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越靠近九洲城的位置,雪下得越大。


    一路上很多村莊已經變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房屋被厚重的積雪壓垮,道路被雪水淹沒,行進變得異常艱難。


    馬車和行人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在雪中摸索前行。


    特別是九洲城城外的位置,災情的嚴重性也愈發明顯。


    原本肥沃的農田被冰雪覆蓋,莊稼無一幸免。


    一些村落中,可以看到百姓圍坐在火堆旁,試圖取暖,但火堆的光和熱似乎難以抵禦這刺骨的寒冷。


    路邊,不時可以看到凍死的牲畜,它們的屍體被雪覆蓋,隻露出僵硬的四肢。


    河流和湖泊已經結冰,水麵上覆蓋著厚厚的冰層,一些漁民試圖破冰捕魚,但收獲甚微。


    在一些地方,可以看到臨時搭建的避難所,裏麵擠滿了無家可歸的災民。


    孩子們的哭聲和老人的咳嗽聲交織在一起。


    當他們抵達九洲城時,已是午後時分。


    城門顯得異常冷清,連守衛的身影都難以尋覓。


    一行人緩緩步入城中。


    君歌不慎被雪地中隱藏的不明物體絆倒,身體失去平衡。


    就在她踉蹌欲倒之際,左右兩側各有一隻手掌及時伸出,穩穩地扶住了她。


    “小心。”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兩位男子的目光在這一刻交匯。


    一人的眼神溫柔如水,而另一人的眼神則冰冷如霜。


    但這兩個眼神對視起來,如同火山碰到水,瞬間爆發出激烈的火花。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為這股強烈的對比而凝固了一瞬。


    君歌定住身體說了一句:“沒事。”


    一個瞬間空氣恢複了寧靜。


    君歌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裴玄。


    察覺到君歌這下意識地動作,君言清幾乎是本能地放鬆了緊握在君歌臂上的手。


    “多謝師兄。”她輕聲說道。


    君言清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隨即低頭,隱藏了眼底的失落。


    君言清的加入,還要追溯到兩天前。


    那日,城外偶遇,君歌好奇地詢問他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師妹,我聽聞九洲城疫病肆虐,而我對疫病亦有所涉獵,故此願與你同行。”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其實他早已在此等候,隻為了能與她同行。


    君歌的驚訝之情溢於言表,她未曾料到,數年不見,君言清的醫術竟有如此長足的進步。


    “師兄,你……”


    “不必了。”裴玄打斷了她的話,他從馬上躍下,走到君歌身邊。


    兩人身著同色的藍色服飾,站在一起顯得格外般配。


    然而,在某個旁觀者的眼中,這一幕卻顯得格外刺眼。


    君言清的臉色依舊平靜,他保持著一貫的溫柔笑容,“我聽聞百姓盛讚太子殿下愛民如子,我與歌兒既是同門師兄妹,多一人同行,便多一份力量。”


    “孤身邊自有眾多賢才,無需勞煩君公子。”


    裴玄冷冷地回應,同時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君歌的手,他的目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君言清,帶著一絲挑釁。


    君歌似乎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兩人怎麽感覺像是敵人見麵似的。


    也不怪她,在現代她是一個單身母狗。


    向來是一個感情白癡。


    喜歡裴玄這件事,大概是緣分吧。


    總會有那麽一個人,在不經意間闖入你的生活,讓你的世界從此不同。


    裴玄對於她來說,就是這樣的存在。


    喜歡一個人,好像沒有什麽理由。


    最終還是君言清以一句話結束了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


    “百姓麵前,什麽都不重要。”


    裴玄視線飄向他,眼神微微沉,一言不發地拉著君歌上馬。


    這樣,一行人臨時加入了一個。


    回到現在。


    遠處,身著單薄的幾人踉踉蹌蹌跑來,許是大雪覆蓋下的不明物品多。


    被絆住了。


    幾人來到裴玄一行人麵前行禮,“下官參見太子殿下,齊王殿下。”


    裴玄破天荒地親手將人扶了起來,在場的除了君歌以外,所有人都震驚了。


    在他們眼裏,太子殿下雖然很多計策都是為國為民,但是見慣了他冰冷無情的模樣,怎麽也不會想到他會親自將人扶起來。


    想來百姓口中傳聞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是真實的。


    “韋大人請起。”


    被喚作韋大人的男子瘦削的臉閃過激動,“此次九洲城災情比曆年都要嚴重,還出現了疫病,下官治管不嚴,望殿下恕罪。”


    裴玄微不可察地錯開身子,“韋大人先把將士們運過來的物資下發給百姓們保暖,其餘皆事稍後再議。”


    “是,下官明白。”


    此次災情,多數百姓的房屋坍塌,如今隻能臨時在城內外架起帳篷,每日需得清理雪,要不然帳篷也會被壓塌了。


    現在患病的都集中在一處了,每日去世的人數不斷增加,弄得人心惶惶的。


    幾人往一處帳篷內走去。


    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還有一張破爛的睡床。


    床上隻有一塊單薄的被子。


    再回想起這韋大人剛剛身上的披風。


    這人也是一個為民的好官。


    “韋大人,這是此次與孤一同前來的藥王穀穀主君歌。”一本正經地介紹了君歌,卻自動忽略了帳篷內那個笑得依舊溫柔的君言清。


    “多謝君穀主前來相助,早聽聞穀主醫術高超,若能得您相助,此次定能化解當下的困難。”


    其實前段時間他便讓人前往藥王穀請人,但是一直音信全無,沒想到今日倒是盼來了。


    君歌回了一禮,“韋大人客氣了,行醫救人本就是天經地義,這也是我的榮幸。”


    韋大人點點頭,視線突然落在君言清身上,一臉疑惑,“這是?”


    君歌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裴玄突然變黑的臉,然後回道:“噢?這是我的師兄,此次一起來協助救治患者。”


    裴玄輕“嘖”一聲,眼神落到了別處。


    眼不看心為淨。


    韋大人不知道裴玄為何這番神情,撓了撓頭,理了理身上剛換上的新保暖披風。


    這真暖和啊。


    帳篷外突然闖進一個慌慌張張的身影,直接跪在韋大人跟前。


    “大人!我等在清理大雪之時發現十具異常的男子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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