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老爺子打趣陸景淮。


    “哪有啊,林伯伯,我這還是看在您的麵子上來得比較早的了。”陸景淮倒是誠實,難得笑得這麽像個人。


    他跟顧傾塵介紹:“這是林伯伯。”


    顧傾塵恭恭敬敬問好:“林伯伯好。”


    林老爺子上下打量一圈顧傾塵,正待問呢,陸景淮便先開口介紹了:“這是我太太,顧傾塵。”


    顧傾塵有點愣住。


    那一瞬間的恍惚,好像他們是一對恩愛夫妻,攜手敬四方來賓。


    “顧傾塵。”林老爺子盯著她的臉,“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好老套的搭訕方式,可這是陸家德高望重的老爺子,這可不敢開玩笑。


    顧傾塵有些茫然,她可從來沒見過這位老頭子。


    這身份地位的老頭,她上哪兒認識去?


    陸景淮以為是幾年前那次被堵在酒店門口的照片泄露,流到他老人家麵前來了。


    這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他忙轉移了話題,“她長了張大眾臉,大街上到處都是,您看到過不是很正常嗎?”


    林老爺子瞪他一眼,“滿大街都是?你上大街上給我找一個去!你奶奶還說你結婚之後穩重了很多,我看一點沒變,甚至更混了!”


    “林伯伯,您真是冤枉我了。”


    難得看到陸景淮被訓得跟狗似的,顧傾塵好整以暇的看著,心裏樂滋滋。


    陸景淮抽空睨她一眼,她還裝呢,那個竊喜都快要從嘴角流出來了。


    陸景淮心裏那個氣。


    林老爺子偷偷觀察他倆的動靜,八卦得兩眼都是光。


    “聽說你們夫妻關係不好啊?”老頭子問。


    陸景淮皮笑肉不笑:“誰說的?”


    “那結婚這麽久了,也沒人見過你這太太,我問他們你這新婚太太長什麽樣子,都沒人能說得出來呢!”老頭子看熱鬧不嫌事大。


    陸景淮捏著顧傾塵的手,報複性的道:“家妻貌若無鹽,難於見人。”


    “我看是金屋藏嬌,不舍得給別人看吧。”老頭子哈哈笑,“你小子那點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嗎?”


    陸景淮笑了笑。


    “帶著你太太去走走,跟大家打個招呼。都沒見過陸家這唯一的孫媳婦,好奇著呢。既然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以後就是你陸家的女主人,該給的體麵,得給全咯!”


    陸景淮乖巧點頭。


    老頭子走了,顧傾塵便鬆開陸景淮的手。


    “老頭子還挺八卦哈。”她幹巴巴笑了兩聲。


    陸景淮看著空空的臂彎,那裏還有她殘留的溫度。


    “老頭子還挺偏袒你的。你之前是不是見過他?”


    顧傾塵搖頭:“我會認識這種級別的老頭?”


    陸景淮輕嗤,“你對自己的定位倒是挺準確的。”


    顧傾塵對他翻了個白眼。


    陸景淮咬牙——她現在對他翻白眼倒是得心應手。


    “二哥。”背後一道聲音插進來,來人笑著從服務生托盤裏端了杯香檳給他,“好久沒看到你了。”


    陸景淮從他手中接過香檳,跟他碰了碰,“我也好久沒聽到混世魔王的消息了,怎麽,最近改邪歸正了?”


    對麵的人一頭紅發,眉眼張揚,看起來就是那種會騎川崎h2在各種摩托車賽場上壓彎、看到漂亮小姑娘會把人撈到他摩托車後座揚長而去的人。


    西裝穿在他身上有種說不上來的滑稽感。


    “二哥說的這是什麽話,什麽改邪歸正?向來邪不壓正,我是一直是正的那方。”


    他痞裏痞氣的揚了揚眼尾,耳釘在華貴的燈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


    陸景淮冷笑一聲,讓他自己去體會。


    林初訕訕摸了摸鼻子,眼睛一掃,定格在顧傾塵臉上,“這位是?”


    “你二嫂。”陸景淮言簡意賅。


    “噢?新老婆?什麽時候娶的,怎麽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陸景淮差點暴走,“你再胡說八道我把你塞西伯利亞喂野狼你信不信?”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不是新老婆,還是以前那個?”他笑了一陣,看著顧傾塵,眉眼間染上一絲不屑,“這麽多年沒動靜,我以為你早就打發她點錢讓她有多遠滾多遠了,沒想到啊……二哥你是有什麽把柄在她手上嗎?”


    “把柄倒是沒有,但是咱們二少有心,不忍別人的精心算計竹籃打水。”


    林初過來打招呼的時候,就有兩個富家公子跟過來了,此刻終於找到插話的機會了。


    畢竟當時陸景淮被人算計的憤怒是人盡皆知的,好不容易見到這銷聲匿跡幾年的女人,豈能不抓緊機會嘲諷一番。


    顧傾塵如芒在背。


    一隻手忽然攬住她的腰,身旁的人聲音冷如寒冰碎裂,“林初,爺爺不是叫你去學金融嗎?要不要我給你推薦幾個學校?”


    林初一聽到“金融”兩個字頭都大了,趕緊找了個借口溜了。


    “還有你,上個月創業給你爸虧空的那幾十億填回去了嗎?”陸景淮看向剛剛說話的那位。


    那位汗流浹背,“二少我突然想起我家狗好像要生了,我先走了啊!”


    幾人落荒而逃,百思不得其解。


    當年陸景淮這麽恨這個女人,雖說當時承諾會跟她結婚,但那之後幾年沒有這女人的消息,而且這些年他身邊隻聽說有個安小姐,還以為這女人會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現在看來不是這樣啊!


    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完蛋了。


    “景淮,你啊,每次都把他們嚇成這樣……”


    林宴走過來,笑著搖搖頭,那種刻在骨子裏的優雅矜貴,瞬間讓他身後的燈光都黯然失色。


    陸景淮舉杯跟他碰了一下,“回來了?”


    “爺爺回來了,我就跟他一起回來了”林宴笑著跟顧傾塵點了一下頭,“你好,我叫林宴。跟景淮一起長大的。”


    顧傾塵也笑著點頭,溫溫柔柔的:“你好。”


    “景淮自小脾氣就不好,跟他結婚,沒少給你添麻煩吧?”


    這溫柔的聲音,這體貼的語氣,怎麽陸景淮就沒有學到一星半點?


    或許他也是有溫柔的,隻不過是沒給她罷了。


    顧傾塵溫柔笑著,誠實回答,“還好,我們不相上下。”


    林宴愣了一下,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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