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一直在順慶府西麵的山溝裏漫無目的地轉悠著,身體一旦有了歇息之所,心靈便不再安靜,慢慢的一些士兵在悄悄抹淚,李定國自己雖然也是暗自神傷,但不好表露出來。


    “忠良怎麽啦!”李定國拍拍馬忠良的肩膀。


    “表哥,咱娘和媳婦兒被清狗放的一把火燒死了。”馬忠良抬頭,眼裏滿是淚水。


    “我知道,忠良,血債要用血來還。”


    “其它兄弟呢?”李定國轉過頭來問其它人。


    “大王,小的三歲的兒子被清軍劈成了兩半,他才三歲啊。”一個小頭目哭道。


    “戰爭,難免有人死傷啊,大家都有家人沒有跑出來,兄弟你一定要節哀啊。”李定國安慰著士兵,這個時候其實他還不是很想將仇恨往滿清身上拉,畢竟作為後世之人,他對滿清是沒有多大仇恨的,眼前這處境,如果沒有人反對,指不定他就要投降滿清了。


    “表哥,你兩個老婆和一個孩子也找不到了。”馬忠良說道。


    李定國覺得心裏一陣痛,報仇的念頭在體內掀起巨浪。敢情這具軀體過往的感情,也能夠影響穿越後來人的感情,尤其是麵對一些非常強烈的情感時,自己是能夠非常清晰地感覺到的。


    “我兄弟讓清軍給殺了!”


    “我叔為了掩護我逃走,被清軍砍成了兩段。”


    “我兩個孩子被清狗殺掉了。”


    “我老婆懷孕都八個月了,清軍一槍捅死, 一屍兩命。”一個三十左右的壯漢哭道。


    “兄弟,你叫什麽?你太慘了。”李定國握著他的手問道。


    “大王,我是鮮於人禮啊,當年你在鳳陽被明軍抓住了,可是我單槍匹馬把你給搶出來的。”


    “人禮啊,不要生兄弟的氣啊,我這會兒腦子給清軍氣糊塗了。”李定國連忙解釋,古人恩怨分明,忘記恩人容易被人看不起。


    “我怎麽會怨你呢,大王,咱們應該找清軍報仇!”鮮於人禮恨恨地說道。


    “跟他們拚了!”


    “殺一個夠本兒,殺兩個賺了!”


    一時間,人人咬牙切齒巴不得再和清軍拚命。


    “兄弟們,兄弟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咱們千把人,找清軍拚命無異於自尋死路,必須從長計議。”汪公福連忙阻止大家,這個時候如果冒險跟清軍死拚,隻怕是自取滅亡。


    “夫子,咱們可不怕死。”高龍兵叫道。


    說實話,看著大家群情激憤,李定國真談不上有多激動,說到底他和滿清可沒有什麽仇恨,清宮戲把清軍美化太多,比這些殺人放火視人命如草菅的流氓隊伍好太多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坐江山三百年。他就是跟著滿清做事,哪也算不得投降,做個富翁,不比每日裏打打殺殺舒服?不過此時,他不上也得上,就好比辛亥革命黎元洪被迫做大都督似的,你不上,有人用槍杆子頂著你上,否則就死得極慘,好好的跟著隊伍上,興許跟黎元洪一樣,能混個有名無實的大總統。


    沒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吧,擺在自己麵前的首要問題是擺脫清軍和明軍的攻擊,要不然被他們弄死,糊裏糊塗地做個無名鬼的可能性極大。自己得先生存下來,獲得一段安全穩定的時間,才可能製造東西出來啊。要不然,就怕科技樹還沒發出嫩芽來,自己就他媽的掛在歪脖子樹上了。


