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小夫君,他,他隻是說了句敲詐,就把這一百萬兩銀票給你了?”


    女帝蕭傾凰神色震驚,直接站了起來。


    雙手撐在禦案上,微微有些顫抖。


    “是,陛下。”


    紫月答道。


    “就這麽簡單給你的?”


    “沒有很痛苦,很不甘心,很難受的表情?”


    女帝忍不住又問。


    “魏王大人,隻是有些憤怒。”


    “說陛下您在敲詐,敲竹杠。”


    “奴婢說,魏王做的不對,陛下您很生氣,也很受傷,需要補償。”


    “然後,魏王就給錢了。”


    紫月再度解釋道。


    “他怎麽那麽有錢?”


    “他到底有多少錢?”


    “他是怎麽賺錢的?”


    女帝聲音都有些尖銳飄忽。


    在女帝心裏,國庫能夠擠出一百萬,那像是要殺了戶部那些官員的親媽一樣。


    可是現在,秦布衣隨手一拍。


    喏,一百萬拿給你去用,不夠?再給你一百萬。


    女帝現在,內心震驚的都快瘋了。


    錢這麽容易搞嗎?


    難不成,北涼王把軍隊的糧餉都貪了?


    可軍隊的糧餉,都是直接由戶部,發放到各軍大營。


    不會經手北涼王府啊。


    難道真的是秦布衣自己賺的?


    隨手掏出兩百萬兩,準確來說是三百萬兩,還有七十萬石糧食。


    這就是說,秦布衣手裏,最起碼還有三百萬兩以上。


    否則,秦布衣不會這麽隨意扔錢。


    想到這個,女帝呼吸都有些沉重了?


    “奴婢不知。”


    女帝的詢問,紫月忙回應道。


    “得想辦法再讓他親一口那個花魁。”


    “親一口就是兩百萬,血賺!”


    女帝拍了拍禦案上的玉雕小人兒,聲音因為激動顯得有些急促。


    這話一出,紫月臉頰似乎有些抽動。


    陛下為了錢,這是連自己的臉都不要了嗎?


    想錢想瘋了這是?


    早朝不是因為被逼宮而大發雷霆嗎?


    現在怎麽還想被逼宮?自己都不顧自己的皇帝威嚴了?


    “陛下,王爺他,待會兒就要乘坐海船去齊州了。”


    紫月忙到,開始說正事。


    “什麽?他要去齊州?”


    “他不是準備在京都花魁梳妝文會上,協助蒙易抓人籌措賑災錢糧嗎?”


    “怎麽?他錢太多,要用自己的錢糧去賑災?”


    女帝頓時眉頭微皺。


    還想著從秦布衣身上繼續薅羊毛。


    可是聽到秦布衣要去齊州,女帝自然是不願意了。


    “王爺說,文會還有一個月時間,來回趕得及。”


    “而且。”


    “王爺造了百丈海船,似乎要檢驗。”


    “還有,膠州有什麽王爺的造船廠,需要王爺去把關。”


    “王爺說是要去將齊州的一些產業,搬到京都來。”


    “王爺說,想讓陛下將西山的鐵礦山給他,還有南淮河那邊的皇莊地……”


    紫月將知道的東西,一股腦說了出來。


    “百丈海船?造船廠?”


    女帝抓住了最重要的東西,鳳眸微眯。


    整個大周的造船廠,皆是朝廷官營,和鐵器管理同樣嚴苛。


    秦布衣搞造船廠,而且還造出了比水師旗艦要大的海船,女帝自然震驚。


    心裏頓時猜疑不定。


    他秦布衣想做什麽?


    屢屢觸碰她的底線。


    可女帝又無可奈何。


    秦布衣能夠讓她知道,自然是不怕她發怒。


    何況,有北涼王在,她蕭傾凰這個小夫君,不可能做出造反的事情。


    隻要北涼王在,她就能拿捏他。


    觸碰底線就底線了,反正她們的孩子,還是大周國的繼承人。


    秦布衣做的事情,不都是為了她們的孩子?


    “他要西山的鐵礦山還有皇莊的地,朕給他。”


    “告訴他,他那百丈海船,朕也要。”


    “朕的水師,全部得換上他那種百丈海船!”


    女帝話語裏帶著憤怒。


    自己這皇帝當的,被這小夫君拿捏,越想越是不高興。


    手頭的一百萬兩,都有些不香了。


    得再給兩百萬兩才行!


    想到曾經自己以為,能夠將秦布衣當成小屁孩兒一樣隨意拿捏。


    可是現在,女帝生出了深深的挫敗感。


    她堂堂大周皇帝,想要弄錢,越弄越窮。


    不如自己小夫君。


    而且,小夫君隱藏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比自己有錢也就罷了,每天吃的比自己還好。


    現在又多了一個海船。


    自己這個皇帝手下的最強水師戰艦,也不過六七十丈。


    他卻能造百丈海船。


    越想是心裏越憋屈。


    自己這個皇帝,當的也太難受了。


    想哭,蕭傾凰真的想哭。


    可堅強的她,看到桌上的銀票後,硬生生將眼淚給憋回去了。


    銀子真的能夠撫平創傷,真的!蕭傾凰在內心想著。


    隻要能夠從那小混蛋那裏弄到銀子,她忍了!


    “你跟著他去膠州,去齊州。”


    “給朕好好看,好好瞧。”


    “他的東西,一半是朕的。”


    “朕的錢,朕的船!”


    女帝強忍著眼淚掉下來的衝動,怒聲道。


    “是陛下。”


    紫月恭敬道。


    “去吧。”


    “給我盯緊他。”


    女帝望著紫月離去,越想越是難受。


    她這皇帝,做的這麽失敗嗎?


