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人一聽,紛紛點頭。


    “你這麽一說,這趙傻子確實是個不祥之人啊!”


    有人一眼瞥到楊家緊閉的大門,嚇得拉著身邊的同伴趕緊走了。


    “別說了,咱們快走吧。”


    其他人也意識到自己待的地方不對,紛紛閉上嘴巴匆忙地離開了。


    趙巧蘭餘光瞥見楊張氏那坨肥胖的身影在門後一閃而過,抿緊了唇瓣跟著離開。


    楊三郎是她先看上的,可卻被趙嫣那個傻子霸占了。


    雖然楊三郎離開好幾年了,但她就是看趙嫣不順眼。


    尤其是趙嫣在山上撿了個女兒,非要認成楊三郎的女兒。


    她心裏不舒服,趙嫣和她那個養女也別想過舒服日子。


    幾人剛離開,楊張氏那張肥頭大臉就從門後露了出來。


    聽她們話裏的意思——


    那個賤蹄子拎著兔肉去了田秀娥家?!


    吃裏扒外的東西!


    胳膊肘往外拐!


    她楊家的兒媳婦,好東西自然也屬於她楊家!


    此刻,楊張氏也顧不得臉上還有傷,攢著一肚子氣,風風火火往村尾田秀娥家裏趕去。


    田秀娥一大早出門找了一些野菜。


    這會兒,她正拉著女兒在院子裏擇野菜。


    “砰砰砰——”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田秀娥眼神一愣,慌忙起身讓女兒先回臥房。


    忙完這些,她沒去開門,而是神情戒備地站在院子裏問:“誰呀?”


    趙嫣出門前交代過,要她一定不要隨便開門。


    開門之前要先問問是誰。


    田秀娥也長了心眼,生怕楊家那老太婆又來搞事。


    楊張氏繃著臉,隻一個勁地拍門。


    “砰砰砰——”


    不算結實的木門被她拍得唰唰響。


    院子裏的田秀娥生氣了,聲音也跟著尖利:“誰呀?誰在拍門?大白天拍什麽拍?家裏死人了?”


    是個人都有三分暴脾氣。


    別看田秀娥平時沒脾氣,那是她憋著勁呢,其實她嘴皮子很厲害。


    門外的楊張氏被這話氣得不輕,一邊拍門,一邊罵罵咧咧:“賤蹄子!會不會說話?你家裏才死人呢!趕緊把門打開!我來拿我楊家的東西!”


    “哦,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楊老太呀。你說啥?你來我田家拿你家楊家的東西?”


    田秀娥左右看看,看到灶房牆根下豎著一根胳膊粗的燒火棍,走過去一把將棍子拿在手裏。


    再看向大門的時候,她滿眼鄙夷。


    “嗬嗬,我沒聽錯吧?你要搶我家的東西?”


    敲不開門,楊張氏揉著拍紅的手掌,對著大門罵道:“我呸!誰要搶你家的?我說了,我來拿我楊家的東西?


    快點開門,把趙嫣拎回來的那兩隻野兔還給我,不然,我就把村正喊來,看你們母女倆以後還怎麽在村裏混!”


    搞了半天,原來她是要趙嫣打回來的野味呀。


    哼!


    想得美!


    田秀娥不甘示弱,對著門外的楊張氏臭罵:“呸!死老太婆,要不要臉!野兔是趙嫣打的,跟你有啥關係?


    你想吃,讓你家老二去上山抓唄。那麽大個男人,別還不如一個女人!”


    老妖婆臭不要臉!


    搶完小米,又想搶肉?


    嗬!


    看給她能的!


    “賤蹄子!罵誰老太婆?”


    楊張氏氣得咬牙。


    “你一個寡婦這麽目無尊長,你還想不想你家閨女嫁個好人家了?”


    田秀娥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懟回去:“要你管!你算哪根蔥?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把你和村正勾勾搭搭的事告訴田嬸。”


    她說的田嬸,正是村正陳有金的婆娘,田梅英。


    田梅英性格潑辣直爽,對底下的三個兒媳婦還算溫和,最看不慣楊張氏這種喜歡磋磨兒媳婦的婆婆。


    楊張氏和她的關係並不好,見麵也不說話。


    田嬸要是知道自家老頭子跟楊張氏之間勾勾搭搭,鐵定要帶著三個五大三粗的兒子殺到楊家。


    “你敢!”


    楊張氏被震住了,疾言厲色地低吼一聲,眼神左右看看,發現附近沒人後,心裏著實鬆了口氣。


    一想到田秀娥竟然知道她和陳有金的事,眼神立馬變得陰狠起來。


    “賤蹄子,這件事你最好給我忘了,要是讓別人知道,我讓你們娘倆在陳家溝過不下去!”


    知道今天拿不回那些野味,她嘴裏冷哼一聲,不得不邁開小碎步原路折回。


    田秀娥等人徹底離開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默默又把燒火棍放到牆根底下。


    還好,不用動手打一架。


    說實話,她這個弱不禁風的身板真不是楊張氏的對手。


    她隻能智取。


    好在,她知道楊張氏的一個秘密。


    嗬。


    不想人知道,除非己莫為。


    楊張氏一個寡婦,勾搭人家有婦之夫,本身就是她自己不知廉恥。


    還想拿這事威脅她?


    她才不怕。


    陳清嬌從堂屋的門縫裏伸出腦袋,一臉擔憂地問:“娘,那老妖婆怎麽知道趙姨打了野兔?”


    田秀娥回過神來,走上前,打開堂屋的門,讓女兒出來。


    “可能她聽村裏誰瞎說的吧?好了,沒事了,我有那老妖婆的把柄在手,她不敢再來了。”


    陳清嬌聽罷,一臉氣憤地說:“死老妖婆就是事多,如果小米是楊三叔的親閨女,一看她還作不作妖!”


    田秀娥拉著女兒在凳子上坐下來,語重心長地對她說:“老妖婆心思本就歹毒,跟小米是不是親生沒關係。


    還有你,你才多大,以後不管別人說什麽,別把啥都往自己身上推。”


    這些道理她原本不懂。


    這段時間跟趙嫣接觸越多,從她那裏明白的道理就越多,這腦子也越發清明。


    這有些人啊,天生就是壞種,那是刻在骨子裏的因子,跟旁人沒一點關係。


    楊張氏和她生的那個楊二郎就是這種人。


    楊大郎和楊三郎雖然也是她生的,但他們倆隨已去世的楊老爺子,老實木訥,是個老實人。


    這些話,陳清嬌從她娘嘴裏第一次聽到,感到新奇極了,拉著她娘又問了許多其他的道理。


    田家門前發生的事,趙嫣並不知道。


    買好一切需要的東西後,她帶著楊小米一路找到柳兒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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