    李定國想來想去,實在不行自己就投降清軍得了,從曆史上看,清軍對投降的各路軍隊還算不錯了,何況自己是一個專門人才,隻是身邊跟著一群亡命之徒,不敢表露分毫心意。


    現在隊伍情結低落,李定國連忙站了出來,義正詞嚴把ai給的詞兒讀道:“兄弟們,當年起義遇到挫折時,老萬歲曾經假降於明,積蓄力量後才有了建立大西朝的輝煌;李闖王兵敗潼關南原,十八騎屯兵商洛山中,才有了後來的大順朝廷,劉宗敏、高一功、劉芳亮、郝搖旗、劉體純這些人當時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如今闖王和老萬歲都殯天了,起義遇到了更大的挫折,遇到了更強的對手,我們要耐得住性子,俗話說得好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咱們現在有這麽多人,比當年闖王潛伏商洛山時的人馬多得多了,完全可以與清軍周旋下去。古話說得好,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咱們在自己的土地上,肯定能打敗這夥占我土地、殺我親人、毀我宗廟的匪軍。”


    “兄弟們,安西王說得有道理啊,咱們聽安西王的,有安西王在,大家就有希望。”馬元利趁機對大夥說道。


    “表哥,給,吃完了咱們好打仗。”李定國接過破碗,喝上一口,這湯竟然有幾分豬蹄湯的味道,李定國頓覺肚中饑餓,拿起一塊長骨頭就啃,倒是幾分豬蹄的味道,眾人也在旁邊大嚼。


    李定國啃著骨頭,起身巡視部隊,便見一處山坳間,人聲鼎沸,烈焰騰騰,燒著一口“萬升鍋”。巨大的鐵鍋中撒滿了各種香料,冒出的熱氣異香讓人不由得流口水。


    巨鍋之中,放著七、八隻剝皮去角的鹿和狗和野豬等野物,最李定國驚駭的是,鍋下熊熊烈焰中,竟然有七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皮膚嫩滑在裏麵,他們雙眼已被刺瞎,在鍋中像遊泳一樣胡亂地撲騰著,時而跳上水麵,時而滑入鍋底,邊嚎邊叫,淒慘無比。其間,這七個女子不斷地爭搶著一隻浮起的梅花鹿上喘息,互相推擠著,探出頭來大口呼吸慘叫,一旦有人在梅花鹿上待的時間長了,大鍋周圍的兩三千圍觀士兵,立刻用長矛無情戮刺其手臂,讓她不得不慘叫著放開手,重新在已經微微燒開的熱水中“裸泳”。


    “你們這是幹什麽?”李定國不忍再看,這也著實太殘忍。


    “大王,這是仿效闖王的福祿宴,咱們做個七仙女宴,這七個女孩都是前明宗室的女子,昨天已經將她們的腸子清理幹淨了,把他和畜牲們一起燉,這七仙女湯玉皇大帝也沒有吃過。”旁邊一個士兵笑道。


    “停下來。”李定國將手中骨頭扔進鍋中,厲聲喝道。


    “大王,這是為何?”吳三省臉上到處是茫然在奔跑。


    “咱們是人,怎麽能吃人?”李定國抓起吳三省的胸口質問道。


    “大王,你以前可比誰都能吃。”狄三品小聲說。


    “我吃這個?”李定國不敢相信。


    吳三省點點頭:“你剛剛吃的不就是一根小臂麽,這可是老萬歲最小的妃子的小臂,最嫩的肉都給你了。”


    李定國快步跑到樹木間,身體微微顫抖,胃裏翻江倒海,難受異常,可就是吐不出來。他強忍著惡心,腦海中飛速地思考著,思考著如何讓這些茹毛飲血的家夥們棄惡從善。“別說你惡心,連我都覺得得惡心。”ai道。


    “軍爺,這七仙女湯滋味非常,為何不吃啊?”一個白須老者從樹後閃出,怔怔地看著李定國。李定國麵色凝重,冷冷地說道:“我李定國寧願餓死,也不吃人肉。”一想到人肉,他又開始嘔吐了起來。“亂世莫如狗啊,軍爺若是不吃,又如何度過這艱難歲月。”老人驚奇道。“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便不做那禽獸之事,若是天要亡我,餓死也無妨。”李定國斬釘截鐵地說道。“好,說得好,人非畜牲啊。”老者大讚,“不過,你的那些屬下們吃得正香呢。”“今天我就不追究了,若是誰再敢吃人肉,折磨活人,我李定國定斬不饒。”李定國麵色鐵青道。


