還能製作肥皂,香皂,將來甚至還能製作甘油炸藥等等。


    隻是,炸藥那些科技,還不是暫時能夠掌控的。


    可製蠟用做蠟燭,以及罐頭的密封材料,是非常有用的。


    這種配套型的工業體係,是秦布衣這三年努力規劃出來的。


    秦布衣搞產業發展,最為注重的是產業集群和規模效益。


    可還是有個缺點,那就是規模效益不夠。


    這產量,還是有點小家子氣了。


    畢竟是農業文明時代,工業規模始終差點意思。


    也隻能震撼一下沒見識的一眾知府官員。


    蠟燭廠隨意參觀了一下,一眾知府皆是在心頭盤算。


    這等規模的蠟燭廠,會帶來怎樣的收益。


    眾人繼續下一站觀光。


    這一路行徑,眾人鼻尖時刻縈繞著撲鼻的幽香。


    來往的工人越來越多。


    這一片九成九的工人,也都是女子。


    隻有運送貨物的是一些力工漢子。


    “哼,範美人兒。”


    “別給臉不要臉。”


    “我娘子要你們馥鬱香皂工坊的技藝配方,那是給你的麵子。”


    “我娘子的家族是江南佟氏。”


    “我嶽丈是皂胰侯,世襲罔替的侯爺。”


    “不是你們這些賤商能夠比的。”


    “不想關門,最好是聰明點。”


    一名衣著麥綠錦袍的中年白麵男子,冷哼說道。


    在他身後,一群侍衛簇擁著一位官家美婦打扮的婦人。


    她的目光望著鳳儀香皂廠的牌匾,眼神裏帶著貪婪之色。


    “江南佟氏?皂胰侯?”


    鳳儀香皂牌匾門樓之下,最中的那位梨白襦裙的女子眉頭微皺。


    她聽到這個姓氏以及這侯爺的封號,便知道是什麽情況。


    隻是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不要臉,直接上門威脅搶奪香皂技藝配方。


    不僅不要臉,而且膽子更大。


    “哼,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就乖乖聽話。”


    “交出香皂和肥皂的技藝配方。”


    “讓你們工坊的工人,跟我們去江南,你最好是一起去。”


    “否則,那後果不是你一個女人能夠承受的。”


    男子再度冷聲威脅,絲毫不掩飾霸道的態度。


    男子的目光盯著範安芸絕美玉顏,眼神掩飾不住興奮。


    香皂肥皂的配方手藝他想要,這美嬌娘,他更是想要。


    “魏王大人,這事,下官去處理。”


    王擎山一行人正好來到這邊香皂廠和肥皂廠參觀,可沒想到,當麵就撞到這種事。


    如今聚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王擎山心裏也有些憤怒。


    膠州的這些產業,是秦布衣開辦的。


    這是膠州越來越好的根本。


    王擎山可不想自毀根基。


    雖然忌憚那所謂的皂胰侯,可強取豪奪這種事情,也太過分了。


    他這個州知府如果不管,何談王法?


    何況,秦布衣的身份,不懼那什麽皂胰侯。


    有秦布衣撐腰,王擎山自然更有底氣。


    一眾知府和總兵將軍也是臉色震怒。


    什麽狗屁皂胰侯,這麽強取豪奪,太過囂張了,簡直不是個東西。


    “我自己處理,你們不用管。”


    秦布衣搖了搖頭。


    無論是香皂肥皂,還是紡織品,亦或是其他產業的商品。


    秦布衣知道,自己的這些規模化產業,會得罪大周無數世族。


    這皂胰侯的出現,隻是一個開始。


    秦布衣對此,早就預料到了。


    否則,秦布衣也不會一壓再壓,沒有向江南擴展。


    這也是為何,秦布衣急不可耐的想要掌控更多的軍隊力量。


    “好一個江南佟氏,好一個皂胰侯。”


    “光天化日之下,搶人東西都這麽囂雜,真是將不要臉發揚到了極致啊。”


    秦布衣話語嘲諷,從人群之中走了出去。


    巧兒和宮羽跟隨其後,隨後是秦布衣身邊跟隨的八名侍衛。


    “賤畜,你什麽垃圾身份,也敢侮辱我父親皂胰侯?你找死!”


    “來人,給我掌嘴!打爛他的嘴!”


    尖銳的女聲,憤怒的尖嘯道。


    一時間佟氏身邊的侍衛,皆是抽出長刀,臉色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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