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皇上也封筆了。


    宮中各處張燈結彩。


    宮牆內外,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起,金色的流蘇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禦花園中,梅花傲雪而開,幽香四溢,映襯著皚皚白雪,分外妖嬈。宮女們身著華麗的錦緞,手持精致的宮燈,在園中穿梭往來,為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幾分暖意。


    馬車緩緩停下,裴玄率先跳下,伸手先將裴初抱了下來。


    裴玄站在馬車旁,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中,目光溫柔。周圍的人群中傳來一陣竊竊私語,文武百官和女眷們紛紛停下腳步,瞪大了眼睛注視著這一幕。


    君歌坐在馬車內,透過車簾的縫隙看到裴玄的手,心中湧起一股甜蜜。她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地將手搭在裴玄的手上。裴玄微微用力,將她從馬車上穩穩地抱了下來。


    君歌落地後,裴玄並沒有立刻鬆開手,而是輕輕扶住她的腰。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更是驚訝不已。


    “這……這是怎麽回事?”一位官員忍不住低聲問道。


    “是啊,太子殿下怎麽會如此對待一個女子?”另一位官員附和道。


    “噓,小聲點,沒看到那是藥王穀的穀主嗎?”有人小聲提醒。


    “不過藥王穀的穀主怎麽會和太子殿下……”


    ……


    裴玄一進殿,殿內的人立刻像被按了集體下跪按鈕,齊刷刷地跪下行禮,仿佛一群被風吹倒的麥子。


    人基本上都到了。


    隻差“最大牌”的那幾個主。


    裴玄也算是第四大了。


    拉著君歌往左邊第一個位置落座,絲毫不顧周圍人的眼光。


    他們也隻敢在心裏說。


    不敢在裴玄麵前說。


    誰讓他們心目中的太子殿下是嚇人的。


    前年,一樁貪汙案鬧得沸沸揚揚。


    起因是某位大臣府上的小公子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小郡王。可憐那小公子哪裏知道,這小郡王竟然是太子府上的。


    第二天朝會上,太子殿下親自出馬,參了那大臣一本,證據如山,堆得跟小山似的。


    府內也搜出一箱箱的金銀珠寶,證據擺在眼前,這下不僅得罪了太子,還得罪了老百姓,被人人喊打。


    最後,那大臣被押入大牢,臨走前還後悔不迭,悔不該縱容自己的兒子。


    自那以後,無人敢惹這太子殿下。


    除了問心無愧的那些大臣,


    其他都覺得心虛,或多或少都是有一點……貪。


    說不定自家的證據就擺在太子殿下到桌麵,就等著他們自己撞上門去。


    “皇上、皇後娘娘、太後娘娘到!”


    這一聲唱報如同平地驚雷,殿內原本熱鬧的人群瞬間鴉雀無聲,呼啦啦地跪倒一片。君歌也入鄉隨俗地跪下了,別的人都跪下,她一個人站著好像不大好。


    就當提前跪了,嘿嘿嘿~


    “平身吧。”裴宗道。


    君歌站起身後,仔細瞧了眼上座的太後。


    一襲淡紫色的錦袍,那錦袍上繡著幾隻看似隨意卻又栩栩如生的貓兒,貓兒的眼睛用金線點綴,顯得格外生動,仿佛隨時會從衣服上跳下來。


    麵容慈祥,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但君歌一眼看過去總覺得不舒服。


    那就證明……這太後也是個裝逼鬼。


    她別的不說,看人這塊挺準的,第一眼看著這人覺得不合眼緣,那就說明這人哪怕再麵相慈祥溫和,那私底下絕對是另外一副讓人反感的嘴臉。


    想到裴玄在進宮前跟她說的關於太後的事情,心裏一陣厭惡,果然能裝。


    裴宗樂嗬嗬地舉起酒盞,環顧四周,見眾臣子與家眷們齊聚一堂,臉上笑意更濃。他清了清嗓子,用洪亮而熱情的聲音說道:


    “今日乃朝貢宴,朕與諸位愛卿共聚一堂,實乃我裴國之幸事!朕首先要感謝諸位一年來的辛勤付出,裴國的江山才能如此穩固,國泰民安。”


    他微微停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今晚,我們不談國事,願這杯中美酒,國家繁榮昌盛,國泰民安!”


    說完,他仰頭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裴宗放下酒盞,笑容滿麵地坐回龍椅,得意地歪頭小聲對皇後說:“朕說得沒錯吧。”


    皇後朝他翻了個白眼,隨後將視線轉向裴玄那一桌,裴宗也順勢看了過去。


    此時,君歌正細心地給裴初夾著軟糯的糕點,一家三口有說有笑,氣氛溫馨。


    然而,總有人看不慣這和睦的場景,忍不住想要插一腳。


    “這位是?”


    太後察覺到帝後二人的視線,順著望過去,一眼便看到了君歌。


    她皺了皺眉,心中不悅。她最厭惡那些長得像狐狸精的人,因為她們隻會勾引男人。


    先皇的貴妃便是如此,憑借年輕美貌獨得帝王寵愛,甚至讓她這個正宮皇後都受到了冷落。


    皇後強壓下心中的不耐,溫聲地回答:“太後,這位是藥王穀的穀主,君姑娘。”


    太後“哦”了一聲,臉上掛著笑容,語氣中卻透著一絲不悅:“這位就是藥王穀的穀主?果然是年輕有為,模樣也生得極好。隻是,哀家聽說穀主一向深居簡出,不問世事,怎麽今日竟有興致來到裴國?”


    一直看不慣皇後一家的如貴妃此時也按捺不住,開口道:“太後有所不知,這君穀主與太子殿下交情頗深啊。”


    從君歌進殿的那一刻起,如貴妃心中便充滿了不滿。她原本打算讓自己的兒子將來娶君歌,沒想到君歌卻和裴玄走到了一起。


    皇上敬重藥王穀又如何?藥王穀還能大過皇權?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這話表麵上聽起來像是誇讚,實際上卻暗含諷刺,暗示君歌不懂禮儀廉恥,與男子廝混。


    太後展顏一笑,“果真如此?不知君穀主是否婚配?”


    “臣妾前上次可是聽君姑娘親口說還未婚配,不知如今是怎麽個情況?”


    裴玄抬起手握住君歌的手站起來,“此事就不勞太後和貴妃操心了,孤與君穀主早已婚配,她隻會是孤的太子妃。”


    “從今往後,孤隻要她一人,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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