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猜猜看,少爺到底喜歡哪個。


    是揚州的林姑娘?還是金陵的薛姑娘?亦或者是史家姑娘呢?”


    萃兒麵露思索,旋即開口抒發己見:“晴雯姐姐,我猜是史家姑娘,畢竟他倆從小就是青梅竹馬···。”


    香菱顯然有不同意見,忙開口反駁道:“依我看,少爺應該最喜歡寶姑娘,畢竟少爺一見寶姑娘,就露出一副色眯眯模樣。”


    晴雯既想當裁判,又想當選手,開口為自己支持那對拉拉選票:“你們猜的都不對,我猜是揚州的林姑娘,少爺每次對林姑娘都是溫柔以待。”


    久久未說話的少女,也在此時啟唇言道:“我猜少爺最喜歡璉二奶奶,畢竟連我都眼見生憐。”


    此言一出,其餘眾女皆將目光投向那說話的少女,著實沒想到這妮子這般膽大。


    “茜雪妹妹,這些話和我們說說便算了,如若讓外人知曉,恐對少爺不利。”


    茜雪這才想起現在院中還有外人,忙回頭一瞥,就見那緊閉的側廂方才鬆口氣。


    “是妹妹說話沒過腦子,也不知道少爺將那女人帶回是何用意,莫非是嫌我們照顧不妥帖嗎?”


    “誰知道呢!或許是覺得我們太小了些,連我和少爺同處一床,亦並未要我身子。”


    三女垂首瞥著身前之所,皆恨其不爭,隨之異口同聲說道:“不知羞恥的狐媚子。”


    望著那醉態可掬、左搖右晃仍要與眾人繼續行酒令的少女。


    賈琮隻得一臉關切,沉聲道:“湘雲妹妹,你已然飲酒過量,切不可再飲了。”


    湘雲酡顏醉態,隨機伸出十根手指,嘟囔道:“閃哥哥,我才··沒喝多,我還能···再喝五個。”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皆知曉這丫頭在此說著醉言。


    “妹妹,三姐姐知道你還能再喝,我帶你去別的地方喝可好?”探春說罷,亦不等其回應,便對著身後丫鬟吩咐道:“將湘雲妹妹帶去我院中小憩須臾,好讓其醒醒酒。”


    侍書就忙上前攙住湘雲胳膊,和翠縷一同扶著,亦步亦趨回返內院。


    賈琮並非不想留其在此小憩,隻是這院著實太小,已然無榻可睡。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不想讓府裏下人亂嚼口舌,畢竟這妹妹內心著實脆弱。


    “晴雯、茜雪,你們倆幫著點她們,少爺我有所不安。”


    倆個丫鬟忙停下打趣,微微頷首,隨即駕著醉酒少女前往內院。


    寶釵秀眉微蹙,愁眉鎖眼,問詢道:“琮兄弟,湘雲妹妹應該沒事吧!”


    賈琮神色怡然,又拿起酒盅斟了一杯,隨即輕聲道:“無妨,湘雲妹妹向來如此,寶姐姐不用過於憂心。”


    少女聞此,方才秀眉微舒,吃著小盞中的飯食。


    宴席亦在最後一聲撞杯中停下,眾人皆喝的麵色緋紅,雙眼迷離。


    見此情形,賈琮隻好將眾丫鬟召集在一起,吩咐道:“你們扶好自家姑娘、奶奶,切莫摔了碰了,否則三爺我定拿你們是問。”


    眾丫鬟紛紛應是,隨即輕點其首。


    看著人皆走遠,賈琮方才將雙眸瞥向那空碗空碟,還有那堆在一角的禮物包裹。


    旋即便起身前往書房,看看黛玉妹妹送的何物。


    當那包裹打開之時,連賈琮亦是微微愣神許久。


    畢竟錦布正靜靜躺著一百兩銀子,還有一封回信。


    那些銀子勾不起賈琮絲毫興趣,徑直伸手將那信箋拿起,輕柔給其打開。


    琮哥哥親啟。


    揚州別後,數月已逝。


    君在神京,餘心牽掛。憶往昔,秦淮夜泛,棲霞攀峰,談笑風生,宛若昨日。


    不知琮哥哥神京諸事是否順遂,可有棘手之難題······。


    餘常心神不寧,時時惦念琮哥哥是否飲食有節,睡眠充足······。


    餘惟願早日返京,伴於琮哥哥身側,即便是奉茶研墨,餘亦心甘。


    如此也好見見那欲遞傘之人,想來我等姐妹必能相談甚歡·······。


    包裹內之百兩銀,乃宮中陛下所賜,其中有琮哥哥一份。


    吾父欲貪墨之,故取之予琮哥哥。


    姑蘇-林黛玉手書。


    賈琮起初讀信時眉頭緊蹙,然而讀到最後一字時,卻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不知道姑父知曉自己寶貝丫頭,將銀子偷出送給自己,是何感想。


    想來應該會指著自己鼻子啐一句小兔崽子吧!


    說實話人就是犯劍,如若天天被啐,估計心中也不得勁。


    但是突然哪天那啐罵沒了,又撓心撓肺的。


    賈府·鳳辣子院。


    陽光明媚,秋日暖陽照拂大地,給其披上一層金色帷幔。


    “璉二哥,不知你找弟弟何事,三弟定幫二哥完成的漂漂亮亮。”賈琮說完,便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鳳辣子。


    其意也是顯而易見,照顧嫂嫂,弟弟可以代勞。


    哪怕是送給你一個兒子,也不在話下,誰讓自己能者多勞。


    王熙鳳自然也瞧出那勾人欲望的眼神,沒好氣回瞪了一眼。


    但在場有一人無暇顧及二人小動作,隻是不停一杯杯烈酒澆進肚中。


    “哎!琮三弟你有所不知,今年北莊那邊出事了,可以說一句損失慘重。”


    賈琮佯裝剛知曉的模樣,麵帶急切道:“璉二哥,你快與三弟說說,北莊不是一直風平浪靜嗎?”


    “哎!”賈璉麵露愁色,又灌了一杯烈酒,方才言道:“前些日北莊那邊失竊了,恐怕今年府裏不得安生。”


    賈琮雙眸睜大,嘴唇輕顫道:“北邊出這般重要之事,不知道璉二哥有沒有匯報給老祖宗?”


    “這事哪裏敢讓老祖宗知曉,如若知曉還不得氣出病來嗎?”


    “是極!是三弟考慮欠妥,隻是不知璉二哥喚我何事,這北莊之事好像我也幫不上忙啊!”


    “我亦是偶然得知三弟曾去過北地一次,故而……故而……”


    “璉二哥有話直說,三弟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會皺一絲眉頭。”


    賈璉並未立即解釋,而是又斟滿一杯烈酒喝下,方才壯著膽子,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讓琮三弟去一趟北疆,帶回點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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