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拿打靶的木倉聲做幌子,盡可能遮掩他們這些土木倉家夥什兒,畢竟隻有公社及以上的民兵才可以配槍。


    大隊自己的民兵隊是沒有資格的。


    “大隊長,這些豬夠了吧?”


    由於冬日氣溫過低,每日清晨,地上各處都打上霜,白日被暖陽融化後,霜變成水。


    這些山林地上鋪的枯枝落葉潮濕腐爛。


    一行人站在滿是腐葉的鬆林中,腳下兩大六小整整齊齊野豬一家八口。


    農村人無論大人小孩,網魚或是摸野鴨蛋,隻要不是活不下去的災荒年代,都懂得要留一線。


    放走年幼的魚苗,留下一半鴨蛋...不能一網打盡。


    但老祖宗傳下來的教訓,野豬這小子記仇呢,再小都不能放走。


    眼前這六頭小豬有已經有母豬一半大,見到人類時,眼裏滴溜溜的轉,閃著精光,口水流老長。


    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


    這時候心軟把它們放回去,來年人家長壯實了,指不定怎麽霍霍地裏的莊稼。


    更甚至吃人的也有。


    就單挑那落單的人,不拘一定在山裏,就平常在田地裏它也敢衝出來咬人。


    一身的刺,兩隻長獠牙,普通人碰上不死即傷。


    “不打了,就這些吧,弄回去再加上咱們自己養的豬,怎麽說每家也得有五斤往上吧。”


    林大保大手一揮,有人抽刀出來直接再給幾隻野豬脖子上來一刀,確定它們死的透透的才作罷。


    繼而拿出麻繩、棒子,動作麻溜幹淨將一隻隻野豬四隻腳捆上,倒吊在棒子上。


    兩隻大豬,就十字交叉用兩根棒子固定住,四個人來抬,剩下小豬就各自由兩個人一前一後挑下山。


    其餘人則收拾完地上的血腥,拿上工具和沿路打的一些兔子、野雞之類小野物跟著下山。


    山路崎嶇,,再加上身上負擔比上山來時重,一行人多花了一個小時才抵達山腳。


    又向著村莊的方向,走了半小時,才到。


    “俺爸他們回來啦!”


    “媽!俺爸回來啦!”


    村邊上一戶人家的五歲小屁孩,老遠就看見一群人挑著東西往村裏走,其中一人走路姿勢熟得很。


    於是他激動的跑回家大喊,給家裏人提醒。


    李小胖:俺爸回來啦!好家夥!上山打獵呢,那不得累壞了,這可是咱家咱村兒大功臣,快弄碗熱水給我爸暖暖手,暖暖身兒。


    不用他說,家裏大人自然備好熱水熱帕子。


    不過不是給他爸準備的,是給所有人準備的。


    他爸他們等會肯定不得停,要走到曬穀場那邊收拾豬毛。


    所以她等會直接帶上開水和盆去曬穀場那邊。


    “去,村裏去吆喝幾聲,給大家夥提個醒。”


    李小胖媽媽仰仰頭,指使他往村中去,讓各家把開水備好,可以提到曬穀場備著了。


    “我不!你讓別人去,我要去接我爸!。”


    小屁孩兒撅嘴不幹,說完怕他媽罵他,縮了縮脖子,連忙撒腿跑出門,往回來的隊伍那邊跑去。


    “欸!你小子...”


    李小胖果然了解他媽,要不是跑得快,肯定要被數落一番。


    “小胖,別來搗亂,站一邊去。”


    小胖爸爸瞧見兒子跑過來,瞧稀奇一樣湊近這些野豬細看,還想伸手用手指戳戳,怕耽誤到大家,連忙嗬斥住。


    “爸爸,我沒搗亂,我是在擔心你們。”小胖一本正經解釋,“你別看我眼睛落在野豬身上,其實我心裏記掛著你們身上有沒有傷口呢。”


    說話的同時,他還湊到爸爸身邊,像模像樣拍了拍爸爸手臂安慰他,後又拍拍自己的心表明清白。


    “哼,滑頭小鬼。”


    小胖爸爸笑罵一聲,沒再阻止他跟在自己身邊。


    小孩兒虎頭虎腦的模樣討得一眾叔叔心歡,忍不住逗他。


    “小胖呀!你爸爸身上都是血,渾身血糊啦的,怕不怕呀?”


    “不怕,我爸爸是大英雄!給我肉吃,把我養的胖胖的。”小胖驕傲的挺直小身板,下巴仰的高高的。


    說完,看到叔叔們身上同樣血淋淋的手,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厚此薄彼,於是又補充了一句,“哥哥、叔叔你們別傷心,你們也是大英雄。”


    “小胖小小年紀,話說得好聽咧。來哥哥這邊,哥哥親香一個。”


    身上負擔不重的小年輕向小胖招手。


    小胖也不害羞,噔噔噔跑過去抓住人褲腿踮起腳尖,ber一聲響響的親在人臉上。


    趁著野豬剛殺的,屍體還帶著股熱乎勁兒。


    富家村家家戶戶從趕集場回來閑在家的人燒好開水,不約而同提到曬穀場去,給處理野豬毛用。


    滾燙的開水澆淋在野豬身上,仔仔細細各處都來回淋上幾遍。


    不拘男女老少,隻要是有把子力氣,會使刮刀的,齊齊上陣刮毛。


    全村老少齊發力,同時給八條豬安排上刮毛,不消一會兒功夫就都已經光光滑滑,全身毛發不再。


    刮下來的野豬毛大夥兒也沒扔,拾掇拾掇裝起來交給村裏唯一懂點醫術的林石頭。


    這野豬毛可是好東西,炮製炮製能用來做成燙傷膏。


    野豬毛是集體所得,所以做出來的燙傷膏不用錢就能用,村裏的女人一年到頭天天和灶台打交道,燙傷的時候多,難免會用上。


    林家老六這兩天特意帶著媳婦兒回村兒,一是村裏要交任務豬,交完任務豬就要殺年豬吃年豬飯。


    往年殺年豬都是去別的村請殺豬匠。


    因為他們村沒有殺豬匠。


    但今年林家老六動關係去了屠宰場,崗位正是殺豬的,殺了個把月的豬也算熟能生巧,所以就特意回來給村裏殺豬。


    這樣他既能得工分還能多分一斤豬肉。富家村也不用像以前一樣拿出更多的好處給外村的殺豬匠。


    雙方皆大歡喜。


    破開野豬肚子,內髒掏出來分別裝進大木盆裏,一隻隻黑皮野豬被依照身體各個部位切成數份,抹上鹽碼放在大缸裏。


    等做完這一切,天已經黑盡。


    大夥兒將豬肉大缸合力抬到村裏倉庫裏麵,鎖上。留下兩個人燒著火盆守夜。


    免得被人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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