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看得出來,這丫頭是動了心的,我可不能讓她失望!”言溪對顧宴開說著,一扭臉指著冬紅。


    “看了沒,這都是我的寶貝,我都鬆口,肯輕易拱手讓人了,他哪裏有推辭的份兒?”


    顧宴開沒想到言溪這女人,在這件事情上較起了真兒!


    “他是怎麽說的?哪家的小姐?我非得給他拆散了不成!”


    “你這女人,有毛病麽?”


    言溪見顧宴開嘴裏捂著不說,就捏起他的耳朵道:“快說!”


    顧宴開的耳朵被捏得受不了,疼得直喊:“疼!快鬆開,我說我說!”


    “他說喜歡的姑娘在梅林!”顧宴開說著,四下瞅了瞅,又道:“這梅林,也沒有別人啊!”


    言溪聽了卻臉上麵露喜色,沒想到,這冬紅直愣愣的傻姑娘,還被李誠一下子給看上了。


    俗話說的好,“情人眼裏出西施”!


    兩個人看對了眼,比什麽都好!想到這裏,她看著正在捋耳朵的顧宴開,“李誠喜歡的人,正是冬紅!”


    顧宴開顧不上疼得火辣辣的耳朵,皺著眉頭,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言溪又要捏過他的耳朵,嚇得他趕緊躲閃,“怎麽?再問一次,也要揪耳朵?講不講道理?”


    “好吧,李誠喜歡的人,正是冬紅!”言溪說完,看著顧宴開,意思是這回聽清楚了吧?


    顧宴開的臉依舊沒有放鬆的意思,他繼續哭喪著臉,問道:“你怎麽知道?”


    “我親眼目睹,怎麽會不知道?真是個棒槌,腦袋被政務弄成了漿糊麽?”


    顧宴開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哦,好像是這麽回事!”


    言溪有些小得意,每次都被這貨戲弄,心裏總是窩著一股氣兒。這回,自己終於也能嘲諷一下他了,心裏真是舒爽極了!


    正當言溪得意的時候,冬紅湊了過來,“娘娘,皇上又不老實了?”


    說完,她一臉竊喜的捂住嘴,眼神裏滿是笑意,身子還顫顫的。


    “你這丫頭,都被你家娘娘慣壞了!竟敢取笑朕,簡直是膽大包天!”顧宴開的臉上有些慍怒。


    “怎麽?皇上,我就是膽大包天了,你敢越過娘娘懲罰我麽?”冬紅挑釁著說道。


    顧宴開伸手食指,指著言溪,擰著眉頭,咧嘴道:“你說,你就不管管?”


    言溪被他的樣子,逗得直笑。這個男人,簡直是活寶中的活寶。人前,有著一股不可侵犯的凜然之氣,人後,卻淘氣無比,像個三歲的孩子。


    顧宴開又指著冬紅,道:“你說,你咋這麽大的臉麵。你家娘娘竟然為了你,讓人家退婚!”


    冬紅不由得低下了頭,她再直爽能鬧,也是個還沒有出閣的姑娘。這婚姻大事,一下子觸到了心裏的最深處,不免有些慌亂和不知所措。


    言溪過去扯了一下顧宴開的袖子道:“別渾說,李誠看上的就是她,我是不知道才這麽說的!”


    冬紅刹那間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害什麽臊啊?這郎情妾意的,這不是挺好麽?”言溪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臉上露出一股清然之意。


    “朕等李誠辦完事情,就下旨,給你們賜婚!”


    關鍵時候,還得是顧宴開啊!這皇上親自賜婚,是多大的麵子啊!


    晚些時候,李誠回宸安殿複命。盧廣生被押入刑部大牢,盧家財產悉數沒收入國庫中。盧夫人和丫鬟玉兒目前仍舊被安置在盧府內,另外兩位姨娘均隨盧廣生被押解入獄。


    事情已然辦妥,皇上親自擬定聖旨,將盧府府邸賜給李誠,用作和冬紅的完婚之用。


    以前,紅蓮齋裏嫁過一位姑娘了,這操辦第二次,相對容易了些。


    冬紅接到了聖旨,心裏又激動又興奮。這女人一輩子就數嫁人的時候,最興奮和激動。


    言溪拿出以前夏嫣出嫁時,春姹給列的單子,遞給了香草。


    她要去盧府看望盧夫人。


    這次去盧府,言溪肯定要光明正大的去。不過,這次盧府裏除了盧夫人住的主屋以外,其他地方都已經一片狼藉。


    前幾日,盧府還一片繁榮的景象,言溪想到這裏一陣唏噓。


    盧夫人見言溪前去,不由得要下床拜謝,“謝娘娘對我網開一麵!”


    她說著,心裏麵免不了感傷。畢竟,自己跟著盧廣生也有些年月了,如今一個是有罪之身,一個臥病在床。


    “娘娘,聽說這所宅子要給禦前總侍衛辦喜事用,我明日就和玉兒搬到趙姨娘的別院去住!”盧夫人說完看了言溪一眼。


    言溪眼瞼微垂,她斜眼看了一眼對屋,裏麵還放著盧廣生給盧夫人準備的棺柩,心裏覺得有些晦氣。


    她指著棺柩說:“夫人,你要是搬過去的話,先將這個處理好。”


    盧夫人點頭應“是!”


    這時,玉兒將前幾日曾經來府裏看病的年輕郎中引了過來。


    郎中給盧夫人摸了摸脈象,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夫人的身子骨,已經好了不少,接著按我的藥方服用,不日即可痊愈!”


    盧夫人聽了大喜過望,她沒有想到,自己都病得快要死了,竟然還能活過來。


    “玉兒,快,賞!”盧夫人叮囑玉兒道。


    玉兒看了盧夫人一眼,沒有動彈,卻道:“夫人,家裏都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了!”


    盧夫人一時興起,這才想起來,家裏的確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了。


    這時,年輕郎中對著盧夫人躬身作揖道:“夫人,不必客氣!師父曾經教導我,要行醫濟世,才是醫者的仁善之心,我本就不是為錢而來!”


    言溪看著年輕郎中有些詫異,這樣的話語,好像是從哪裏聽過。


    她問:“你的師父是誰?”


    年輕郎中十分自豪的自報家門,“師父乃是姑蘇道觀的慈濟道長!他曾是譽滿京城的國師!”


    原來是自家人,言溪一聽就笑了。


    “難為你謹遵師父教導,這些年,師父的良苦用心總算沒有白費!”言溪說著心裏非常安慰。


    年輕郎中又開了三天的藥方,遞給玉兒後,邊起身告辭了。


    言溪今天穿得十分低調,自始至終,年輕郎中也沒有看出她是宮裏的娘娘來。


    盧夫人今天心裏高興,就讓玉兒準備午飯,她要留言溪在府上吃頓飯,借著這個時間再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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