    “大都督,大都督,汪公福尋了過來。”原來這汪公福好歹讀過些聖賢之書,人肉啊,他也著實吃不下去。


    李定國回去之後,便對眾人說道:“兄弟們,昨夜我沉睡之後,夢中有一仙人托夢於我。”李定國終於站起身,表情嚴肅,語氣沉穩。“這仙人言,前事種種,皆因無奈,上仙不會怪罪,我等若再食人,便形同禽獸,打入十八層地獄,經曆油炸、剝皮、實草等酷刑,忍受做豬、狗、牛、螞蟻、雞等輪回之苦。”李定國越編越像,聲音低沉而有力。“既然如此,我等不吃人肉,今後又如何生活?”眾人心裏沒底,臉色凝重,陷入了沉思。


    “兄弟們,有我李定國一口吃的,便有兄弟們喝的,這些人都是咱們的親人,我李定國寧死也不吃人肉,我李定國是人,不過我保證,我一定會帶大家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活下去才有可能為親人們報仇。”


    “兄弟們,西充之敗,咱們人人帶孝,但是我們不能亂了陣腳,咱們要聽從安西王的指揮,他一定能帶領大家再次興旺。”鮮於人禮麵色凝重地振臂說道。這蕭漢陽可能不知道,李定國在張獻忠起義軍中威名顯赫,很多義軍將士都非常信服他,加上馬元利、汪公福和鮮於人禮這樣在隊伍中很有分量的將領的引導,眾人便愈加堅定了跟隨他的決心。


    “安西王,我等願誓死追隨。”馬忠良趁機叫道。


    “誓死追隨!”


    “誓死追隨!”


    吼聲震徹山穀。


    李定國這才坐定了,這真戲還得接著往下真演,好吧應該就是亂世豪傑整軍經武的戲了,如果給中國曆史上的草莽英雄搜羅一個臭名昭著排行榜,張獻忠肯定位列三甲,他的部隊軍紀蕩然,何況在場的眾人,許多並不是李定國原來的部隊,嚴明軍紀非常急迫和重要,李定國清了清嗓子,讓咱來效仿劉邦約法五章:“方今天下大亂,眾兄弟信得過咱,咱感激不盡,古往今來,凡能成大事者,莫不是紀律嚴明,愛民如子,方才能得到百姓擁護,奪得天下。是以,李某要與眾兄弟事先約法三章,眾兄弟若是願意的,便與咱家一起出生入死,有口咱吃的,就決不讓你們餓著;若是不願意的,咱也不勉強,就此別過,他日相見,還是朋友,不知兄弟們可願意聽咱家把這三章說完?”


    “莫說五章,五十章咱也依了,兄弟們說是不是?”馬忠良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啊是啊。”看來這劇本就是這麽寫的。


    李定國想這些人其實不錯,隻是這劉邦關中約法三章他是真記不住了,忽然想起後世紅軍不是有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麽,八項注意太多記不全了,三大紀律他是記得全的。加上自己的兩條,便成了五章。


    李定國清了清嗓子,便說道:“這第一章是一切行動聽指揮,眾位兄弟跟隨我,不管以前是平東王的屬下,還是撫南王的大將,任何人都必須聽我的指揮,我軍如今大敗,人馬零落,如若不聽指揮,一盤散沙,隻怕敗亡便在明日,那我們又何必在一起,就此分散逃命更好。”


    “這是自然,誰要不聽大都督的命令,我靳統武這刀可不答應。”靳統武拿著把大刀在人群裏晃來晃去,當然眾人對此章也沒有異議。


    “請大都督說第二章吧。”高龍兵站起來攤開手催道。


    “這第二章是,不得食人肉,咱們是人,不是禽獸,誰若再食人肉,便形同此樹。”李定國探手奪了靳統武的手,展臂一揮,便將林中碗口粗的一棵樹砍在兩截,眾人哪裏敢言語。


    “這第三章是,不得隨意折磨人為樂,憐憫之心,人皆有之,似剛才那般煮人家,就是折磨人,有罪可刑,命案可殺,但不能將人來折磨,置人於生不如死之地。”眾人聽到李定國如此講,便覺自己形同禽獸一般,不由得慚愧地低下了頭。


    “這第四章是,不拿窮苦百姓一針一線,窮苦人本來就艱難度日,你再拿人家東西,人家要跟你拚命,再多的人馬,也經不起折騰消耗,終究會敗亡。”


    “就依大都督。”


    ““這第五章是,一切繳獲要歸公;日子這麽艱難,眾兄弟有的今天運氣好些多繳獲了一些東西,有的今天運氣差一些繳獲少一點,繳獲多少不均,不能多的撐死,少的餓死,這樣咱們早晚都得完蛋,所以繳獲必須歸於一處,再分配給大家。大家做得到嗎?”


