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承允領著兩人進入這扇門後,才知道這暗室別有洞天。


    沿著一條幽暗的石廊一直往裏走,石廊兩側的牆壁上嵌著幾盞昏黃的油燈,燈光搖曳,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廊道的盡頭是一扇看似普通的木門,虞承允在門邊輕輕一按,牆壁內傳來機械轉動的聲音,木門緩緩向內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寬敞的書房,四壁皆是書架,上麵擺滿了各種古籍和卷宗。書房中央是一張古色古香的紫檀木書案,案上擺放著文房四寶和幾卷攤開的書冊。


    虞承允走到書案後,抬手在書架的某處輕輕一推,書架悄無聲息地滑開,露出了又一個隱蔽的入口。他回頭示意兩人跟上,然後率先走了進去。


    暗室內,四周的牆壁上鑲嵌著幾塊巨大的水晶石,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整個房間照得通明。


    室內陳設簡單而雅致,一張竹榻,一張石桌,幾張竹椅,牆角擺放著幾盆翠綠的盆栽,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


    虞承允示意兩人坐下,然後自己也在石桌旁坐下。


    他目光凝重,緩緩開口道:“當時我從裴國回來,新皇已經登基,這和我預料中的一樣,新皇是先皇的第五個兒子虞承霖,是我父皇後宮中無根無基的貴人之子,但是他的背後支撐最大的是皇甫氏。”


    “這虞承霖先前可是與四大貴族的毫無聯係,這次他登基,四大貴族出奇地都讚同,這原因如今我還未查到。”


    裴玄坐在竹榻上,雙手抱胸,神情冷峻,仿佛對虞承允的話充耳不聞。


    倒是他身旁的君歌,擰了擰眉,開口問道:“我想問一個事情,你可聽說虞國最近來了醫術高超的人?”


    以她老爹那愛給人治病的性格,走到哪都要逮患者的,不可能不出名。


    這話一出,虞承允調侃道:“醫術高超?那不就是你嗎?”


    “別貧,認真點。”


    虞承允收回調侃的神色,說道:“你這麽一問還真有,在三個月前,聽說虞國來了一個醫術高超的老頭,醫治了很多別人治不了的病。”


    君歌心動了動,“他的身邊是不是跟著一個人?”


    “好像是的,是一個老婆子。”


    君歌:“……”


    好家夥,她覺得這兩人就是她那爹娘喬裝出來的,竟然扮成老頭老婆子了。


    這不像是她那臭美的老爹的主意,一看他就是被“家暴”同意的。


    虞承允看她臉上變來變去的神情,好奇一問:“這兩人你認識?”


    君歌沒正麵回答她認不認識這兩人,反而問:“你知道她們現在還在虞國嗎?”


    “這事說來也奇怪,這兩人後麵像人間蒸發一樣,百姓相傳找不到他們兩個人了。”


    找不到?


    君歌將這事記在了心上,她老爹的身手肯定會保護好老娘的,不擔心。


    虞承允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紙,遞給君歌:“這是我安排人最近收集到的情報,包括朝廷中一些重要人物的行蹤和動向,還有一些關於四大貴族的詳細資料。”


    君歌接過羊皮紙,仔細翻閱起來。


    裴玄則依舊一副高冷模樣,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羊皮紙,便收回了目光。


    虞承允見狀,故意打趣道:“喲,你這副高冷的樣子,真是讓人望而生畏啊。怎麽,對這些情報不感興趣?”


    裴玄瞥了虞承允一眼,冷冷道:“多嘴。”


    虞承允哈哈一笑:“你還是這麽直接。不過,我倒是覺得,有時候多嘴一點,生活才更有趣。”


    轉頭又扯上了君歌,“君穀主,你說是吧?你說你喜歡上這麽無趣的人,天天隻會冷著臉的男人一點趣味都沒有?我有一個兄弟……”


    “孤覺得,剛剛那個承諾可以作廢。”


    虞承允:“……”


    他頓時像是被踩住了尾巴,一句話都憋不出來了。


    就會威脅他!


    “虞國也發生過孩童婦人消失,男子突然死亡的事件嗎?”


    君歌沒理會兩人的鬥嘴,專心看了羊皮紙的內容,皺著眉頭看向那一行字:


    一個月前,死亡男子五人,孩童丟失八人,婦人失蹤五人。經查實,皆死於意外。


    這意外的東西,最後的結果都不會是意外。


    虞承允接過話茬,解釋,“出現過,但是這件事情成了謎,都說是意外的,查不出原因。”


    君歌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她早已吩咐各國天音閣分部的人關注這個事情,一直沒有消息傳來,以為無事發生了,沒想到在虞國發現了。


    如果連天音閣都查不到消息,那麽背後之人的勢力和手段可見一斑,竟然在這麽多人都眼皮子底下幹這事。


    這四大貴族最近也有離奇的舉動,竟然莫名地和諧了起來,紛爭變少了。


    可是昨日在街上看到的爭吵,到底是怎麽回事?


    仔細想想,皇甫氏和公孫氏爭吵,後來上官氏和司馬氏趕到,接下來虞承霖又趕到了,總感覺是一步步算好。


    虞承霖的出現,更像是在為這場戲畫上一個句號,給人一種四大家族不和的假象。


    如果四大家族真的在某些事情上達成了某種默契或協議,那麽他們的共同利益點在哪裏?


    君歌回想起最近的幾次事件,總覺得似乎漏了哪個點,到底漏了什麽呢?


    思緒愈發複雜,她意識到事情遠比表麵看起來的要複雜得多。


    這背後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之前大長老說的謀取天下,可是謀取天下為什麽跟這些孩童、婦人和男子有關?


    還是這是兩件事情?是不同的背後之人?


    突然,虞承允眼神一凜,快速往旁邊一摁,出現了另外一個門,對著兩人說:“從這出去是一個無人的樹林,有人來王府了,你們從這走。”


    就在剛剛,他收到手下給的訊息,有人來了王府。


    裴玄和君歌將手中的羊皮紙一塞,徑直那扇門走,頭也不回。


    虞承允:“……”


    好歹說一聲謝謝吧?


    一回到客棧,君歌就坐在椅子上緊鎖眉頭。


    裴玄的手指微微彎曲,輕輕地在桌子上敲擊了幾下,語氣中帶著一絲耐人尋味:“你怎麽不問問孤有沒有線索?”


    他看著她,她這腦袋都快被擰成一團亂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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