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淺了這坑,已經挖到有一節小腿高度那麽深,還是半絲動靜也無。


    “指定沒錯,我記得就是這位置,你倆再往深了挖一挖,當時是你們爺爺半夜和我來,一起用大鋤頭挖的,許是有點深。”


    又挖了一會兒,林寶寶覺得自己渾身都熱的似乎一脫衣服都能看見身上冒著熱氣兒時,手底下鋤頭總算是碰到異樣了。


    像是挖在了石頭上一樣帶著阻力,卻又沒有石頭那般堅硬,反而鋤頭還鑿進去了一點。


    “奶,好像挖到東西了。”


    蔣老太跟著蹲下身,伸長那根微弱的蠟燭照著坑。


    顯然黑漆漆看不清個啥。


    祁詞安見狀直接伸出手指往坑裏麵探去,探那被挖到的硬硬的東西,“不是石頭,好像是個木箱子。”


    “沒錯沒錯,木箱子就對了,當年我就是用的陪嫁箱子裝的東西。”


    當年和老伴兒一起埋了十多二十年的東西,如今又要被她親手挖出來,蔣老太心裏說不得是不激動的。


    一聽是陪嫁時候的箱子,少年少女幾乎同時放下手裏的點鋤,開始用手刨箱子表麵上的土。


    有些緊實,不過卻也不礙事。


    箱子整個頂麵露出來,被埋在土裏這麽好些年,早就看不清原來的樣子。


    大小差不多成年女子小臂寬、小臂長那麽一個小箱子。


    摸清楚箱子大小,兩人又拿起點鋤,開始鬆箱子周圍的土,這下快多了,沒一會兒功夫整個箱子就全部暴露在三人眼裏。


    祁詞安跪在地上,俯身去提這小箱子。


    用力地一瞬間,他愣了一秒,眼神落在表麵上滿是泥巴的破敗箱子上。


    不過很快又恢複,動作自然將箱子抱出來。


    至於暗藏在他衣服底下緊繃發力的肌肉,隻有他自己清楚這箱子到底有多重。


    “我來就行。”他搖搖頭,勸退欲來幫忙抱箱子的幺幺。


    惹得蔣老太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這小子也挺沉得住氣啊,這箱子少說也有三十來斤,他愣是一聲不吭,啥問題都沒有。


    箱子被放在一旁,仨人忙活半天都累了,趕緊將地方複原,用力踩實扔了一些小石子草碎碎在上麵隨後離開。


    直到把箱子放進老太太床底下,也不曾見她打開過。


    蔣老太用完人就扔,把林寶寶趕回房間、祁詞安趕回知青院。


    第二天像個沒事人一樣,林寶寶左看右看都不能從她臉上瞧出一絲異樣來。


    再悄悄去奶奶屋裏床底下彎腰查看,底下的東西也不見了。


    她起身環顧房間四周,突然發現角落裝雜物的大木箱子上麵多了一個小箱子,看形狀,正是昨晚那箱子的大小,隻不過早已被洗刷幹淨,裏麵的東西也被空的一幹二淨。


    “奶奶,那箱子裏到底有什麽啊?你給幺幺說說唄。”


    她跑出去抱著奶奶的手臂撒嬌求情,她簡直好奇死了。


    “有什麽,有好東西。”


    老太太圍坐在火盆旁邊,手裏拿著鞋底子一針一針慢慢紮著,樣子十分悠閑愜意。


    任憑幺幺在她身邊如何耍寶賣乖,就是半個字也不肯透露。


    “行了,別在我跟前晃蕩。仔細你昨天收的那點錢,我昨兒睡得晚,聽你媽說要幫你存著呢。”


    老太太一招禍水東引,果然惹得大孫女兒注意力不再放在自己身上。


    噠噠噠跑回自己屋,看樣子是去檢查自己小金庫去了。


    果不其然,下午林媽媽就來找林寶寶說她昨天得的那些錢的事。


    “不是媽媽要拿走你的獎金,隻是那一百多錢全部放你一個小孩子身上,萬一哪天被你弄丟了怎麽辦,媽一想這事兒就開始心痛。”


    林媽媽捂著心髒,似乎真身臨體會到丟錢時那種心情,“最多允許你自己把零頭那幾十塊拿手裏,大頭放媽這兒。”


    媽給你存著,等你以後結婚或者用錢的時候再給你。


    林寶寶心裏自動補齊媽媽沒說完的話。


    從小到大,媽媽每次拿走她和哥哥的壓歲錢大頭時,都是如此說。


    聽著聽著,他們兄妹仨都習慣了。


    這不好歹還給留了個零頭在她自個兒懷裏呢,就算如此,林寶寶也滿足了,三十塊不少了。


    昨天村長祖爺爺給的20塊,媽媽她也沒說拿走呢。


    這一下就是進賬50元。


    林寶寶自覺把準備好的十張大團結遞出來。


    林媽媽拿了錢沒離開,她躊躇片刻,又道,“昨天你祖爺爺給的二十,要不你......”


    “我不聽!我不聽!”


    林寶寶捂住耳朵,一邊大喊一邊快步逃離存錢窟。


    “害,這孩子,媽又不會害你。”


    林媽媽絮絮叨叨拿著錢回到自己屋,悄悄取出存錢的鐵盒子,抽出一疊用紙包著,裏麵零零碎碎、幾角幾分都有的錢,把十張大團結放進去。


    瞧著女兒一筆賬就追平早已經工作好些年兩個哥哥的存款,她這心裏既是驕傲又有懊悔,感慨道,“還是讀書有出息啊。”


    *


    晚上飯桌上,幾人商量著兩個孩子啥時候去京市。


    讓2月10號就去,算算日子,不就是過完大年初三就要開學嘛。


    好家夥,卡在年關上了。


    從他們這兒坐火車去京市,得在火車上歇兩個晚上,而且根本不可能踩著開學的點兒去。


    所以就要在過年之前去京市。


    “要我說,趕明兒就走。”


    最先做決定的還是蔣老太,她大手一揮放下豪言,“咱們全家都去,幺幺和詞安考上京市的大學,那咱們不得一起去瞧瞧啊,順便上親家拜訪。


    還是說你不想去?那也行,反正我老婆子是必須要去的。至於你幾個弟弟,就看他們自己兒子爭不爭氣了。”


    “咱去住哪啊,過年呢,咱一大家子難道說就住在招待所過年啊?”林大保思慮最多,他既想跟女兒一起去京市見識一下那大學,又放不下身為大隊長村裏的職責。


    “你甭管,反正到時候我有地方讓你睡就是。”老太太說話闊氣得很,“而且你別忘了,詞安是祁家的兒子,考上大學了祁家那邊指不定也想給孩子辦學酒呢,不早點兒過去能行麽。”


    “家裏夠住。”祁詞安跟著表態,盡管他覺得蔣奶奶可能用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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