    “做得到!”一個高個子衛兵帶頭振臂叫道。


    “做得到!”


    “做得到!”


    “狗娘養的做不到。”一個長著嫩胡子的青年開始發毒誓了。


    在這個朝不保夕的時刻,眾人似沒娘的孩子一樣,心底是沒有底的,都期望著李定國帶著他們走出這樣的困境。人心又漸漸地聚攏起來,不過目前跟隨自己的這些人,顯然有不少是張獻忠或者說民族主義的死忠粉,自己可不能輕易表露出不堅決的態度,否則容易被他們弄死,算了吧,打腫臉充忠臣好了。


    張獻忠當年在四川燒殺搶掠,臭名遠揚,四川人真是恨死他了,作為起義軍的李定國和他的部下,哪也沒有少幹殺人放火的事兒,四川人同樣也非常恨他們。媽的,點兒背不能怨社會,加油幹吧,幸好自己剛才宣布了三大紀律,李定國想。


    正行進間,見路邊有個砍柴老人,李定國走上前去問道:“老丈,小可這廂有禮了。”“軍爺好說。”“附近可有集市?山間獵了些野味,我等想換些東西。”那老丈白了李定國一眼,微微笑了一下道:“這個世道,哪裏還有什麽集市?”話罷便頭也不回地走開了。“哎,你這老頭,忒不講禮。”馬忠良眉毛倒豎,提著刀便上前來叫道。李定國製止了馬忠良。


    突然間,地麵上傳過來震動,眾人將耳朵貼著地麵,震動越來越強烈,聽著感覺人馬不多,李定國環視眾人,大家迅速躲進了附近的樹林中,躲著不讓敵人發現當然最好,走漏風聲與敵人硬剛,實力還不足啊。


    聲音越來越近,“嗒嗒嗒,嗒嗒嗒!”聲音強健有力,顯然是建奴強壯的高頭大馬才能發出這麽強健有力的馬蹄聲音。晃眼功夫,那一群建奴便從山頭轉出來,為首的一人在馬上張目眺望,似是在偵察周邊情況,見四野寂靜,便又驅馬前行,眾人在林中緊握兵器,以防萬一。


    那清兵近了,看見一個邋遢老頭踽踽獨行,清兵衝上去問道:“哎,老頭,這附近可有漢軍?”那老頭抬頭看了看清兵一眼道:“沒有。”清兵揚起馬鞭抽過去:“老實點,快說。”那老頭頭上頓時一條血印,他抬著頭,倔強地說道:“沒有就是沒有。”那清兵抽出長刀,順手一掄,老人人頭落地,鮮血從脖子上噴了出來。


    媽的,這個王八蛋太不拿人命當人命了,李定國血氣直衝腦門,飛身上馬,往馬屁股上狠抽一鞭,戰馬長鳴,一躍而出,汪公福拉也沒有拉住。


    “清狗休狂,你爺爺在此。”李定國大叫,馬忠良、汪公福、狄三品、高龍兵、武水都等二十多人衝了出來。


    那清兵一見李定國等人哈哈大笑,縱馬衝了過來,李定國張弓搭箭,“嗖”地一聲,箭去如流星,穿透了那為首之人的腦袋,那人重重摔死在地上。兩方人馬驅馬衝擊,李定國躍身馬上,馬似的盧飛快,弓似霹靂弦驚,彎弓出箭,再殺一人。近身之時,李定國挺槍直刺,又將一名清兵刺死於馬下,馬元利和馬忠良武藝高強,也各刺死了一人,高龍兵使盡力氣,將一名清兵砍傷,義軍之中也傷亡了兩人。眾人勒馬轉身,再次衝向清兵,清兵氣得大叫,悍不畏死地衝向了義軍,雙方近身時,李定國哢嚓刺死一人,扭腰閃過另外一名清兵的大刀,又回槍刺死這個清兵,真是一副好身板啊,李定國拍著自己的胸脯,心裏讚歎道。兩個回合清軍僅剩下兩人,眾人勒馬轉身,將兩名清兵團團圍住,用箭射死,這才下馬收拾戰場。


