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


    隻見一位女子,容貌豔麗如妖,卻奇異地讓人難以心生反感。她輕啟朱唇,語帶幾分輕慢:“這裴國是否堪稱禮儀之邦,暫且不論。可虞國,難道不該有些許自知之明嗎?”


    話音剛落,周圍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女子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虞國使臣麵色漲紅,略顯狼狽地瞥了那女子幾眼,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原來是霜月公主啊,如今身在裴國,貴為麗妃娘娘,莫不是忘了虞國故土?”


    這女子正是虞國公主,多年前為兩國和親遠嫁裴國,如今已是裴國皇帝後宮中的麗妃娘娘。


    麗妃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語氣卻依舊保持著輕柔與從容。她緩緩說道:


    “這話說的,虞國使臣怕是誤會了。本宮身為虞國公主,自當銘記故土之恩,不敢有絲毫忘懷。隻是如今身居裴國,肩負和親之責,自然也要以裴國為重。這並非忘卻,而是肩負著兩國的和睦與安定。”


    她微微一頓,直視虞國使臣,


    “虞國乃禮儀之邦,裴國亦是如此。本宮在裴國為妃,自當遵循裴國禮儀,同時也希望虞國能夠以禮相待。兩國交好,本是互利共贏之事,若虞國使者心中存有芥蒂,豈不辜負了這和親的美意?”


    麗妃語氣平和,卻字字珠璣,句句在理,讓虞國使臣一時語塞。


    “再說,本宮雖身在裴國,但心中無時無刻不牽掛著虞國。若虞國需要,本宮自當竭盡全力,促成兩國友好往來。虞國使臣若能以誠相待,本宮亦會以禮相還。”


    虞國使臣還想說什麽,卻被虞承允一個眼神製止了。他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退下!怎麽對姑姑這般無禮。”


    虞承允轉而語氣瞬間變得輕鬆而親切,仿佛剛才的嚴厲隻是錯覺。他微笑著看向麗妃,道:“姑姑,一別多年,甚是想念。”


    麗妃微微點頭,臉上帶著一絲微笑,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慈愛和感慨。她輕聲說道:“四皇子若是想敘舊,宴會結束後可再敘。這宴會上,還是以國事為重。”


    虞承允微微一笑,點頭稱是。他知道麗妃一向謹慎,尤其是在這樣的場合下,言行舉止都需得體。他環顧四周,看到其他使臣和官員們正注視著他們,心中明白此刻不宜多說。


    “姑姑所言極是。”虞承允回應道,“既然如此,宴會後我定當親自拜訪,與姑姑細聊。”


    如貴妃接收到太後的暗示後,拿起帕子輕輕拭去嘴角的茶漬,微微一笑,柔聲道:


    “皇上,臣妾近來常憶起君姑娘在您壽宴上撫琴的情景,那曲調至今猶在耳。聽聞君姑娘不日將入主東宮,成為太子妃,不知日後是否還能有幸再聞其雅音?”


    這苦差事,若非太後暗中授意,她豈會輕易攬下?


    畢竟,裴玄可不是好惹的主,得罪了他,連太後都未必能保她周全。倘若裴玄將怨氣撒在辭兒身上,那可如何是好?


    這君歌一看就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妃,裴玄又素來護短,旁人豈敢動她分毫?


    自賢王那樁禍事之後,她對裴玄更是心生畏懼。自家兒子雖貴為皇子,卻無甚謀略,在裴玄眼中,隻怕如同螻蟻般輕易便可捏死,她再也不敢讓裴辭爭奪那個位置了,好好活著舒坦。


    她心中雖有怨懟,卻也隻能過過嘴癮,畢竟打不過,總還能說上幾句挖苦的話,聊以自慰。


    正當眾人屏息凝神之際,南國的國師卻出人意料地開口,打破了殿中的沉寂:


    “哦?本座竟不知,這藥王穀的穀主何時與裴國的太子定下了婚約?”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不止其他人麵麵相覷,連南國的使臣們也一時愣住,不知國師為何突然提及此事。


    原本此次出使裴國,應是太子親臨,但國師卻不知為何突然改變主意,執意要親自前來。以往這等場合,國師一向不問世事,此次卻一反常態,令人費解。


    更令人意外的是,國師竟當眾詢問裴國太子與君穀主之事。


    眾人心中疑惑,卻無人敢貿然開口,隻得靜觀其變。


    南國的使臣微微欠身,向一臉八卦地裴宗介紹道:“裴國皇,這位是南國的國師扶蘇公子。”


    裴宗並未說話,隻是點點頭,表示知曉,坐等看看這南國的國師到底要幹什麽。


    裴玄微微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逼迫:“孤倒未曾想到,扶蘇公子竟對孤與君穀主的婚事如此上心?”


    扶蘇公子微微一笑,謙和有禮地回應:“裴太子言重了,本座不過是偶然好奇。前些時日,君穀主曾蒞臨南國,與本座有過一麵之緣。當時,皇後娘娘還曾提及君穀主尚未婚配,甚至有意將她的侄兒引薦給君穀主,不知君穀主可還記得此事?”


    此言一出,君歌心中一緊,暗自叫苦。


    這扶蘇公子分明是在裴玄麵前揭她的短,裴玄這狗男人本來就是一個醋壇子,愛吃醋得很,這番話豈不是在火上澆油?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眼神飄忽不定地看向裴玄,試圖解釋:“不……不是……”


    然而,不等她說完,雲璟卻笑著插話道:“孤還未曾恭賀裴太子與君穀主,上次在雲國一別,便覺得裴太子與君穀主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君歌感激地看了雲璟一眼,心中稍安。


    然而,她心中仍不免疑惑,她好像沒得罪這人吧?


    這南國的國師為何要在此時提及此事?這與兩國之間的邦交似乎並無直接關聯。


    扶蘇公子微微一笑,目光平和地掃過眾人,仿佛隻是隨口一提,並無深意。


    在殿內待久了倒是覺得悶了,君歌低聲和裴玄說了句,便帶著裴初到外麵散氣了。


    沿著青石鋪就的小徑,緩緩向禦花園走去。四周的樹木已經落盡了葉子,隻剩下光禿禿的枝幹在寒風中搖曳,偶爾有幾隻鳥兒飛過,發出幾聲清脆的鳴叫。


    一路打鬧,不覺間來到一處假山旁,假山上有座小亭。


    進去坐會吧。


    “母妃,肚子飽飽。”裴初道。


    君歌“噗呲”一聲笑了,隔著衣物摸了摸他的小肚子,調侃道:“貪吃!”


    背後突然傳來一道清冷中帶著孤傲的嗓音:


    “你當真愛上了裴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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