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吵著。


    陸景淮喂了她一口粥,顧傾塵嚐了一下,是熟悉的味道,她詫異道:“你做的?”


    應該不可能吧,他才剛剛做了手術,多處骨折,輕微腦震蕩……


    難道腦震蕩影響了腦子,骨折了也要爬起來做飯?


    陸景淮淡淡瞥她一眼:“我的腦子還沒有病,還不至於到要拖著個殘軀病體為你做飯的程度。”


    她就說嘛,想想都不可能。


    默默喝完了這碗粥,顧傾塵有點過意不去,趕緊催他回病房去躺著。


    陸景淮並不著急,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確定她真的沒有在發燒才又問她:“身上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了。”


    “腦子也是正常的?”


    “嗯。”顧傾塵應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他在罵她,瞪他一眼,“你腦子才不正常!”


    “看來今天是正常的,昨天晚上不正常,你昨天晚上說那些話我就當沒有聽到過,不跟你計較。”


    顧傾塵努力想了一下,想不起來昨天晚上說了些什麽。


    倒是想起了被杜明綁架的場景,想到那個血肉模糊的男生,她身體顫了一下,問陸景淮:“昨天晚上房間裏的另一個男生還活著嗎?”


    “送到醫院的路上就沒氣了。”陸景淮眸色晦暗,“你看到那人了?”


    “杜明帶我去看的。”顧傾塵頓了頓,臉色蒼白,唇色也是白的,整個人像一片薄薄的紙,“他想從心理上擊垮我,讓我服從他。”


    “但是顯然你並沒有被擊垮,甚至在那樣的時刻還想著救人。”陸景淮看著她的眼睛裏有異樣的神采,“顧傾塵很堅強,也很善良。”


    換了別的女孩子,估計早就被嚇死了。


    第一次被他誇,顧傾塵還挺不自在的。


    想到那個被折磨得那麽慘的男生最終還是死了,她心裏有些難受。


    陸景淮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溫聲道:“杜明已經被捕了,他這些年謀害過的那些人的家屬一起聯名上書到警察局喊冤了。如果快的話他活不到過年,慢的話估計也活不到明年清明。”


    “你不僅為那個男生討回公道,也讓很多人免受災難。你已經做得很棒了。”


    顧傾塵心裏舒坦了不少,誠心誠意跟他道了句謝。


    陸景淮不想聽她說謝,每次她一道謝,就是要跟他決裂。


    他匆匆忙忙的收拾碗筷,打算開溜。


    顧傾塵注意到他的左手手指沒動,臉色也有點蒼白的。


    骨折,這麽嚴重的傷,也不知道幹什麽要跑來折騰,她少喝一碗粥又不會餓死。


    “你晚上想吃什麽?”她喉嚨滾動一下,忽然開口問。


    陸景淮有點摸不著頭腦,動作微凝,轉頭看她:“什麽?”


    “我問你晚上想吃什麽,我讓王媽做一點送過來。”


    陸景淮愣了一下。


    “那就山藥燉排骨吧。”


    總算不是要跟他決裂了,還讓王媽做飯給他送過來,陸景淮高興的胸腔連著一陣一陣的痛。


    昨晚那一架杜明被他打殘廢了,他自己當然也掛了不少彩,腹部傷得有點重,不過他讓醫生閉嘴了。


    顧傾塵看到他慘白的臉色,知道這男人嘴硬得很,趕緊找了個借口讓他回病房了。


    下午醫生過來給她輸液,狀似無意提起:“105號的病人是真能扛啊,高燒四十一度,愣是一聲不吭。”


    “105號是誰?”


    “昨晚送你來醫院的那男人。”醫生奇怪的看她一眼,“你連他住哪間病房都不知道?昨晚守了你一晚上,也是一聲不吭,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痛昏過去的。”


    “今早才做了手術,愣是借醫院的廚房給你熬了碗粥,這世界上居然有腦子這麽軸的人,也不知道外麵買的粥跟他做的到底有什麽區別。”


    顧傾塵聽在耳朵裏,腦袋有短暫的空白。


    她抿抿唇,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眸中複雜的情緒。


    倘若多年以前陸景淮這樣對她,或許他們也會是萬千幸福夫妻中的一對吧。


    或許現在已經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了。


    造化弄人,饒是若他為她做了這麽多,他心裏也泛起過圈圈的漣漪,卻再也不是當初那種心動的感覺了。


    孩子,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兩個字她的心會有一絲絲的抽著疼。


    總感覺記憶裏好像有一段空白。


    跟她說話的醫生嘀咕了兩句,也沒再多說什麽就出去了。


    顧傾塵起床,腿上終於不像早上那樣軟綿綿無力了。


    她去衛生間洗漱了一下,披了件外套,剛好王媽送了山藥排骨和幾道小菜過來,她就去了105病房。


    陸景淮手上還打著吊針,還沒醒過來,燒得迷迷糊糊的,白皙清俊的臉紅得煮熟的蝦似的。


    薑秘書也在旁邊,急得跟沒頭的蝦似的。


    “昨晚還好好的,今天突然就病了,好幾個會還等著開呢!”


    昨晚杜明的事情,陸景淮沒有叫薑秘書處理,薑秘書也是今天打電話打不通才知道陸景淮住院的。


    “他跟人打架,頭都快要被人擰下來了還說自己沒事兒,今早痛暈過去了。”


    顧傾塵淡淡說著。


    薑秘書忙問她:“您沒事吧?”


    “沒事。”


    薑秘書看一眼她身上的病號服,無奈的搖搖頭。


    這倆冤家相愛相殺,也不知道哪天這紛飛的戰火才結束。


    “說誰頭都快要被擰下來了?”倆人正說著話,陸景淮醒了,聲音虛弱,嘴巴倒是還硬得很,“輕微一點擦傷而已,加上一點小感冒。昨天晚上淋雨淋的,你這小沒良心的也不想想,我昨天晚上為你淋了多少雨?”


    顧傾塵有點理虧,坐在他旁邊打開了保溫盒。


    早上他來送粥,晚上她來送飯,倒也是禮尚往來。


    薑秘書無意參與他們的戰爭,先把文件遞過去:“有些緊急要的文件,我帶過來給您簽字。”


    他扶著陸景淮坐起來,陸景淮臉依舊是燒紅的,迷迷糊糊中把那幾份文件簽了字。


    “剩下的等您病好了再處理,公司那邊我會安排好的,您安心養病。”


    薑秘書腳底抹油的溜出去。


    顧傾塵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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