    李定國等人走到老人屍體旁邊:“他寧死也不說出咱們來,他是為了保護咱們犧牲的,是個英雄啊。”李定國說道。“咱們應該厚葬了他。”汪公福說道。眾人挖了個大坑,用幾根大樹圍做棺木,將老人埋葬了,立了個簡陋的墓碑,上麵用刀刻著四個字:“抗清義士無名老者之墓。”


    “大王,屬下要給你進一言。”等眾人收拾妥當,汪公福彎腰行大禮道。“夫子何故行此大禮?”“此事關係義軍興衰,屬下不得不如此。”“請講。”“大王你勇武非凡,實為大軍之福。不過每每臨陣衝鋒在前,不是統帥所為。”“不用擔心,能殺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表哥,當年老萬歲也不信這個邪。”這麽剛的話也隻有馬忠良來說。“就算是我犧牲了,大家可以跟著元利啊,元利德才兼備,大家一定要聽他的話。”“大王,我們是跟著你的,你才是我們的統帥,馬將軍雖勇,卻遠不及大王。大王好好想一想,老萬歲死後,大西四王仍在,為何大西軍一日之內分崩離析,那是因為統帥能力和地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冒出來的,需要無數次血與火的錘煉。”鮮於人禮跪了下來,流著淚問道。


    實際上,在李定國的心裏,他還是懷念原主的生活,浩渺的宇宙,滿眼的星途,心心相映的初戀情人。他內心裏隱隱希望自己死了,就可能又穿越回去了,所以他一時僵住,沒有開口說話。“大王如果執意如此,不如我等現在就散了,老婆孩子的仇也不報了,從此隱姓埋名,在深山老林中了此殘生。”汪公福上前一步,指著李定國言辭激烈地說道,一提起老婆孩子,從李定國的軀體深處冒出複仇的強烈欲望來,是啊,自己不能自私地犧牲這具軀體,而讓他的心願未了,塵緣中斷。


    “眾位兄弟盛情,定國感同身受,好,今後定國就不再魯莽行事,置義軍安危於不顧了。”眾人這才轉過話題。


    “大王,今後咱們往哪裏去啊?”李大牙問道。“眾位兄弟,我軍麵臨的敵人主要有哪些?”李定國仔細在地上將四川的地圖劃了出來,長江、岷江、沱江、涪江和嘉陵江五條大河曆曆在目,成都平原、重慶府、順慶府、閬中府、敘州、嘉定府也比較準確,他在順慶府放了一片竹葉,“兄弟們,這支竹葉代表咱們的部隊。”。


    “報告大王,我軍東麵主要是滿清肅親王豪格的清軍,北麵是叛徒劉進忠的隊伍,南麵有殘明曾英的隊伍,西麵可能是吳三桂的隊伍。”高龍兵答道。李定國又在地圖上用石頭擺出這四支部隊,仔細端詳,無異於死地求生啊,不過自己還不能表露出來絕望的情緒,要不然部隊有散夥的可能。


    下麵就是往哪去了,很顯然,順慶府就在眼前,但是絕對不敢去,這一夥人都是外地口音,去了很快就會被發現,清軍一旦圍城,隻怕插翅膀也難飛,順慶府以東還隔著一條大江嘉陵江,如今清軍肯定已經控製了渡口,義軍根本過不了大江,剩下的就隻有往北、往西和往南,北麵應該還有不少清軍及其仆從軍隊,斷然去不得,唯一可能的就是往西,西麵山巒起伏叢林密布,非常適合隱藏,不利於騎兵行軍,但是往西如果靠近西河北岸,很容易受到清軍騎兵衝擊,隻能渡過西河再往西行,向西河上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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