    不行,她決不能承認,自己比不過自己的小夫君。


    她要富國強軍,做一個好皇帝!


    說著,女帝幹勁滿滿的繼續批閱奏折。


    錢江碼頭。


    今日是人聲鼎沸。


    京都最為繁華的碼頭,原本就人來人往。


    然而今日,卻是人山人海。


    百丈長的巨大海船,占據了碼頭的巨大角落。


    無數船夫,商人,甚至當地駐紮的水師官員,皆是聚集於此觀望。


    哪怕是水師之中,也隻有三艘水師旗艦戰船,才能勉強和這巨大海船相比。


    可那三艘,也僅僅是能夠相比,且根本比不上。


    錢江水師提督袁廣洋,望著如此巨船,心神震蕩。


    作為鎮衛京畿的水師,必然是大周水師之中精銳中的精銳。


    他知道,大船對於水師來說意味著什麽。


    船這東西,大就是好,好就是大。


    大船,戰鬥力更大。


    因為大船輕易能夠將小船撞沉。


    而且士卒戰力更高,速度也自然更快。


    可是大周水師,沒有一艏能夠比得過眼前這艘海船。


    袁廣洋望著這艘百丈海船,就像是望著自己情人一樣。


    他甚至沒注意,身邊多了紫月這麽一個人。


    “紫月娘子,趕緊上船,要啟程了。”


    秦布衣的聲音,從甲板上傳來。


    望著船上的秦布衣叫喊,紫月冰冷的玉顏浮現出了一抹紅暈。


    自己被陛下作為媵妾,送到秦布衣身邊。


    秦布衣叫她娘子,這到沒什麽問題。


    可事實上,她紫月,如何敢在女帝麵前稱秦布衣的娘子?


    她是奴婢,永遠都是。


    隻是,聽到秦布衣叫她娘子,紫月心裏,莫名的有股暖意。


    秦布衣這麽一喊,袁廣洋這才從震驚中醒來。


    “魏王大人,不知,下官可否登船參觀一番?”


    袁廣洋對著秦布衣叫道。


    “提督大人既然想要參觀,自然沒問題。”


    “隨我娘子一起上來吧。”


    秦布衣微笑道。


    袁廣洋是水師提督,今後要和他多多打交道。


    而且,他也是老王爺帶出來的將軍。


    說實在的,都是一家人。


    整個大周軍隊,九成都是北涼王帶出來的。


    “這位夫人,請。”


    袁廣洋對著紫月恭敬說道。


    不過袁廣洋內心有些怪異。


    秦布衣不是和女帝訂立婚約了嗎?


    這家夥還敢娶其他女子?


    昨天秦布衣親了一位花魁,今早聽說百官因他而逼宮。


    這家夥還不知道收斂?


    袁廣洋心頭疑惑,可完全沒有心思多想。


    他隻是想參觀如此巨大的海船。


    被吊梯,吊上船。


    袁廣洋一眼就看到,甲板兩邊,竟然擺放著一架架固定的重型床弩,被遮雨油布蓋著。


    這床弩,是大型守城軍器。


    然而卻擺在了這海船上。


    隻有水師軍艦才會有這等利器。


    袁廣洋作為水師提督,不僅對各式戰船了如指掌。


    這床弩自然也了解。


    可是隻是一眼,他便發現,這床弩和水師的床弩不一樣。


    眼下這床弩,比水師的床弩大了一倍。


    床弩越大,威力自然是越大。


    就連床弩的弩矢,也更長。


    那鋒銳的寒光,讓人感受到森然的銳利。


    細細查看才發現,眼下這床弩,有諸多金屬包裹,製作更為精良。


    看的袁廣洋呼吸沉重。


    很想嚐試一番。


    別說袁廣洋看的震驚,紫月看的也是極為震驚。


    她本以為,秦布衣的這個海船隻是大而已。


    可是哪想到,這船,武裝到了牙齒。


    貼近才發現,這船的甲板,是蒙了鐵皮的。


    “紫月娘子,我那女帝娘子答應西山鐵礦和皇莊的事情了嗎?”


    秦布衣沒有去和袁廣洋打招呼,因為他在撫摸床弩,像是撫摸情人一樣。


    “王爺,奴婢是奴,不敢做王爺的娘子。”


    紫月趕忙說了一句。


    “我說是就是。”


    “我那女帝娘子,不會多說什麽的。”


    “說說,西山鐵礦?皇莊?”


    秦布衣並不在意,而是繼續問。


    “陛下答應了將西山鐵礦和皇莊交給王爺。”


    “這是陛下的令書,西山和皇莊的契書。”


    紫月將契書和令書交給秦布衣。


    “好!”


    秦布衣大喜。


    齊州雖然有秦布衣諸多產業,可是不產鐵,準確來說,產鐵之地深埋地下以及深山之中,不好弄。


    在齊州製造的鐵器,都是大周別處購買送去的。


    路途遠,耗費大不說,成本實屬高了。


    有了西山鐵礦,倒是省去了不少資費。


    “王爺。”


    “陛下說,她的水師戰船,以後也要換成百丈大船。”


    紫月連忙有道。


    這話一出,原本還在摸床弩的水師提督袁廣洋,此刻手直接抖了一下。


    目光激動的望著秦布衣。


    “沒問題。”


    “不過造船可是很花錢的。”


    “水師數百艘戰船,全部更換不是個小數目。”


    “就是不知道,我那女帝娘子有沒有那麽多錢。”


    秦布衣嘴角玩味。


    自己那女帝娘子,倒是知道大船的重要性。


    可親夫妻明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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