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正三刻,一個身著夜行衣,身形猥瑣不知男女的黑衣人,已然偷摸的跑到馮府後宅院牆外。


    一手拿著梯子,一手提溜著竹篾籠子。那個猥瑣之人正是那薛府小廝馬紮,手也沒有片刻猶豫,站上梯子把籠子打開。那些蝰蛇自然也識趣的鑽出,爬進馮家院子。


    剛一入院,皆迅速匿於草叢中,攀於樹枝上隱匿身形。隻待良機,相機而動。


    時間也在等待中到達了亥時一刻,小家夥聞著味就尋到了馮淵的廂房。


    此時那馮淵還沒睡,正在和府裏的一位五十上下的嬤嬤打情罵俏。對!你沒看錯,就是打情罵俏。


    也讓在院外準備救人的賈琮,聽了牆角。身形也是微微一怔,哪裏能想到這廝還好這口。


    院裏的蝮蛇也沒有絲毫停滯,紛紛吐著信子,鑽入屋內。


    “真美,還和十年前一樣美”


    “少爺還是跟以前一樣擅長甜言蜜語,隻求別在身後罵我,一身老人味的老斑鳩就行。”


    “哪能呢?”說完就伸出雙手,捧起那滿臉褶皺的臉頰準備親下去。似乎也有些看不過眼,給捋了捋,露出那老人斑。當看到那老人斑,馮淵隻覺得摸到了醃臢之物,忙把手甩開。


    嬤嬤自然也有所察覺,但也知道自個人老珠黃,不過是少爺發泄工具。也沒有矯情,把少爺壓在床榻上,一把握住那物件。


    心裏也是滿臉嬌羞,明白少爺身體還是很老實。


    正當二人準備繼續後麵的動作時,嬤嬤手中的物件,居然也慢悠悠地動了起來。原來這壓根不是那啥,而是一條蝮蛇呢!


    一口咬在那身下少年的大腿根處。


    “嘶·············什麽東西,疼死我了!”


    嬤嬤緩緩垂下那滿是皺紋的眼角,正好和手中之物來了一個對視。


    “啊····················是蛇·····是蛇。”


    手也忙不迭想把手中之物甩飛,但蝮蛇似乎也察覺出嬤嬤後麵的動作,緊緊的纏住嬤嬤的手臂。任由那嬤嬤怎般使力,那蝮蛇就如同和手一樣長在手臂上。


    另外的五條蛇也紛紛爬上了馮淵的身子,吐著信子,耀虎揚威起來。


    本在這寂靜的庭院一角打盹兒的小廝,聽聞尖叫聲,猛地驚起,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手也在黑暗中慌亂地摸索,像是溺水之人在抓救命稻草。好不容易抓到那冰冷的鑼槌,手臂肌肉瞬間緊繃,使出全身力氣敲響銅鑼。


    “鐺 ——” 的一聲,銅鑼聲在寂靜的夜裏炸開,驚起棲息在樹上的宿鳥,振翅聲在夜空中回蕩。


    原本一片漆黑的馮家,此時也燈火通明。下人們,也是一股腦的湧進了少爺的廂房。


    卻見地上衣衫不整的男女,又紛紛把頭轉到別處。心裏也明白,不管少爺做什麽,也不是自己該管的。


    馮淵的急促呼喚聲也在此時響起:“快···快···快來幫我····把這些蛇拿走。”


    下人們麵麵相覷,但又有誰人會不怕這些。紛紛如同坐蠟般,沒有一人上前。


    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少年見狀,哪裏不知道這些狗奴才的心思,呼喚聲也變成謾罵聲:“狗東西,吃我家住我家,現在這點小事都做不了,都給我收拾鋪蓋卷滾去莊子。”


    下人們聽聞少爺的此番言論,就有一位老叟站了出來,顫顫巍巍的走到近前,看到還在吐著信子的蝮蛇,兩腿也發軟了。


    恰在此時,門口跑進來一位粗使婆子,手中正拿著糞瓢。這一下就吸引了老叟的注意,從婆子手中一把將其奪過。


    馮淵霎時就知道老叟要作甚,連忙擺手道:“祥伯,別過來,你別過來啊!你年紀大了,讓年輕人來吧!李婆婆你快攔住他啊!”


    說完就深吸了口氣,那股子味就醃入馮淵鼻中。


    老叟聞言,一副托孤模樣道:“少爺,我還沒老眼昏花,還能行,隻求少爺善待我那癡傻的兒。”


    說完就甩開,那抓住自個手的掏糞李婆婆,一副英勇就義模樣,一步一步往前走。


    “少爺,我來救你了!”話音未落就把工具掄成滿月狀,向下狠狠的砸下,連馮淵的求救聲,也因耳背聽不見分毫。


    見勸說無用,馮淵隻能心死的閉上眼睛,隻希望能砸準點。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徹馮府。


    工具下哪裏能見那慘死的蝮蛇,但地上還是被血映紅了一大片。


    眾人方才明白,這祥伯砸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也就在眾人驚訝瞬間,那些蝮蛇早已溜走,回到了賈琮準備的籠子中。


    祥伯也在這時回了神,手中的工具也是脫手而出,落在地上,發出那木頭與青石地麵碰撞之音。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我這就給你去叫大夫。”說完就一溜煙的逃走,絲毫不見往日的步履蹣跚,現在用句健步如飛也不為過。


    裏麵這些醃臢之事,自然一字不落的,落在府外看熱鬧的賈琮耳裏。


    大概一刻鍾,心裏都暗自謀劃,那老叟應該不會回來。


    但結果卻是老叟真敢回來,身後也跟著一位大夫打扮的中年人,急匆匆的進了馮府。


    當大夫見地上的慘狀時,也是皺了皺眉。但還是醫者仁心的上前,又聞到空氣中的一股子臭味,隻能捏著鼻子詢問了番情況。


    “你說什麽?你被蛇咬了,又被糞瓢打了?”


    祥伯哪裏不明白,剛剛自個做了錯事,忙上前岔開話題。


    “大夫,你快救救我家少爺吧,老爺夫人走的早,就剩少爺一根獨苗。”


    中年大夫也知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救人,別的話,隻能等後麵能救活再說。


    “你去燒水打水,你去準備點幹淨的布,你去············。”


    每當手指指向的方向,那個被指之人,就小跑下去準備大夫所需。


    待下人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也就把眾人都趕了出去,打開藥箱忙碌起來。


    ·························


    半個時辰後,走出了屋門,瞬間被馮府的下人圍住,問東問西。


    祥伯畢竟是這個家,除了少爺外身份最高的,出言驅散了那些想打聽消息的下人。直到見不著一個人,方才小聲問詢道:“大夫,我家少爺怎麽樣了?你可是我們這裏的神醫啊,如果你救不了,應該也就沒人能救了。”


    大夫捋了捋胡須,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能撿些好的講。


    “馮公子,已然無性命之憂,但···············。”


    “大夫,你但說無妨。”


    大夫沉了口氣,直到把臉憋個通紅,方才答道:“隻是········以後恐難有子嗣。”


    話自然不能說個絕對,萬一呢。


    賈琮見人都救活,沒自個的事,也索性轉身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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